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不管了,兮落先给本王上药吧。”和顺王呲牙裂嘴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两只熊猫眼,跟肿的像两个馒头一样的脸蛋,总算让缘子心疼了一下。
“知道了,李煜殿下。”缘子从柜子里拿出药水。
两个人一起坐在蜡烛旁边,看着和顺王这幅尊容,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殿下是不是趁奴家不在时,偷偷吃肉了?怎么一时不见都胖了好几圈?”
和顺王怒气腾腾的瞪着她“哼……不许嘲笑我!日……疼!轻点。”
缘子小心给他擦拭着,心疼说道“这两个坏东西,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怕给殿下毁容了,这可是要杀头的。”
和顺王听了更气愤“林兮落,你这是心疼本王,还是在担心那两个王八羔子?”
“咯咯,当然是心疼殿下,奴家的心都快疼死了。”缘子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假装心疼的样子,却又憋不住笑了。
和顺王气的直翻白眼,“天呐,这就是孤的女人,你还是本王的女人吗?用不着每次都这样笑我吧?”
缘子一犟鼻子,“哼!少来了,你的女人可不在这里,你的女人在富丽堂皇的公主府里,高贵的大魏第一美人,明珠公主。缘子哪有那个福气做殿下的女人,缘子也只是劫后重生一个小小宫女而已,殿下可别抬举奴婢了。”
和顺王气的咬牙切齿“林兮落,你故意的。你明知道我跟那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你少来稀落我。”
“吆!那谁知道呢,奴也不能跟着殿下进公主府啊,殿下去了以后什么风花雪夜,郎情妾意,哪个知道?”林兮落恨恨的看着他,不由的手就使些力量。
“日……轻点轻点,疼疼疼!”和顺王疼的汗都出来了。
“疼死你活该,毁容才好。”缘子给和顺王摸完药准备转身离开。
和顺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柔声道“我的心肝宝贝儿,你这是吃的哪门醋?你明知道,我连那泼妇的院子也进不去的。”
“咯咯……奴逗你玩的。”缘子笑着就要跑。
和顺王哪里能让她跑,一把又拉了回来,坏笑着“本王要咬烂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说着就朝着樱桃小口咬去。
缘子用手挡住,问“殿下,真的不觉得这张脸恶心吗?”
和顺王撩开她脸上的纱布看着那半张无比丑陋的脸认真的说道“这是孤的杰作,为什么会恶心,本王觉得这是一种骄傲。”
“殿下你撒谎的时候,可不可以改掉歪嘴的习惯,奴都看出来了。”缘子捂着嘴笑着。
“啊?来吧,是恶心了点,不过吐啊吐啊就习惯了。”和顺王嘿嘿一笑,深深的吻了下去。
良久之后两个人才分开,和顺王柔情的看着缘子说道“兮落,什么时候我们两个可以光明正大,无忧无虑的,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就好了,我们可以生几个娃,种几块地,放几只羊,再养几只鸡,晴天没事种地,下雨天没事打娃,想想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缘子的眼睛里也闪着希冀的亮光,看着和顺王久久无语。
和顺王仿佛又回到了九年前那个,鬼哭狼嚎的夜晚,那天晚上和顺王李煜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大眼睛女孩抱着他躲在深井里小声哭泣着。井口上方,火光跟人影,救火声,喊杀声,刀光剑影,还有不时掉下来的尸体,井底弥漫着飘荡着鲜血的味道。
是真的血跟真的死人,李煜睁开眼就被这个景象吓坏了,不知所措的他只好用沙哑的声音问旁边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你是谁?我们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我的头好痛!”
小女孩惊喜的道“表哥,你醒了!表哥,我是落儿啊,我是落儿,表哥你怎么样了?唔唔……”
“落儿?落儿是谁?表哥?我又是谁?这是死了吗?下地狱了吗?”李煜吃力的问道。
林兮落吃力的将李煜抱紧,两个人泡在血水里,“表哥你怎么了?我是林兮落啊,我是落兮,你怎么了嘛?唔唔……表哥你说话呀!”
