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紫颜色的长裙在稍显阴暗的牢舍内妖艳异常。
只是一瞬的时间,四五位皇级境界的高手同时倒地,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一脸淡然的站在前方,长发及腰,碎花裙摆不染一丝灰尘。
“紫漪姑娘,你还真是……”白鹤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对方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着实让他震惊了一番。
难道她就不怕将楼中的那几位引来?
“无妨,我自有分寸。”紫漪不愿作过多的解释,她做事从不需要他人指手画脚。
这几位寂渊楼的官差只是晕过去了,杀他们的代价太大,一招不慎会造成皇气逸散,到那时,裴璃等人定会有所察觉,这对她们的行动不利。
不过谁也没想到,寂渊楼的牢房竟然这么好进,白鹤他们除了翻越一道高墙,其它什么也没干,就这么直直地,通过一路的标识,走到了这里。
白鹤甚至怀疑,这该不会是寂渊楼知道他们要来,而设下的圈套吧!
牢房昏暗,只靠晶石微弱的荧光来照亮。总体环境倒还说的过去,没有想象的那么潮湿,腥臭,看得出来有专人负责这里的卫生。
白鹤一边观察者周围的环境,一边暗自称叹。
他身着官差的服饰,为了方便行事,谁知道会不会在牢房深处碰到“同僚”。
黑暗对于紫漪来说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她依靠感知力来寻找着此次的目标。
一男一女走在幽暗深长的牢房中,牢中仅有的几位囚犯看到来白鹤之后,只是简单的瞟了一眼,现在还没到饭点,他们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些人。
直到白鹤身后的娇小身影露出来之后,牢中之人才有了一丝兴致。
“官差大人,不知这位小娘子犯什么事儿,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一位面目狰狞的大汉依着牢房精铁铸成的房门,两只凶目肆无忌惮地在紫漪的身上扫来扫去。
“大人,我这间屋子宽敞,就让小娘子来这里吧!”另一位鹰眼汉子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席上翻身而起,干裂的指甲都快嵌入铁门之中。
……
各式各样的人纷纷发声,以独特的方式来欢迎新牢友。这里暗无天日的生活很少有什么乐子,这些人虽然罪大恶极,可是也害怕孤独。这是人的天性,并不会因为后天因素而发生改变。
身后的寒意越来越浓,紫漪的身份不同,她在残月会中是江残的义妹,没人敢这样出言不逊。白鹤苦笑,现在他有点后悔当初带紫漪出来的决定。
这位姑娘虽然混迹江湖很多年,但是还是洁白的像一张白纸,敢爱敢恨,嫉恶如仇。
可能这些词用在像他们这种在世人眼中的反派身上不合适,但是,抛开各自的立场不看,他们也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美好品格,这是生而为人的独有之物,也是世间缤纷多彩的原因之一。
“这位姑娘只是不小心杀了十几位对她出言不逊的皇级之人而已,相信她会和你相处愉快的。”说罢,白鹤作势掏钥匙,想要打开其中一间房门,正是鹰眼汉子那间。
“官爷,官爷,我的亲爷爷,我只是玩笑话罢了,我这里又破又旧,我的脚还臭,怕是污了姑娘的眼!”汉子死死的抓住牢门,一脸不情愿。
开玩笑,他进来是因为不小心将一位虚境四段之人砍死,他的实力也不过是皇级初阶,在这里已算是地头蛇的存在,即便是在牢房中也没几个人敢惹自己。
但这位可不一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杀了十几个皇级高手,真以为皇级之人是大白菜,说收就收。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当年驰骋江湖,还是有一定的眼力,这位姑娘绝对不简单。
白鹤嗤笑一声,还以为是什么狠人,原来就这点胆量。
他目光扫向另一间房子,房中之人更为夸张,面朝墙壁,根本不看白鹤,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行了,别闹了,正事要紧。”紫漪的气息平稳了很多,她皱皱眉,将自己心中的杀意遏止了下去。
白鹤点点头,继续带着紫漪向前走去。
待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阴暗的通道之后,那位面目狰狞的汉子看着白鹤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位官差是生面孔,看身形步法绝对是皇级高阶之人,那位女子看不出什么。”
“别想了,那位女子不是你我可以染指的,光是气息就让我胆寒。”鹰眼汉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眼光清冷的可怕。
“难道是……”
