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众人谁也没料到路天豪会暴起出手,等反应过来之时,想阻止的李子岩却是已然不及。
路天豪也就二十出头,虽长的颇为奶油小生,但好在体格魁梧,在如此近距离的一拳之下,当真是来势汹汹,气势迫人,犹如出闸之猛虎,入海之蛟龙般生猛无敌攻向宁负天。
然而,宁负天身体只是微微向后一滑,路天豪的一拳就打在了空处!
宁负天动作不停,身体骤然下蹲,后滑的右脚猛然用力下蹬,借助这股反冲的巨大力量,身体不退反进,犹如出膛的子弹,迎着路天豪下倾的身体猛地一弹。
身体就如一张横放的巨弓,坚悍的肩膀带着一股开天裂地的气势,在路天豪心中一紧的同时,直直地冲进他的怀里。
劲如崩弓,发若炸雷!
单薄的身体如一辆横行无忌的装甲车,伴随着轻微的“咔咔咔”的胸骨碎裂之声,轻而易举的就将冲来的路天豪撞飞两三米之后,倒在了地上,爬不起来。
一时间,路天豪喘气如牛,冷汗直冒,脸色苍白。
看着这惊人的变化,李子岩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李子岩的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然而不论几人现在是如何让的震惊与诧异,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此时宁负天在李子岩与鲁杰眼中的废材形象,于刹那间被他们撕裂的粉碎,就如那原本便可一览众小的山峰,但在暮然间回首,却讶然的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拢上了一袭淡淡的云烟,富有了一层朦胧而神秘色彩。
宁负天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路天豪,仿佛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轻轻地拍了拍身上其实毫无灰尘的衣衫,嗤笑一声:“给你点阳光,你还真当自己是老子天下无敌啊!”
那极度不屑的表情,那桀骜猖狂的话语,此时就犹如一柄巨锤重重地敲击在路天豪的心中,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原本毫无血色的面孔,霎时间涌上了一抹羞愤难当的潮红,喉结上下耸动,却是路天豪活生生的将喉哝中的一口逆血给吞了回去。
手指哆嗦地指着宁负天,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可就是半天说不出话来,急火攻心,两眼一翻就给晕了过去。
“路兄,路兄!”
李子岩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连忙跑到路天豪身边,把他稍稍扶起喂了一粒丹药,这才放下心来。
李子岩转过头来,有些生气道:“负天,你是怎么想的,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宁负天翻了翻白眼,一脸无辜样:“我说子岩大哥,他这可是想杀了我啊!我能不用尽全力吗?谁知他这么菜,连我一击都承受不住,怪我喽!”
话还真这么说,李子岩顿时被怼的一阵语塞,深深地望了宁负天一眼,不再说话。
“好了,各位,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应该也玩得尽兴了,也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我想大家就不用留我在这吃晚饭了!”
宁负天无视李子岩的表情,朝三人拱了拱手,笑吟吟地道。
也不管他们的态度,宁负天目光往四周瞅了一圈,这才从柱子上扯下一块布料,随手甩了一千两的银票给了那小厮,便将桌子上的全部战利品一股脑儿的打包。
今天的目的早就完成了,这最终的收获更是一份令人惊喜无比的意外。
尤其是其中的神水珠,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价值连城。
朝众人一拱手,宁负天朗声一笑:“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下次还有在赌场玩乐,可千万别忘了叫上小弟我啊!”
挥了挥手,大步走出出门去,徒留下如丧考妣的李子岩以及不知是真昏还是假昏,无脸见人的路天豪。
鲁杰扫了一眼旁边始终处之淡然的萧衍,轻声道:“萧少,你就这样放他走?”
萧衍露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这人倒是有趣的很,相信这段时间有得玩了!”
“那您的神水珠就真的……”
鲁杰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不过意思却是很明显,这么珍贵的宝物,你就随意的送给他宁负天了。
这也是他的一点小心思,对于宁负天这个让他从未输的如此彻底的废材,他自然怀着极大的怨气,此时他这纯粹是想挑起萧衍与宁负天之间的矛盾,好借刀杀人。
萧衍冷冷地看了鲁杰一眼,直让鲁杰觉得他那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末了,萧衍道:“我的事就不轮你操心了。不过,这东西他拿不拿得走,就看看他的本事了。”
萧衍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倒是那小厮,心中的高兴劲都写在了脸上,这今个虽然挨了两巴掌,但真是值透了,换了足足一千二百两,都抵得上他辛辛苦苦赶上几年了。
只是在他收拾桌上的骰子时,却纳闷的发现那三个骰子,八个棱角,居然都不一样,好似都有着细微摩擦过了一般……
不过他到没怎么深究,很快就遗忘在满腔的兴奋中……
此次的赌博,其实看似惊心动魄,波澜起伏,实则自始自终都掌握在宁负天的手中。
萧衍提出让他人摇骰子,此时由于范围限制,他的真气自然难以在发挥其应有的效果。
再说,压榨血肉转换真气,对自身负荷实在太大,过程也是非常人所能忍受。故而,宁负天干脆将计就计,提出换骰子的提议,直接让李子岩在与他对赌之时,难以正确地听出他们没有做过手脚的骰子点数。
而他就在对骰子的一番检查过程中,实质却是在暗中做手脚,又用骰桶不断摇晃,就是为了听出骰子碰撞声音,几个棱角不同,碰撞的声音自然也就会不一样,最后落下,仔细一听,自然就能够知道骰子此时的点数了。
而在萧衍和鲁杰交谈时,李子岩和路天豪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另外的一个房间中。
“李子岩,我要杀了他!”
路天豪眼中渗着鲜红的血丝,紧紧地盯着李子岩,疯狂的杀意如沸油在翻滚。
宁负天今天带给他的耻辱,让他刻骨铭心,甚至最后要靠装昏迷来逃避对方。
“不要用那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李子岩的脸上也尽是阴翳:“本来今晚是想在赌场上好好坑他一把,却没想到,这小子隐藏这么深,把我都骗过去了!”
路天豪恨声道:“别讲那些没用的废话了,可别让那废物走远了!”
“我李某人的银子岂是那么容易挣的,他逃不掉的!上次算他命大,这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李子岩冷冷一笑,眼神阴冷如蛇,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要能杀了他,我那部分银子就全送你了!”路天豪点了点头,随即压低了声音:“至于萧衍的神水珠,你看我们是不是……”
李子岩冷哼一声:“你最好别抱有那种心思,不然你死的时候可别说兄弟没警告过你!那家伙来头不小,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
说完,他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一个脸上斜着一道长长刀疤的中年大汉便走了进来,正是老刀子。
“少主,有何吩咐!”
李子岩弹了弹手指:“我让你留意的宁狂生现在什么情况!”
“报告少主,自从两人在赌场分开后,宁狂生便一直在赌坊一搂娱乐。我们已经把他的赌瘾吊了起来,不过正准备下手让他输局的时候,宁负天下楼了,两人现在在大厅正商量什么!”
“马上点齐人手,装扮一下,把宁负天给我安静地解决掉,把银两带回来!”
李子岩目光闪了闪,声音变得冰冷而血戾。对于任何阻碍他计划的人,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