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各大家主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协商,他们手中掌握的情报告诉他们即将发生之事,盲目的狂妄自大会断送自己的性命或者整个家族。
与此同时,各个城门口也在清人,准出不准进。
对手的实力都比较强大,如果城内混入一两个高手,里应外合之下,城破的更快。
田影已经回到了田家,这几日他一直在调查当初的事情。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初推他下去的那人他已经找人探查到了对方的踪迹。
看来柳权也没有做的太绝,没有赶尽杀绝之类的,也许正是因为田影自己太废了,柳权都懒得去动多余的脑筋,一个废物而已,消失就消失了,谁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大动干戈。
谁也想不到田影竟然被救活,而且短短的几个月内就拥有了不弱的修为,并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有人要谋害他的消息,顺着一些线索很快查到了他的头上。
按柳权的为人,他怎会将自己的把柄留给对手。
当初田影和他交谈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丝猫腻,对方的字里行间都在试探他。自问自己和对方近段时间没有什么交集,出现这种情况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对方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
可是他没有时间处理,这几日他需要盯着柳家的事情,柳风莫名奇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父亲柳山这段时间也不知去往何方,整个柳家因为之前柳夕镇的事情变的人心浮动。
可谓是多事之秋。
这无形之中给了田影调查真相的机会。
此刻田家的氛围也很奇怪,偌大的田家中只有寥寥几位家丁在其中穿梭,那些平日里喧嚷的小辈不见踪影。
还好,田影寻到了诸葛魅儿的踪迹。
对方的行踪很好猜——后花园。
以前是田影的天堂,现在倒成了诸葛魅儿的专属空间。万花从中一点红,身着红衣的女子站在花圃之中,四周的花朵纵然艳丽,却依然不抵女子百分之一耀眼。
“田影,好久不见!”诸葛魅儿的感知很敏锐,对方进入花园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了来者是谁。说实话,田影这几天神出鬼没,自从上次和白鹤告别之后,她和田影之间的交流少的可怜。突然遇到,还有些新奇之感。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师父,陪我出去一趟如何?”鉴于诸葛魅儿的强大实力,田影自然而然地将对方当作了自己的良师兼保镖。出门办事不带对方,底气都有些不足。
“没有兴趣。”诸葛魅儿拒绝的很干脆,每次和对方出去都没有好事,自己又不傻,充当打手的工作,您老人家爱找谁找谁,本姑娘可不伺候。
“魅儿师父,你也不忍心看你大徒弟被人残害吧,只是出去寻一人而已,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就你,谁要陷害你?”诸葛魅儿上下打量着对方,感觉对方没什么地方值得他人惦记的,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少爷,说是与外边的人结仇,谁信呢?而且你又不是普通人,堂堂田家小少爷,光是这一个名头,一般人也不会去招惹。
“魅儿你还记得之前你三叔救我的那一幕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
“当初我是被人从山崖上推下来的,要不是你们,我早粉身碎骨了。”
“你的意思是找到了那位暗害你的人。”诸葛魅儿脚尖一点,从花圃中间跃出,落入亭中,红色的裙摆随身体旋转,整个人如同一朵绽放的花朵,周围的景色瞬间失去颜色。
整个世界只剩一人一亭。
城中大家小姐不少,美艳绝城的有,娇弱可人的有,像田瑶这种温文尔雅的也有,有名的田影听过不少,在无聊的时候还见过坊间流出的各位大家小姐的肖像画,并以此为乐。可惜的是就没有人让他能产生长姐所说的那种心动之感。
他曾为此困惑不已,和他相同年纪之人都成家立业,整个羽城,除了柳风这种异类,其他男子在适龄的阶段总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而连接男女之间桥梁的就是那种玄而又玄的心动之感。
就在刚才,咱们二十多年的铁树终于开花,他在看到自己师父的时候感觉到了心跳加速,有些面红耳赤的感觉,视线一刻都不愿从对方的身上离开。直到对方的目光再次投过来的时候,他才心虚的低下头,手心已经见汗。
“禽兽!”田影有些羞愧,诸葛魅儿好歹也算是他的师父,虽然没有走正规程序,没举行拜师什么的,但诸葛魅儿确实教了他很多东西,是他名副其实的第一个师父。
之前没发现自己的这种心态还好,现在就有些尴尬了。
“你这是怎么了?”田影的略显狰狞的面部表情怎能瞒过诸葛魅儿的眼睛。
