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到了典礼前夕,前一天晚上宗门给各弟子下发了崭新的云袍,挽云宗不禁各弟子的着装,毕竟有些人特意准备或偶然得到了法袍法宝,你总不能让人弃之不用吧,不过在一些重要场合,还是要在外面穿上挽云的制式道袍,挽云宗的道袍自弟子至执事到长老,各有不同,颜色由重转淡,袖边的云纹也有所变化,至于掌门,他身上的挽云流仙袍虽然不是挽云宗品秩最高的法宝,但却是挽云宗的代表,所有掌门自继任起,就身着此袍,直至下一任掌门继位。
当天晚上,方十六就在宗门安排下,沐浴焚香更衣,跟随明光堂长老晏燕一起去往祖师堂,要在这里静坐到金乌东升,看守祖师堂的就是议事大殿里左边第二把交椅,是一个公认脾气暴躁的长老,叫游八斗,据说是游长老出生时,家里还剩八斗粮食,游长老的祖父就给他起个小名叫“八斗”,结果谁成想这喊来喊去的,就只记得八斗了。
进入祖师堂,方十六向各祖师牌位行礼,就盘坐在左边,晏燕长老也随他稍落后半步盘坐,右边则是头发、衣物整理的一丝不苟的游长老,正笑眯眯地看着方十六。
“小十六,有时间跟师伯切磋一下啊。”
“好。”方十六答道。说实在的,方十六自松石境以后,很少再动过手,他对于自己的修为很了解,但还是要对比一下他人,游长老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
没想到方十六答应的这么痛快,游八斗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大笑道:“要不怎么说你们年轻人就是痛快,我跟你其他师叔伯切磋,一个个的躲我跟躲什么似的,时间地点你定,你放心,师伯下手有分寸。”话虽这么说,但是后面的晏燕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游长老已经到达摘星境数年,而且极爱与人切磋,数次自请镇守明渊,都被掌门拦下了,搏杀经验丰富,而方十六虽是天才,但经验这种东西恰恰正是他欠缺的。不过正如游长老所说,他下手是有分寸的,与人切磋游长老从没下过重手,都是点到即止,就是担心这方十六受到打击。
“好,等我准备好就通知游长老,”方十六笑了笑,接着问道,“不知道游长老剑气攒了多少了?”
“嘿嘿,不多不多,八斗剑气而已。”
这位游长老也是一位拥有本命飞剑的剑修,他的本命飞剑不知其名,但是据推测应有积攒剑气之能,所以这位游长老常说自己攒了几斗剑气,曾在中洲留下“七斗剑气扫日月”的名号,八斗的话,应该应付的来,方十六心中想到。
“游师伯,您的本命飞剑是什么名字啊,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
“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不能随意打听别人的飞剑,尤其是本命飞剑吗?”游八斗收敛了笑容,肃容说道,“以后不要随便问,明白吗?这就是自家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外人,脾气差的能跟你直接打起来。”
“自家人有啥不能说的,你吓唬小十六干什么!”一道声音自祖师堂门口传来,“小十六,你游师伯的飞剑叫‘满仓’。”
“仓你仙人。”方十六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游长老就肉眼可见的涨红了脸,“来来来,师兄,我们出去战他个几百回合。”
来人正是当初请命领队换防的大殿第一把交椅范明大范长老,只见他身影一闪,就坐在了祖师牌位下方主位,“有事发生,”听到这里,方十六忙从‘满仓’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长河宗派人求援了。”
“怎么回事?”游八斗问道。
“哼,他们长河宗发现了蝎夫人的墓冢,想要自己吞下蝎夫人的遗藏,怕中途被其他人知晓发生变故,不敢派出摘星境,指派了一个云海弟子和一个松石弟子,结果失联了,祖师堂那个云海境的长明灯已是飘摇之势,他们自己家的摘星抽不出手,就向我们求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山巅境修士的遗藏,确实值得我们施以援手。”
“没那么简单,长河宗不止向我们求援了,万林谷和青山宗都收到了求援,掩月宫掌门闭关,也没有摘星境可去。”
“师伯,弟子觉得有问题。”方十六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范明大和游八斗看向这个年轻的摘星境。
“第一,长河宗是如何确定那是蝎夫人的墓冢的,第二,长河宗又是何时确定那是蝎夫人的墓冢的,如果是在门中弟子去之前确定的,依照长河宗掌门以往的行事,就算他再不想让别人知道,也绝不会只派一个云海,一个松石前去探索一位山巅修士的墓冢的,嗯,如果不能派出摘星境的话,起码也得是三四个云海,因为他们的目的是遗藏,而不是掩人耳目,即便被别人知道了,他们也能占得先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果是之后确定的,那他们又是怎么确定的,弟子失联了不是吗?”
“嗯,据求援的说,是他们门中擅长卜算的洛明长老在弟子出发前确定的。不过确实,按照百里涛的脾气是不会这么做的。”
在坐四个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方十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去,即便有问题,三宗三个摘星,能应对很多事情了。”范明大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此事有劳游师弟。”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说完就快步走出了祖师堂,出了祖师堂,御剑飞去。
这边范明大欲言又止,“唉,我还没说在哪呢?”这个游长老确实是风风火火。这时一道剑光回返,还没临近,就听到一声大喊,“师兄!”
“金沙海。”范明大传音道。只见那道剑光又倏忽疾驰而去。
“小十六,”
“弟子在。”
“你不用担心,只管明天的典礼就行。”
“弟子明白。”
“你决定好收哪个新弟子为徒了吗?”
“嗯!?”
“我有个不成器的后辈……”
“范德阳是吗?弟子看过了,很是聪明伶俐,弟子原本还以为范师伯要收入门下亲自调教。”
“我年纪这么大了,来不了,再说了,那些小兔崽子一个个怕我跟什么一样,”范明大顿了顿,“那就有劳小十六你了,你随便教导,敢不听话就揍,往死里揍。”
“弟子明白。”方十六心里叹了口气,行吧,几只羊都是赶。
后面的晏燕欲言又止,其实,我们家也有个不成器的小子的,方十六只能全当看不见了。就这样,时间很快到了典礼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