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不知道是得了谁的基因,又或者是得了太多基因。从会走路开始,就可以看出以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月牙似的眉毛,跟炭笔描画过似的,雪白雪白的皮肤,真的好似那冬日里的白雪,毫无半点瑕疵。嫣红的小嘴,让人看了打心底里喜欢。可是阿雪的父亲并不怎么喜欢她,可能是始终无法释怀吧。
而阿雪的母亲,仍旧是一副军阀的女人的做派,成日里不是大烟馆子,就是牌局,阿雪则是由一个奶妈带着,父母都是半夜才回家,甚至有几次干脆不回家。
眼看阿雪长到了十二岁,家里的宅子也从十多处变成了一处,到后来,家里的值钱家具也开始一件一件变少,最后把阿雪带大的奶妈也被辞退了。有个成语说得很好,叫做坐吃山空,何况阿雪家里也没有金山银山那么夸张,原本靠着阿雪爷爷留下来的产业,三代富贵是随随便便都能保证的,可是挡不住阿雪的父母一起火力全开地又抽又赌。特别是赌,有时候被人做局,一夜输掉几十亩地,或者输掉一栋宅子,也是常有的,家里的“山”,就这样空了。
阿雪的父母开始每天回家,一到了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赌瘾还好说,这烟瘾上来了真叫一个百爪挠心。只见夫妻俩发了疯似的在宅子的各个角落翻找,有时候可以找到一两件阿雪奶奶藏起来的首饰,夫妻俩就跑出去美美的享受一顿。找不到,夫妻俩就开始打架,阿雪看不下去上前劝架,夫妻俩就一同来打阿雪。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多,阿雪一家三口终于是被赶出了宅子,其实宅子半年前就抵掉了,这是日子到了,赎金肯定是拿不回来的,那么就只有收宅子了。一家三口像是三条狗似的被扔出了宅子,镇上的人都知道他家完了。
平日里和阿雪父亲一起鬼混的地痞们不见了踪迹,和阿雪母亲打牌的女人们也没有了声响。夫妻俩大骂着这些人不仗义,随后带着阿雪在街上晃荡。
夜里,几人住进了一处租来的房子,房子只有一间,阿雪父母在床上呼呼大睡,阿雪则是坐在床沿上睡不着,夜里下起了大雪,齐膝高的雪白茫茫的,好似阿雪的皮肤一样。
第二天,阿雪父母带着阿雪出了门,三人进了县城,阿雪被领到了一处很气派的建筑前。阿雪小时候学过认字,她认得牌匾上的字:“买春楼”。
三人被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进去,阿雪被安排坐在一张圆桌旁,父母则是和那个女人走到了远处。
桌子上放着点心水果,阿雪咽了咽口水,忍住没有去拿。
却见远处的父亲时不时用手指着自己比划着什么,而那名花枝招展的女人则是一直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阿雪,阿雪觉得好似被她看穿了一般,浑身都不自在。三人商量了一会,花枝招展的女人命人端上来一个盘子,上面是几块碎银子,阿雪的父母脸色变了变,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那花枝招展的女人大声道:“就这个价了,她还没长开,能有这个价算不错了,别家出不起这个价。”
阿雪的父母低头商议了一阵,随后阿雪父亲拿了托盘上的碎银子,与阿雪母亲两人走了过来,他对阿雪说道:“雪啊,爸爸和妈妈去一趟外地,这里是姑妈家,你先在姑妈家待一段时间,我们过段时间就过来接你回家,听姑妈的话,啊!”
没等阿雪出声,夫妻俩说完话转身就走,而那个花枝招展的“姑妈”则是将阿雪领进了一个房间,告诉阿雪以后就住这里,有什么需要吩咐伙计就可以了,随后离开了。
阿雪看着这个房间,里面布置得很艳,全都是大红大绿的。阿雪不是很喜欢,不过桌子上的水果点心倒是很合阿雪心意,阿雪开心地吃了起来。
夜里,楼下开始变得很吵,阿雪打开房门向着楼下看了起来,只见楼下站着两排女人,一个个粉面桃腮,打扮得有如出水芙蓉,莺莺燕燕地好不热闹,而自大门口,进来了很多穿着得体的男子,姑妈一个个亲切地打着招呼,随后每个男子都会挑选一个女人,然后搂抱着女人的腰肢走上楼来。阿雪看得正出神,旁边却突然响起了那个姑妈的声音:“别急,过两天就给你安排生意。”说完,嘿嘿地笑着招呼其他人去了。
阿雪关上了门,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这个姑妈的语气不是很正经啊,还有,安排什么生意?正想着,隔壁房间传来了剧烈的动静,好像是椅子在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伴随着这动静,则是急促的呼吸声。还没等阿雪细听,另一边也响起了差不多的动静,紧接着整个二楼都开始传出这样的动静,楼下则是照旧莺莺燕燕地吵个不停。阿雪用手摁住了耳朵,可是那些个声响就像是长了腿和手似的,扒开了阿雪的耳朵,往她耳朵眼里钻,阿雪不自觉地松开双手,红着脸听起了这些动静。
十四五岁的年纪,要说一点也不知道,那是假的,阿雪知道这些人在干嘛,她在父母的房间外面听见过,可是他们好像都不认识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那啥了?阿雪想不通。
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到了正午时候,二楼房间里的莺莺燕燕们相继走出了房门,大家在一楼大厅里三五成群地坐了起来,阿雪也下了楼,众人看见阿雪,纷纷热情地招呼阿雪上前,一个个前前后后地将阿雪围了起来,时不时地有手伸向阿雪,在她的臀部或者腰间掐上一把,阿雪躲闪不及,被掐紫了好几块,可是却不知道是谁掐的,抬眼只见所有人都是一副热情的笑脸,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吧,阿雪如是想着。
正在这时,“姑妈”走了过来,只见她轻轻咳嗽一声,所有人都站成了两排,一个个规规矩矩地站在大厅里。姑妈掏出一个本子,清了清嗓子,开始照着本子读了起来:“阿花,三客。”
话音落,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女人,上前将几颗碎银子放在了姑妈旁边的一个托盘上。
姑妈看了一眼银子,随后又继续道:“阿梅,五客。”
又一个女人走出人群,只见这女人扭动着水蛇般的纤腰,一步三摇地将一把碎银子放在了托盘上,姑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就这样,姑妈念一个名字,人群中就走出一个女人,将或多或少的碎银子放在托盘上。最后,姑妈停了片刻,缓缓念出一个名字:“阿菊,零客”
说完,看向了最后一个女人,只见女人浑身瑟瑟发抖,身子一个劲打着摆子,随后扑通跪了下来,哭喊道:“妈妈,我昨晚很卖力了,我在大厅里站到了十一点多,可是没有客人选我,我也没办法啊!”女人边说边哭。
却见姑妈开口道:“和我有关系吗?”
随后姑妈转身离开,姑妈身后一名男子则是上前,自腰间抽出一根鞭子,对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狠狠抽了下去,次数不多,只五鞭,可就是这五鞭,使得打到的地方顿时衣裙破裂,皮开肉绽。打完以后,男子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看着地上的女人,没有人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