任凭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被这西北人带走的刘慧冉全是浑然不觉。
穿过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拐进一条颓圮阴暗的胡同。
周周的青苔仿佛都已经枯萎,阴沉沉的,连雨水滴落的声音都是那样凉入心扉。
“进去!”
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粗暴地将刘慧冉推了进去。
树枝被踩断的嘎吱声,长裙被划破的撕裂声,在这阴沉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猛地一头撞在墙上,刘慧冉踉跄着起身,头顶流淌着带着腥味的温热的液体。
“主子,人抓回来了。”
是刚才那西北人的声音,恭恭敬敬,看不出方才一丝一毫的嚣张。
被称作主子的人,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便没了多余的言语。
那声音很年轻,是个男人,也带着些许西北口音。
刘慧冉一手捂着出血的额角,一边打量着这潮湿黑暗的房间。
清晰的霉腐味引起极大的不适,捂着鼻子,清晰的“吱吱”声就这样肆无忌惮地钻进刘慧冉的耳膜。
若是以前,她会想着这耗子要怎么做才能不流失它本身的鲜味,可如今只觉得一阵阴森可怖。
毕竟那绿油油的眼睛,在极度黑暗的环境中,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在一个毫无人声,极度寂静的环境中,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
这里面看不到阳光,听不到更声,让刘慧冉分不清时间,也辨不出日夜。
只能凭本能的去活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渐渐地传来人声。
“把她带出去。”
之前进来时还不可知,这阴沉的房间居然是牢房模样。
“把这饭菜给她吃了,别等公主没救出来,这人倒是先死了。”
轻飘飘的话语像是恩赐,又仿佛再正常不过。
刘慧冉的目光在这四周静静地打量,除了墙壁,便只剩下一道木门。
分明,看不到半点人影,可这人声,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牢房之外,一个身着西境贵族服饰的男子,就这样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牢房之类的刘慧冉。
她额头带了血,一身白裙已经沾了污渍,坐在颓圮的房间里,面前摆放着最差的吃食,却依旧是一副极度泰然的模样。
仿佛她此刻依旧养尊处优,依旧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倒是想看,你能不能把这剩饭剩菜给吃下去。”
毫不顾忌地对牢房里的人开口,那带着轻轻嘲讽意味的声音,难掩兴致。
嘴角笑容丝毫未曾改变,刘慧冉嫌弃地看了眼眼前的饭菜,不动。
“让你失望了,这猪食,我还真吃不下去。”
少女的声音清扬而又无奈,落在古奇的耳里,引起阵阵笑意。
似乎是连他自己也未曾预料到,这女子竟会如此直白。
“果然是着皇城中娇惯养下来的公主,看不上这吃食也是理所当然。”
说完,又顿了顿,一手玩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一边量,有兴趣地打量这牢笼。
“话说你中原人,不总是说小不忍而乱大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不过是点吃食,这便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