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陪陪你妹妹。”
严肃端重,贺锦帝每次到李晨安这儿来,都会穿上一袭便装。
走的时候,又总是这样一般模样,难掩帝王冷酷。
李钟澈叹了口气,恭送他离开。
他们二人之间的是非纠葛,身为儿子,身为哥哥,李钟澈自然是知晓一二的。
可是知晓了又能如何?身为当事人,他二人尚且无法解决,自己又能如何插手呢?
“恭送父皇。”
躬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像个陌生人。
方才走出去不过几步,贺锦帝脚步顿住了,若有所思地对李钟澈开口。
“晨安身体方好,今日这宴会去留随她,你且去问问她的意愿。”
说完,贺锦帝脸上那暂时的柔和,又一次不复存在。
果然,只有在面对晨安和小舒的时候,这人才像个父亲。
李钟澈看着阶下,鬓角已经斑白的贺锦帝,眼神一片深幽。
扭头向殿内走去,药依旧冷在床边。李晨安躺在床上,显然没有再喝的意思。
“药都快凉了,你又不喝?”
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将药碗拿起,传入鼻息的,是泛着浓浓苦涩气息的药味。
皱了皱眉,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的李晨安,言语之间满是无奈。
“话说你二人,倒当真是奇怪。
他这般担心你,却从来不知道你自幼对苦味极为敏感,不知道你喝药要配蜜饯。
你待他这般恭敬顺从,却比对待陌生人更要凉薄几分,连最基本的喜怒也不愿同他分享。”
喃喃地开口,喃喃地住嘴,李钟澈看着眼前依旧垂着眉,不说不笑,不喜不怒的李晨安,终归是自己一个人的自说自话。
“今日晚间,西境使臣朝见,父皇在太极宫中设宴。
朝中所有官员,贵族子弟,后宫所有妃嫔,皇子公主都已应邀前往。
父皇方才让我询问于你,看你是否有意赴宴。”
李晨安愣了愣,原本无神的眼眸突然带了几分光彩。
“他今日也会去吗?”
“他?刘惠千吗?”
点了点头,证明李钟澈的猜想。
李晨安眉目依然淡淡的,却左右带了几分期待。
正准备开口,却见李晨安又将头低了回去。
“刘小姐无事,昨日便已归家,你今日左右去看看,来日再登门探病也无妨。”
自知她是因为之前刘家小姐被绑架的事,心中愧疚。李钟澈出声安抚道。
“公主,过几日便是您的生辰,这是刘家公子着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生辰贺礼。”
流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急切,并不大声,却让李晨安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
连忙起身,又许是起得太过着急,李晨安从床上好一番踉跄。
“是何物,快来过来。”
入目的是一把钥匙,一把不甚华丽,却意外熟悉的钥匙。
脸上神采有一瞬间的恢复,又瞬间寂静下来。
李晨安一愣不愣地,看着手中的钥匙。
这……这是竹苑的钥匙。
“他可曾有说过些什么?”
眼眸之中的期待不加掩藏,李钟澈和流云对视了一眼,都是既疑惑又惊喜的模样。
换了口气,流云这才开口说道:“刘家公子说,刘家小姐已经平安归家,望公主不要太过自责。”
点了点头,一切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