“那个没什么,如果没时间就算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田影欲要逃走,很久没有遇到这种窘态了,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切,莫名其妙!”话虽这样说,但诸葛魅儿整理了一番之后还是选择追了上去。
田影冒失惯了,作为对方的朋友兼师长,万一真遇到什么危险,她不管也说不过去。
想到这,不免有些气愤,自己在族中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纵使没有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说法,但身份地位丝毫不弱于世家的千金小姐。
结果到了这边,除了衣食住行还不错之外,自己还多了一个特殊的身份——护卫。
而且是义务劳动的那种。
“哎,本姑娘欠你的!”越想越来气,诸葛魅儿脚下的步伐却一点都不慢。
于是乎,二者在田家府门前再次相见。
“魅儿,我就知道……”
“不要多想,只是在府中待久了,想出去转转。”诸葛魅儿目光躲闪,就是不正眼看田影。
刚刚还有些感动的田影一时语塞,索性不再说话,之前的尴尬还没有彻底消失。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十分默契的走出城去。
此次出城轻松的很,连个盘查的人都没有,只是负责看守城门的将士眼神都怪怪的,不解中还透露出一丝怜悯,没错,是怜悯,就像看待一个将死之人一样。
诸葛魅儿感知何其敏锐,周围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稍加判断后就知道这中间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田影也注意到了这些状况,只不过他现在全身心都投在了寻找关键人物的事情上,对周围观察并没有很仔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的城门外有很多小贩,平日的熙攘程度根本不亚于城中的主街道,可现在城外官道上空荡荡的,偶尔出现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像是在躲避什么。
安静中透出些许的寒意。
转头一看,田影的身影都快消失在街角尽头。
“作为他的师父,我为什么感觉这么失败呢?”诸葛魅儿嘀咕一声,有些无奈地朝对方所在方向赶过去。
两道年轻的身影消失后,城门之上两位身着甲胄的男子看着田影消失的方向,如同刀刻的脸颊上肌肉耸动。
“那是田家的那小子吧,难道田家没收到什么消息吗?不应该啊!”
敌方围城的消息现在还没有在城中传开,以防引起百姓躁乱。高层次的战斗普通人根本插不上手,但百姓一乱,会对城中的部署造成冲击,甚至会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
现在城中的顶尖势力或多或少对此都有些了解,按道理来说会约束自家弟子的行动。
“富家子弟,观井之蛙而已,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活着也是浪费资源。”另一位将士目光冷漠,像他们这些从小从军,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人,是打心眼里对这些从小养尊处优的人有偏见。
凭什么你一出生就能达到我这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一个心智成熟的人不会在这上面做过多的纠缠,没有意义不说,还容易自讨没趣,男子也只是轻微抱怨一番,以缓解自己胸腔中的郁闷。
从军者很讨厌这种特立独行的人。
同伴不置可否,显然也同意前者的说法,何况现在所有的情况都是猜测,那伙人究竟是不是冲着羽城来的都是个未知数,他们也没有义务去帮助城中的世家去提醒他们的后辈。
而此时,几十里外的一处驿站中,集结了数百号人。这些人衣服色彩各异,驿站的外部还有不少人,外部倒没有里边这么严肃,大家捕来不少山中的野兽,原地烤着吃,配上驿站中的酒水,所有人乐在其中。
他们这些人原是本地的山贼,靠劫掠为生,日子不算富裕,胜在逍遥。但在前几日,有一伙人来到他们的地盘,说是需要他们帮助干件大事,山贼的脾气怎会好,原本为了自由才当的山贼,轻易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予他人任谁都不会同意。他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恶狠架势,结果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只一个人就将他们全部放倒。房间外围几千号人大都是这样过来的。
之前的经历告诉他们屋内的这帮人心狠手辣而且实力高强,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要干什么之前,最好不要与对方为敌。
人生得意须尽欢,眼前的潇洒纵然短暂,却是一些人这辈子都享受不到的美景。
兽腿在火焰的调理下吱吱作响,香料撒上之后,透出了让人垂涎的香味。一位山贼伸手,欲要拿取烤好的肉食。
微风划过指尖,他只觉的眼前一花,再一眼,面前变得空无一物,原本触手可得的兽肉突然不见了。
“我的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