“没错,少问,少想,切勿引火烧身,这里的天恐怕要变了。”从草席下抽出一根茅草,鹰眼汉子将草放在手中把玩,嘴角渐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子皇级吗?有意思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牢中仅有的荧光变得更加微弱,无尽的黑暗铺面而来。
不远处是一道混合了精铁的青色墙壁,这就意味着白鹤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结果显而易见——一无所获。
红泽他们不在这里。
“糟了,恐怕中计了!”白鹤敲了敲墙面,沉闷的回声代表着墙后根本没有什么空间,这就是实打实的青石墙面。
环境太黑,看不清紫漪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她的内心也绝对不平静。
他们从各方收集了不少的情报,可是,现在却根本没有用上,一次偶然算是偶然,那接连而来的偶然就是显得诡异了。
情况有些不妙。
大厅上,一只斑斓彩蝶从房子裸漏的地方飞入,围着裴璃转了几圈,而后落到了裴璃的指尖,和另一只彩蝶化为了一枚蝴蝶花纹的彩色尾戒。
原来这些蝴蝶都是裴璃的皇气所化,地皇级的高手往往有着神秘莫测之能,这些是他们独有的手段。
“赖楼主,你这里好像来了几位客人。”裴璃说的很随意,像是诉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客人?”赖光迷惑,谁会在这个节点上请客人,况且他在羽城也没有什么好友,难道是田济?
“裴仙子好手段,竟然能探查到地牢方向的动静。”
“东方城主,彼此彼此,我可没说是地牢方向。”裴璃一脸玩味地看着东方哲,感情这家伙早已察觉,同时她对东方哲有了新的认识。
这位东方城主果然深藏不漏,手段要比她厉害的多。
一直被闷在鼓里的赖光总算听出点什么,好像是地牢那里出了什么事,难道是江残攻过来了?还真有这可能,以江残的能耐,这小小的城防根本拦不住他。
“二位,还请随我一同前去,寂渊楼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既然江残敢来,正好来一个瓮中捉鳖,也省了之后的诸多麻烦。
赖光招手,房间的四周顿时飞出几人,他们是驻守寂渊楼的所有子皇级强者,和江残的战斗只有子皇级以上的强者能勉强插手,其他人去了也是送人头,没有任何意义。
可等他走出几步以后,才发现了场中不对劲的地方。裴璃二人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一个人在把玩着自己的戒指,顺便不知从哪变出一朵极其漂亮的花朵,放在鼻尖轻嗅,一脸满足。另一人则死死地盯着红泽等人,嘴角微耸,似笑非笑,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二位,你们这是?”
“来者并不是江残,相信楼主可以解决。”裴璃给了赖光一个“你可以”的表情,而后继续欣赏手中的花朵。东方哲不置可否,并不发表意见,像是默认了裴璃的意见。他的目光还在有意无意盯着红泽三人。
“嗯,我明白了。”赖光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地皇级强者,一切都好说。
刚转身想要离开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裴璃说道:“还请璃仙子将这几位看好,我还有问题想要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
“好!”举手之劳的小事,想必也没有人能从这里轻而易举地带走红泽他们,裴璃答应的干脆。
东方哲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动作落入赖光眼中,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怀好意,还想拿他们练习你的噬魂法,做梦去吧!”
心中的想法并没有说出来,毕竟是城主大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几人的对话并没有避讳红泽他们,隐约传递而出的信息让红泽猜到了什么。
“危险,快走!”简单的四个字耗费了红泽的全部力气,她们没有丝毫逃走的机会,即便江残来了也不行,没必要再搭上几个。
这一句声嘶力竭的吼叫让在场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朝她看来。
这女人,疯了?刚说了要全部交代,怎么突然又发出了拼命般的叫声。
“有意思了!”诸葛魅儿捅捅还在发呆的田影,薄唇微动。
寂渊楼所有官差都集中到了赖光那里,他们这边反而没人管,喜爱热闹的诸葛魅儿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师父,你干什么?”田影小声嘀咕。
“有好戏,去不去看。”
“去,当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