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为时已晚。
果然,流琴话音刚落,李令嘉就察觉旁边这人一下警觉了,就像本来乖顺的奶狗突然炸起了毛,一下子又变得警惕疏远了。谢行止眯了眯眼,问道:
“你才是魁首?”
李令嘉张口就想答不是,但不知怎的,在这双锐利的丹凤眼的注视下,她竟然撒不起慌来。
真是美色误事!
她垂下眼帘,认命地答道:
“回公子,奴家…正是。”
听到她肯定回答,谢涧离顿住了喝茶的嘴,扭头看向谢行止。
她若是花魁,那那日在太子府跳舞的是何许人也?
还是就是她?
流琴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脸色突变,张了张口却是没说话。
李令嘉马上跪下来:
“奴家该死,不该隐瞒身份。”
谢行止摩挲着茶杯,眼神晦明晦暗:
“那台上的是?”
“公子,我们楼中有两位花魁。”
李令嘉面不改色,这的确是事实。
不过就是那日跳舞的花魁只有一个罢了。
谢行止出奇地没有继续问下去了,而是转了个话题:
“你也会跳舞?”
李令嘉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眼前这人竟不再问下去,但也马上应道:
“是。”
刚回答,她顿时就猜到了他此番何意。
历来花魁表演完,都会有一个比试环节,这厮该不会是想让她上那台子上跳舞吧?
…她若是跳了,岂不是引火烧身?她还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啊喂!
真是…狐狸的尾巴,深藏不露啊深藏不露!
她眼神明明暗暗,被谢行止尽收眼底,他中指微曲,轻扣红木雕花八仙桌面,慢慢开口道:
“如此,为何不也上去比试比试?
”
“说不定,就能像台上那位,引得太子瞩目。”
李令嘉心上一凉,马上回答道:
“奴家舞技不佳,还是不上去丢人现眼的好。”
谢涧离在一旁听着,试探着便帮腔道:
“流琴说你是花魁,舞技也不比另一个花魁差,那为何不上去?”
流琴一颤,虽然被点了名,但是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
李令嘉垂眸,她知道,谢仰止让她跳,必定是深有打算,说不定还想让她成为他手下的一枚棋子。
然而,李令嘉知道被这两人逼迫,也是没个转机了,便答道:
“既然两位公子想看,那奴家也只好献丑了。”
她说的是“只好”,字里行间地说明她是很不情愿的。谢行止看着她那张皱皱巴巴的小脸,突然心上一动。
于是紧接着,李令嘉就突然感觉自己飘起来了。
一双手揽上她的腰肢,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一个脚上发力,轻轻一登就跨过楼上的檐台,从二楼高的高台上直接飞了下去!
我的奶奶爷爷亲娘啊!
李令嘉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抱紧谢仰止。呃,或者说是勒紧。
她声音都颤了:
“大爷啊,有话好好说…”
别一下就这么暴力,不就是跳个舞吗,她马上去跳啊!跳十下也行啊!
谢行止不知道这个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女人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抱得这么紧是怕他会杀了她还是什么。嫌弃地皱了皱眉,谢行止还是稳稳地将这人放了下来。
但这女的还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大庭广众之下…他突然就后悔把她弄下来了…
“下来。”
谢行止沉了沉眸子。
“啊?”她发现没有坠落感了,知道是落了地,于是马上跳开来,拍了拍衣摆。
这才环顾了下四周,
谢行止一跳,就给她跳到大厅中央来了。
特别气人的是,他这狗王爷,脸上还戴着不知道哪儿来的面具,他是好了,他不丢人,丢的是她的脸!
李令嘉哼了一声,旁边的王爷淡淡地睥了她一眼。
不过他戴面具也不单是怕这傻不愣登的女人会丢她的脸,更是免得暴露身份。不过突如其来想把她抱下来,是计划之外。
两人站得显眼,片刻不到便迎上来一位穿着大红色锦袍的女人,嘴红脸白,十分俗气。
她满脸谄媚:“这位公子可是带这姑娘来比试的?”
这女人身上熏香味太浓,谢行止微微侧过身,点头。
李令嘉好奇地抬眼望,觉得这姑娘眼生得很,大概是新进的人吧。
流丹这才去打量公子旁边的姑娘。算是有能耐,这公子衣着华贵,定是什么京城里的名门望族
。
“姑娘芳名唤何?”
李令嘉正经了神色,回答道:“李令嘉。”
流丹点了点头,说道:“姑娘麻烦这边请。”
李令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大厅中的一个小房间,她也依稀记得那里是易衣室。
暂请退下后,李令嘉这才露出犹豫之色,她这要是真跳了,那保准是露馅了,要是把她抓去成为谢行止那一群王爷手中的棋子,她是非常不愿意的啊!
早知道当初就换个方式勾引太子了…
然而哪怕李令嘉现在后悔得肝肠寸断,也没有啥重来的机会了。
但她李令嘉怎么可能会就这样坐着等死,她又不是脑子打坏了,既然看出来前面有坑还要过去蹦。
这舞还是不能真跳。
李令嘉叹了口气,真是红颜多坎坷。只是暂时委屈自己这双腿了。
她又要自个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