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俊,起来把你上学不要的书收拾一下,从初中到大学都几大箱子了,都堆在地上,乱不乱”。我妈敲着门大声咆哮着。
清晨的美梦没有了,看着窗前照进来的阳光,就知道今天是一个晴朗的好天。
唉,身为毕业班的我,因为“新冠状肺炎”只能在家无所事事,而且还被嫌弃毫无家庭地位,没办法。在“不出门就是为国家做贡献”的背景下,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但是母亲大人有令不得不从呀,毕竟吃喝拉撒都要依靠母亲大人呢。于是就伸着懒腰不情愿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初春的阳光终是让人喜欢,花盆中太阳花一反常态的发芽了,这才立春不久呀。我有点好奇,但转念想,今年冬天本来就是个暖冬,这初春的太阳没有娇媚的意思,它可能想提前出世吧。
“妈,收拾书干嘛呢,这疫情期间的,也出不了门,没法买的。”我挠着头漫不经心地说着。毕竟能不干就不干,能推就推呗。阳光明媚的,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补补钙,说不定还能长长个呢,它不香嘛。
母亲大人极其嫌弃地回着我:“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多大的人了,弄得还给猪窝样,能下脚嘛?”
无奈,这波体力劳动看来是没得商量了,干吧…不然母亲大人要发威了,那喋喋不休的絮絮叨叨的神功,岂是我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承受得了的?
于是我就拿着箱子开始整理…
初三化学,不错,还是那么优秀,字记满满…
小学读本,白的?快收拾,快收拾,别让老妈看到了…
高三英语,好多红叉叉,唉硬伤啊…
卷子、卷子、还是卷子,高三的劳苦,你们有一大半的功劳。
高三语文,随手翻着,咦,怎么有红的,像极了“毛爷爷”,这一波不亏,不亏了。
发现了“毛爷爷”那我自然而然地干劲十足,翻的也认真仔细了些,我这健忘的脑子鬼知道我在书里放什么了。
如果有机会回来,里面就算有一万,我也不会翻它,就算烂在哪我也不动,打死都不动。
突然从初三语文课本中落出来一纸条,上面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君留。”十个字,就这一张纸,我却拿不住,手抖得十分厉害,慌了神,眼睛却瞬间进了沙子。
记忆如潮水般涌向大脑,那个女孩的身影模糊又清晰。七年了,她就好像我心里的禁区,谁碰谁死,连我自己都不会去碰触。我故意去遗忘,可压制越狠,反噬也越凶惨;就像发酵的酒,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纯烈。
这时断断续续的记忆充斥在我的脑海里,混乱却又那么真实,清晰却有那么模糊。
“滚,我们不可能了”
…
“哗——书飞到窗外,谁让你写得?”
…
“小俊,我喜欢在你身边,很有安全感”
…
“小俊,这题我做的对吗?”
“小俊,能给我再讲一遍嘛?”
…
“小俊,我父母离异了,我却不那么难过,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难过。”
…
“小俊,新年快乐呀,每天开开心心的”
…
“小俊,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不能在一起了,不能在一起了,不能…………
“为什么”我无意识地喊了出来。
我妈冲过来问怎么了,我低下了头,却看到泪水滴落的痕迹,我哭了,我又哭了,自己都记不清这泪水流了多少次?
……
晚上,爸爸下厨做了几个菜,说今天猪价又上涨了,高兴,让我陪他喝点。
“小俊,吃点菜,别一直喝呀”。
“小俊,别喝了”。
“别喝了”爸爸怒吼一声,夺过我手中的酒杯。
我站起来冲进我的房间,锁上了门,把你自己关起来,冷静冷静。
“不是说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嘛!骗子,都他妈骗子,大骗子…”
记忆决了堤,心中的禁区有了波动,尘封的记忆被唤醒…留在我脑子里的只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心抽地疼了一下,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