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尔城堡是诺曼底王朝第二位君王威廉二世为征服卡莱尔城而建造的。威廉二世是英国历史上一位名声不雅的君主,相传他冷酷无情,还是一个渎神者。令人不解的是他的死亡之谜,这份凄凉又使人们对这位暴君产生一点点同情。
伫立浮云旷野间
11世纪是欧洲城堡建筑的分水岭,在那之前,城堡都是木质的,之后的城堡才开始采用石材建筑。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从11世纪起,欧洲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城堡。卡莱尔城堡正是第一批建立起来的欧洲城堡之一。
1092年,英王威廉二世征服卡莱尔城并开始修筑卡莱尔城堡。事实上,城堡也只能由他建造,因为在“征服者”威廉一世时代就有法令规定:未经国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建造城堡。这条法令在今天的英国仍然适用。之所以这样规定,是为了防止任何贵族以城堡为基地,蓄养骑士,割据一方。可见当时的城堡是控制城乡、战略防御甚至进攻的利器。
在此后的岁月中,卡莱尔城堡连同其周边的卡莱尔城一会儿属于英格兰,一会儿属于苏格兰,这取决于谁攻占了城堡。因此它完完全全是一座防御性的要塞,这样的城堡在和平年代看上去似乎不甚美观与和谐,犹如一位老兵不知所措地伫立在苍凉的浮云与旷野之间,身上的伤疤是它身经百战的证明。
男子汉般的坚毅
总体来说,卡莱尔城堡所处的地形十分平缓,不像许多欧洲古堡建于地势险要之处。整座城堡包括围墙都修筑在大约10米高的基台上,可以想象这基台1000年前应该是土台,后来被改成石质高台,再后来石块都已经开始风化。昔日的壕沟和石桥还留存,围墙以大石拼筑,缝隙处用碎石填平。直角的城楼上有铁质护栏和箭垛。从小小的窗格和拱形门垛中看不出任何建筑风格,只有质朴、无华、铁铮铮的男子汉般的坚韧之感。
整座城堡内部分为一个四边形的外堡和一个三角形的内堡,三角形的区域里坐落着正方形的主堡。将城堡划分为内外两部分通常有这样的作用:在外堡大门处佯做防守,然后将敌人引入外堡区,在内堡城门上投石、射箭或火攻消灭敌人。这样的城堡结构在一般装饰性强的皇家城堡中不会出现。
·古堡档案·
◆国家:英国
◆始建年代:1092年
◆英文名称:Carlisle Castle
◆相关人物:威廉二世
城堡立下战功
城堡的建造者威廉二世是中世纪英格兰第一位国王“征服者”威廉一世的次子。据说他身体强壮,能骑善射,是一位不错的将领,但也是一位性情急躁、易怒的暴君。史书上称“他被所有的人民痛恨”,但因为史书一般是教会人士编写的,而威廉二世据说是一位同性恋者,难免受到教会的歧视。
在整个中世纪,英格兰同苏格兰之间一直战战和和。1092年,威廉二世出兵占领卡莱尔镇,并开始修筑卡莱尔城堡。很多欧洲的城堡可以修上20年,但卡莱尔城堡仅仅用1年时间就完工了。它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只是坚固、对称,没有弱点。1093年11月13日,在阿尔维克大战中,威廉二世将苏格兰国王马尔科姆三世和他的儿子斩于阵前,卡莱尔城堡的功劳不小。
战争是一个社会事件,就像政治改革或工业革命一样,它对统治者和平民生活的影响都不容忽视,只不过这种影响多半是负面的。卡莱尔城堡的设计和每一次改进都与历史上的战争和战术演变有关。比如之所以围绕城堡挖掘浅得看似无用的壕沟,是因为当时的士兵作战时穿戴沉重的铠甲,即使水很浅,一旦掉下去也很容易被淹死。城堡的大门是重点防卫的区域,所以城堡的墙角就松松的,因为敌方总是试图挖掘这个部位。
整个卡莱尔小城伴随着对城堡永不止息的进攻而发展起来,战争非但没有使这里荒无人烟,反而使城镇繁荣。因为城堡本身是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来向它挑战的进攻者必须在这里耗上一段时间。其间他们可得享受生活:城堡附近的小餐馆、小酒馆向敌人提供饮食,铁匠和货郎也是必要的,还要有豪华的旅馆来安置进攻者的家眷……来凑战争的热闹也并不是全无危险的,因为当时的征服者对待平民颇为残酷。一旦城堡真的被攻占,反倒是城堡中镇守的骑士们性命相对安全。骑士们通常不会被杀,因为这些人大多是贵族家庭出身的男孩,可以留着性命向他们的家族交换赎金。
国王死因成谜
威廉二世的一生颇受争议,他的死亡同样离奇。
1100年8月的一天晚上,国王安睡在豪华宫殿卧室的大床上,忽然他惊恐地大声呼叫。仆人从床上滚落,披衣跑来安慰国王。国王惊疑不定地说:“我梦见神使来索命,要我去天堂。”接着便命令侍卫到他的房间里来,掌着灯,就这样一直陪他到天亮。对于戎马一生的威廉二世来说,做几个噩梦算不了什么,但是国王次日的心情一直郁郁难欢。也许运动和流汗可以使心情好一点,于是他唤来贵族骑士沃尔特陪同他外出狩猎。
威廉二世亲卫军的军士长为国王准备了6支箭。威廉二世见到6支箭都极为锋利,便微笑着表扬了军士长细心的工作。然后,他从中取了4支箭,把另外2支留给沃尔特,并说:“2支箭留给你就够了,因为你是那种能够一箭射中猎物的人。”威廉二世和沃尔特全天都在骑马追击猎物,但运气并不好。傍晚时分,一只雄鹿从威廉二世眼前掠过,他立刻射出一箭。鹿受伤流血,但还在拼命地往前跑,威廉二世穷追不舍。
夕阳透过树枝的间隙照在国王的头顶,四周悄然无声,受伤的雄鹿停下来警觉地观望周围的动静。国王眯缝着眼睛,准备给可怜的小猎物致命的一击。但就在此时,一支冷箭嗖地破空而出,正中国王的胸膛。在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威廉二世看到沃尔特翻身下马跑来抱住他,但沃尔特说了什么,威廉二世已经听不清了。在混沌的意识中,身经百战的国王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折断胸口的箭,以便减轻一点痛苦。但正是这个举动加速了他的死亡,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沃尔特的骑士服。沃尔特只是一名骑士,他挽救不了国王的性命,因为害怕被控弑君,最终跨马逃走了。威廉二世就这样凄凉地倒在地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直至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二天,几位起早耕作的农夫发现了威廉二世的尸首,大家慌手慌脚地将这件事报告给贵族。因为雇不起马车,农夫们央求一位名叫普吉斯的烧炭工人用拉炭的大车把国王的遗体运到温彻斯特大教堂。
在温彻斯特大教堂,威廉二世被按照皇家仪式下葬在一座高塔下。憎恨他的教会拒绝为他祈福,宣称威廉二世一生杀孽深重,神明也拯救不了他的灵魂。只有士兵们真心喜爱这位能征善战的国王,威廉二世之死引来三军恸哭。
人们将射杀国王者指为沃尔特,但宣称那是一个意外,本来爵士是把箭射向另一只猎物的。这种说法不甚可信,因为沃尔特是有名的神射手,不太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从此沃尔特再也没露过面,事情的真相也变得无从查证。大概连威廉二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被杀,因此死不瞑目。仅仅在国王下葬后的第二年,埋葬他的那座塔就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