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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幽云篇)其二.璋华宫,禁苑内的倩影

跟狈子爷聊完后,湮狼用他给的票据和符印,向军需处领取这次任务的装备器具。

“哟,湮狼哥,这次组织给你提供的东西那么精良高级啊,”负责管理这些装备器具的“储狼”说道,“是什么任务啊,看起来不太容易呢?给了那么多很厉害稀奇的道具。”

“组织的规矩——保密!”湮狼把东西横扫进自己的背袋子里,笑着对他回道。

储狼摆了摆手,笑道:“那我就只能祈祷,下次还能见到你、帮你拿下一次任务的东西了。”

“嗯,保重!”湮狼对储狼抱拳道。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穿上秘行衣,然后戴上了睚眦门标志性的睚眦面具。接下来就是要到大昭皇宫里,去跟见一见那位不一般的雇主公主了。

龙陵都与其他历史上的都城不同,其中心是一座上古时就存在的大钟塔,而非象征天下之中的帝王皇宫。大昭的皇宫位于龙陵都的偏东南方,紧靠着龙陵山脉。

湮狼在坊间民屋的房顶上飞窜而行,以巡查城卒躲避的注目。因为大昭实行宵禁的制度,所以一到了晚上,即使是龙陵都也是如同阴暗的夜空一般漆黑,仅有巡查兵的提灯映成几颗微不足道的寥星。

遇到不晴朗的天气,更是无法依靠月光夜行。不过,睚眦一族的人天生就拥有极强的夜视力,能够像野兽一样在黑暗中辨析环境的细节,所以这并不妨碍睚眦门的威名让众生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湮狼的步子轻若鸿羽,脚踏足在平面上连粉尘都不会扬起。虽然屋顶上偶尔会出现几个居高探查的兵卒,但是毫无声响的潜行和秘行衣那让人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隐蔽特性,让湮狼如过无人之境。轻轻松松,他就已经步足到了大昭禁宫前。

尽管还不甚清晰,但是湮狼看到了大昭宫那宛如鬼魅一般庞大、扭曲的形影。他小心地落到地上,然后闪到一座石像后边,蜷缩身子隐藏起来。为了保护皇室的生命安全,禁宫周围数里都不允许栽种树木,以防不轨之人隐藏其上,对皇族不利。

“嗯,接下来就是让‘穴狼’出来了。”湮狼心里默念道。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四五粒丸状的东西,然后洒在石像前。

一阵冷风吹起,耳边响起了嗖嗖声。等到湮狼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石像前出现了一只凳子般高矮的小黑狼犬,正津津有味地舔食着湮狼刚才丢下的小丸。

黑狼犬因为身上的“夜毛”,隐蔽性比秘行衣更胜一筹。常人基本很难难察觉到它的存在和移动的,也只有像睚眦一族这样拥有夜视力的人,才能发现它。

“穴狼”是秘密生活在皇宫里的一只狼犬,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睚眦门的组织成员之一,虽然看着体型不大,但是它经历的世事据说比睚眦门许多成员要多得多。一旦睚眦门有需要潜入大内禁宫的时候,就需要“穴狼”为他们带路。而湮狼刚才扔下的那几粒丸子,是“穴狼”最喜爱之物,是给它的酬劳。那是用白山参、黑水珠等数十种珍稀的上等原料,经过昆仑雪酒精泡数十年制成的蜜丸,每一颗都价值千金

“穴狼”吞下了最后一颗蜜丸,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然后望了望湮狼,摆了摆头,像是示意湮狼跟着它过来。

于是湮狼跟随在“穴狼”身后,小心翼翼地潜行。“穴狼”似乎对整个皇宫的巡查部署烂透于心,它带着湮狼走的路线,正好都避开了外墙严密的巡逻守卫。不一会儿,它带着湮狼来到禁宫红墙的一处角落。

“唔?”湮狼疑惑不解。

“穴狼”不以为然,用谑人的眼神向后瞟了一眼湮狼,然后悠然地朝着墙壁行去。当它碰到红墙时,墙壁像是一块面团似的,松陷进去。“穴狼”就这样穿过了红墙,走到了大内里。

尽管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湮狼还是硬着头皮学着“穴狼”的样子,匍匐着向红墙爬取。当他的头接触到墙壁时,他感到墙壁的确非常松软,仔细一看,这哪里是砖石砌成的禁墙,而是由一块极其密布的红丝编织而成的幕布。幕布盖在这墙壁破洞外,隐藏住了洞口,外边看上去就跟皇宫的红墙一摸一样。

湮狼听狈子爷曾经讲过,曾经有一种稀有的红蛛,名为“朱”,十分娇贵,只喜生活在富贵人家的烟火之地,以便沾染、分享吸食其中的贵气,在古时是一族显赫的象征,所以有“朱门”之说。它们不光外表如血一般鲜红,而且能够结出十分罕见的红色蛛丝,看上去就像是新娘的盖头一样。他大概说的就是眼前这个奇景吧。