“落兮?那我又是谁?这是哪里?难道这就是天道轮回吗?这是梦还是真的?咳咳!”李煜努力的想要挣扎起来,但他感觉到了刺骨的疼痛,浑身都是疼痛。
“表哥,他们要杀了我们,唔……落儿害怕!怎么办?”林兮落害怕极了。
“谁?谁?要杀我们?是毒枭刘起梁吗?”李煜吃力的问道。
“不是,是魏国人,他们出尔反尔了,他们要杀我们灭口。”林兮落答道。
“魏国人?”李煜浑身一震,脑袋霎那间清醒了半分。
“是齐国也来使者谈判了,他们魏国人不要跟我们赵国合作了,他们合伙要杀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表哥,快想想办法。呜呜……”林兮落哭的稀里哗啦。
李煜震惊了,自己这到底是死了还是穿越了,这就是灵魂穿越吗?或者说这就是轮回吗?我明明死了吗?我明明在大毒枭那里当卧底,被发现以后,他们杀了自己,他们将自己装进麻袋沉江了,这是什么情况?
李煜只记得,自己被沉江以后一片黑暗,黑暗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难道这是重生了?等他睁开眼等时候却看到眼前红光一片?
“我重生了!我重生了!哈哈哈”李煜在椅子上兴奋的喊着。
缘子或者说林兮落无奈看着他,用手在他脸蛋上拧了一下“又迷障了你,快醒醒。”
和顺王李煜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啊!疼死小爷了。”转头看着翻白眼的林兮落不好意思笑笑“对不起,我又想起九年前的事了。”
“那是场噩梦,我们以后都不要去想了好不好?”林兮落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肿脸。
“落兮,我想明白了。”李煜忽然眼睛一亮。
“你想明白什么了?”林兮落紧张的问道。
“梁国玉的当归啊?当归,当归就是不久就要回家了。”李煜兴奋站了起来,不停边走边挫着手,激动异常。
“对,瓶子里的消息一定是这样的,我问你,我们是什么时间来魏国的?”李煜激动的看着林兮落。
“昭和十二年”林兮落答道。
“不是这个,我是说几月份?是冬天还是秋天?”李煜紧张的问道。
林兮落仔细想想“我记得好像是个春天,三月也可能是四月。”
“哈,那就对了。赵国跟魏国十年和约马上就要到了,一定会在三月或者四月以前,要么开战,要么赵国还会派使者来谈判,梁国玉一定是告诉我们要在明年三月以前做好离开的准备,不对吗?我靠,本王真是太聪明了不是吗?”李煜眉飞色舞的看着林兮落。
“是啊,殿下好聪明,有可能真的是这样的。”林兮落高兴的回答道,可她眼中闪过那一丝丝悲伤却被李煜灵敏第六感扑捉到了。
林兮落并不是太开心,这是为什么呢,就凭李煜十几年的卧底生涯,他灵敏的感觉到了她的悲伤,他跟她之间太熟悉了,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年,每一天都在一起,可以说他是她心里的针,她也是他胃里虫。
所以林兮落瞬间也感受到了他眼里的那一丝波动,“想什么呢?小声一点,你想死啊?”林兮落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李煜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下巴轻轻摩擦着她的小脑袋“落儿,答应表哥,如果这事是真的我们一起走,一起回赵国,不许单飞也不许掉队,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不能孤孤单单在奈何桥上等另一个人,表哥一人害怕。好不好?”
林兮落抬起头,看看他又把头扎进他的怀里,轻声道“好,落儿答应你。”
李煜轻声说道“有一个悲伤而又忠贞的爱情故事,表哥给你讲讲好不好?”
“好。”林兮落轻轻答道。
“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位非常有才华士子在参加科举考试的途中来经过汾河岸边的时候,一位张网捕雁的农夫告诉他,早上他捕捉到两只大雁,杀掉其中一只后,另一只撞网逃脱而去,逃脱的大雁在死雁上空悲鸣哀叫,久久不愿意离去,到后来甚至撞死在地面上徇情,听完后,这位士子唏嘘不已,于是向农夫买下两只死雁,埋在汾河岸边,并称之为“雁丘”。当时与这位士子同行的友人墨客纷纷写词纪念,于是,这位士子写下了一首流传千古的《雁丘词》。”李煜若有所思的讲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李煜的声音略带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