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昕看了面前丢弃的刀,悬在空中。
刀却突然间砍向自己,像是在咆哮为什么要抛弃,带着怨气。
常昕刚想错身躲开,就发现身体不受掌控,不能行动。
眼看着刀已经靠近身体,僵硬的身体在本能的驱使下却毫不所动,常昕双眼睁大并且周围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千般力气,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刀直劈向胸口,瞬间血液喷涌而出,刺激的疼痛传来,耳鸣不断,世界的渐渐变成空白。
常昕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上身裸露于空气中,胸前简单的被包扎过,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应该是第二天了吧!
周围虽有破败,但不显脏乱,且能遮风挡雨,不太像是乞丐住所。
常昕浑身乏力,艰难穿上衣裳,发现银两早已经不知所踪。
幸或许施救他的人还不失江湖义气吧!擅自拿走的银两算做了包扎的报酬。
尚有仁义之人沦为乞丐,如今也算是常事。当今世上,虽无战乱,却匪贼当道,朝堂有心,官场腐败,能士乏力。
常昕一身青黑衣服也血迹斑斑,沾满泥水印记。随便清洗了以下,喝了点水,就离开了。
久不见这个地方的主人挺好,免得尴尬!
江南之地,多有水乡。昨夜一场雨,下醒了江南大地。
水还微有浑沌,这挡不住在水路上谋求生存的人,何况貌似今日的苍天气色很好。
一条船,可能几个人共同拥有,或一人私有,都可以运人运物,对船商来说就是运财。区别在于私有的人富有,人也就有底气猖狂,而合伙的则没有那么多的钱,人就比较保守求稳。
现处于行客淡季,来往的人少,船只便也少。
几个人共同经营的船一般比上已成规模的个人船商而言,价钱会便宜些许,但却不会挤占富人的船生意,因为人家有钱。
常昕走了不少路,才见到人市,就直奔码头。
他要走了,回家!
船上,船夫各行其事,客人有些喝茶聊天,乐此不疲;有些扶墙揉脑,面色惨淡,还未启航就先晕为敬!
常昕趁守船之人去方便,悄悄上了船,躲到了甲板之下的货仓。紧了紧单薄的衣裳,突然觉得像这些所谓的“一般人”一样生活也很好,他即使心如死灰也这样想。
当一个平民食人间烟火之气,何必要经历刀锋剑利江湖?
想到此,便听见在甲板之上有脚步声移向货仓入口,是有人要过来检查货仓。
他赶忙缩进两个箱子之间,屏息以待。
来人还是眼尖发现了他,叫人拳打脚踢了一顿,扔下了船,喝道他的日子都不好过,还想在他身上占便宜。
常昕胸口慢慢渗出殷红的血花,刚被打了一顿,原本惨白的脸色让人看起来愈加凋零,靠着码头的树休息了会。
不久那船就离去了,他转身走向码头小镇。
饥肠辘辘的他坐在一家小店前,看着来来往往之人忙于奔命,还有潦倒穷苦的乞讨者缩成一堆。
看着日落,或许日出作日落而息才叫生活,这才叫快活!
傍晚的风敛去落日最后一缕霞光,一架去扬州的商船给了他机会。夜黑风高,轻功上船,再进船的货仓。
船不久就启程,顺水而下。
黑夜漫长,满肚空肠!只待黑夜到白天。
第二天将近晌午时分,船似停了。这江南水镇,一片片青瓦白墙,起起伏伏,亦有赤柱黄粱,紫黑大门,相伴其中。房舍沿街而聚,人气顶旺。
找了点水喝下肚子,常昕忍着饿感,借坐马车,到了扬州边陲山林深处的出生之地。
想来也可笑,江湖逐名几年,连个真名也没在江湖上留下。
当初凭着武侠小说出入江湖,意气风发。学来些经验,隐藏姓名,没想就用到结束。
到头来一场空!
江湖人不知常昕生平,家籍,更不知其真名乃是吴文斌。
自己走了一段,村子,犹如一点变大化成一块斑,越来越近。他心里很是平静,早不如当时出走时那般意气活泼。
如此就在这度过余生吧!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即决心隐匿,天下第一常昕便已逝,唯平常人吴文斌!
深呼吸,进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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