皇室贵族们在各自殿内,终日漫燃着天下进贡的各种高等香料,所以整个禁宫烟火缭绕,贵气逼人,招引这种珍奇蜘蛛作巢也就不足以为奇了。

皇宫外墙实在是广阔无比,无法把各处一一地探查,所以这个洞口就这样被偷偷留了下来。只是别人要找到它,也只能依靠深居禁宫多年,对皇宫每一处都了如指掌的“穴狼”了。

钻进了皇宫里,湮狼站起身来,贴着墙壁窜行上去。“穴狼”回头看了看湮狼,上下摆了摆头,像是对他作出回应,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然后便扭身如闲云一般的离开,消失在深宫的夜雾里。

“多谢了,穴狼爷。”湮狼在心里谢道,“虽然你好像是让我钻了狗洞进来的.....”然后他像一只壁虎一样,在皇宫内墙上爬行,寻找着颖泷公主的寝宫——璋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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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皇宫的南部是作为皇帝办公用的场地,例如召见大臣、举行宴会、进行祭祀仪式等,称为前宫或者外宫。北部则是作为皇帝以及皇子公主、嫔妃等皇室家族成员居住的寝区,称为后宫或者内宫。

湮狼此时需要沿着诺大的宫墙,从南部的前宫一直爬行,然后绕到北部的后宫,才能找到颖泷公主。

仔细一闻,湮狼可以从空气中闻道刺鼻难闻的焦朽味。他集中目力向远处看去,皇宫里一片狼藉,许多建筑已经倒塌,地上散落着碎木块、灰烬等原料。

听组织里的情报说,半个多月前,大昭皇宫遭到了“天火”的落击,整个皇宫大半都受到牵连,很多宫殿房屋都被焚烧,有的已经倒塌、彻底损毁。

所谓“天火”,外象看上去就像是雷击。然而那实际是据说很久以前,玄鸟族人利用一种强力的兵器对龙陵都进行袭击,兵器被龙衍九大家族控制在了龙陵城的上空,因此袭击没有得逞。但是兵器蕴含的强大力量,却时不时会释放出来,形成雷电一样的落击,对龙陵城造成毁坏。历史上,这种异象在龙陵出现多次。古人把它叫作“天火”。

“真是不好的征兆啊......”湮狼心里嘀咕道。这番衰景,就像是大昭这块残破江山的某种厄示一样。

半个时辰后,湮狼终于来到了后宫区域,攀爬许久,此时他的手已经酸痛不已。

这里与外宫不同,没有侍卫把守。为了保证皇室血统的纯洁,在这巨大的后宫深苑里,只能有一个男人进入,那就是皇帝本人。因此,为了防止侍卫们染指皇帝的女人,或者皇帝的女人耐不住寂寞勾结侍卫,干脆就把侍卫排除在外,只负责镇守外宫。

然而湮狼却丝毫不敢松懈,没有侍卫不意味着这里就没有人守卫。后宫的安全多由资深的宦官以及宫女负责。皇室成员是最高贵的贵族,他们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因此这些宦官宫女都是顶尖的高手,比起外宫的侍卫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是那儿了。”湮狼看到一座别致的宫殿,心里叫道。那座宫殿与其他粉媚的宫殿不同,让人感到高雅不俗。那便是颖泷公主的寝宫,璋华宫。

湮狼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两个老宫女匆匆走过,深怕一着急露出破绽被人发觉。确认她们走远后,湮狼用脚一蹬,用咒术滑行到了璋华宫的宫顶。

他轻轻掀开宫顶的一块金鋑瓦,向下窥探。宫殿里灯火辉煌,点着上百根俱兰国进贡的银蜡,宛如白昼。一个美妙的倩影正坐在一块西洋琉璃镜前,铺展着长长的瀑发,由两个宫女为她梳扮。

“那便是传说中的颖泷公主吗......”湮狼咽了咽口水。靓丽的背影就足以让男人心魄大动,正面的容貌又是怎样一番沉鱼落雁的销魂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羽毛,然后把一封袖珍的丝信系在上面,从窥口扔了下去。

羽毛缓缓落下,不偏不倚地降在颖泷公主的长发上。两个宫女感到很惊奇诧异,但是因为看上去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所以她们并没有大叫起来。

“怎么了?”颖泷公主轻声问道。

“公主,有东西落了下来。”宫女拿起羽毛交给公主。

颖泷公主把系在羽毛上的丝条打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然后从软座上站了起来。“你们先出去吧!”她命令道。

“是。”两个宫女面面相觑。尽管不明所以,但是也只能从公主的吩咐,走出宫殿外,并关上殿门。

“出来吧,”颖泷公主抬头看着宫殿的天花板说道,“杀手大人。”

湮狼听到后,又捡起几片金瓦,造出一个更大的洞口,然后身子一缩,从洞口跃了下去,稳稳地落在颖泷公主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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