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蕴晋等三人,自从道人出现开始就已惶恐不安。被那司主符清傕点破他们用意之后更是胆战心惊。
此刻的罗蕴晋和阎五正搀扶着受伤的杨林在场内站立,见绿火飞来顿时吓得是大惊失色,他们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绿火的速度明显不是普通人能躲得了的。
眨眼间绿火就已逼近三人,就在三人手足无措时,杨林奋力拨开两旁的罗晋和阎五,迎着绿火扑了过去。瞬时场内火光乍起,几个呼吸间杨林就被绿火焚化,连灰都不剩。绿火也迅速的恢复到了初始的鸡蛋大小,飞回到道人左肩。
罗蕴晋和阎五呆立当场,浑身筛糠,害怕的连呼吸都忘了。道人见此情景眉头一皱,他本就气恼,怪这三人办事不得力,逼得自己现世。本想一把火烧了三人泄气,但是没想到如今有人飞蛾扑火,坏了他的法事,而剩下两个又要费一番手脚,顿时心中更加不悦。
他正待继续发作时,忽闻一声“且慢”,转头望去,却见司主符清傕不知何时已从马上跳下双膝跪地,冲着自己拱手道“仙君且慢,可否看小人薄面饶了其他两人”
“哦?”道人面露疑惑,要知道那符清傕平日里不可一世,今天居然卑躬屈膝,且称自己小人,所以道人也倍感意外。于是问道“司主明知二人有反骨,且办事不利,为何还要求情”。
听道人问来,符清傕跪下一揖正色道“仙君反骨之说略有不妥”见道人面露不悦,符清傕赶忙解释道“他三人本就是那匪的旧识,与我不过萍水,甚至还是仇人。今晚他三人顾旧情,宁愿以身犯险,说明他们都是重情重义之辈。刚才仙君神火小人已有见识,端的是惊天地泣鬼神,小人唯恐避之不及,但那杨林却为救其他两人,飞蛾扑火,其忠可嘉,甚为感人。如今小人尚在用人之际,望仙君留下此二人性命,小人感激不尽!”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见道人并未搭话接着又道“若仙君能高抬贵手,小人承诺!只要我在其位,今后进贡给仙君的仙石定当翻倍”。
道人本来因为符清傕顶撞自己而不悦,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禁冷笑‘这符清傕果然是枭雄之辈,其智之高可见一斑,一席话一语四关:磕头收买人心!救命换两人死心塌地!许诺可让我保其安逸!狐假虎威,他自可平步青云!’但是转念又一想‘奈若何呢?吾修炼甚是要紧,即将要冲破瓶颈,仙石很是重要。虽换一个供给者也可,但耽误修炼,甚是费时费事。也罢!不如卖他一个人情,换双倍仙石,何乐不为呢?’想罢道人眉头轻展,笑容可掬的挥手道“司主请起,难得司主胸怀博大,爱惜良才,今日之事本仙君愿成人之美,只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见道人的话,符清傕顿时喜笑颜开。他是真的高兴,刚才的那份慷慨而谈也并非虚言。他本来就爱才,军中虽有武功高强者,但是都不如罗蕴晋等三人。他也深知罗蕴晋他们虽归降,但是并非真心,如今用计收得二将,今后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符清傕缓缓站起身,对着道人拱手道“谢仙君!”旋即扭脸冲着还在场内发呆的罗蕴晋、阎五喝道“还不快点滚过来!”。
罗蕴晋、阎五尚在魂游九天中,突然听到符清傕的喝声,如获大赦一般,踉踉跄跄跑到符清傕身后不敢言语。
符清傕见收得二将满心欢喜,但是心中略有遗憾。想那杨林虽老,但是武功绝对是三人中最高的一个,死了有点可惜。他暗叹中忽然瞥见瘫在地上,右手始终护着怀中儿子的盖嵘雄,不觉得心中再叹‘若非此人是我升官的台阶,收了此人才是今日之美事,可惜啊可惜!’叹罢,他指着盖嵘雄恭敬的对着道人弱弱的问道“仙君你看。。。。”
道人回身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盖嵘雄,知道符清傕的意思,随机右手拂尘一挥,呵呵一笑道“想必司主还想看‘仙君焚妖’,那么本仙君就再送你一出戏吧!”言罢,拂尘一挥就欲指向盖嵘雄。
“上仙且慢!”千钧一发之际,盖嵘雄也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挣扎中坐起,急声说道“昔日种下苦果,今日报应,自不必多说,只是请司主和上仙高抬贵手,上天有好生之德,请放我儿一条生路,我就是死也感激不尽。”盖嵘雄知今日必死,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怀中尚在呼呼大睡的儿子让他好不担心。望着对面的道人,他言词恳切,目中血泪交融,滴答流淌。
道人闻言一顿,眉头耸动了一下,像是动了恻隐之心一般,但还是转头看向符清傕,像是在征询意见一样。但符清傕却低下头,连连‘嘿嘿’的冷笑,脑袋摇的同那拨浪鼓一般,嘴里发出的声音像是厉鬼锁魂一般的尖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道人闻言心中暗叹,拂尘一挥转过身来,不再言语,背负的左手收回,对着盖嵘雄缓缓一指,其肩上悬浮的绿火瞬间跳跃加剧,‘嗖’的一声飞向坐在地上护着儿子的盖嵘雄。
盖嵘雄眼见绿火飞来,惊恐的大叫一声,旋即一个转身将怀中儿子紧紧抱住,将后背心冲着绿火,撕心裂肺的大声吼道“我儿无辜啊!”其吼声之惨烈,让现场所有人为之动容。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暗如泼墨的夜空突然炸雷声响起,一道如刀削斧劈般的霹雳从天而降,劈在了那道士与盖嵘雄父子之间的位置,瞬间场内金光大方,照得人眼睛生疼。而突如其来的雷声更是震得人如魂飞魄散一般,纷纷跌倒坐地。只是雷声未落,场中又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吹的现场所有人都无法睁开眼睛,只能趴伏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