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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太阳神的祭祀之城——马丘比丘

马丘比丘是南美考古发现的一个奇迹,是一座地处海拔约2千米峰顶云雾中的仙山神国。大约在15世纪时,一群古印加人在没有铁制工具、没有牛马车船的情况下,奇迹般地在高高的山顶建造了这座空中城堡。这里是古代印加人祭祀太阳神的地方,也是往昔印加辉煌文明的无言见证。

云海中的仙境

马丘比丘古城距离秘鲁首都库斯科仅112千米,去往这座古城要走一段长达45千米的艰难的朝圣之路。翻过险峻的高山,越过湍急的溪涧,沿着细石小径,时而可以看见山脚茂密的雨林,时而可以遥望积雪的远山,时而可以路过一些废墟村屋,经过四五天辛苦的路途,最终,马丘比丘出现在视野里。它端然耸立在海拔2350米~2430米的绝顶,三面是垂直的峭壁,脚下是亚马孙河的一条支流乌鲁班巴河。

整座城堡面积约13平方千米,直到今天仍清晰地保存着它往日的构造,区域功能明晰。古城分为农业供给区和居住区。农业供给区在古城的东南部,占整个古城面积的一半以上,分布着100多块梯田,连通有复杂先进的灌溉系统,种植有当地人喜欢食用的玉米、小麦、土豆等谷物和蔬菜。居住区以一个中心广场为界,分为上区和下区,上区的地势较下区略高,是贵族居住区,下区是“太阳贞女”居住区。贵族居住区中有两种不同类型的房屋,一种是供祭司们居住的红岩房屋,另一种是供王亲贵戚们居住的梯形房屋。在王权显赫之地当然还少不了监狱和坟墓。下区则分布着各式各样的作坊。因为城中的地势高低不同,所以筑有109座石梯,来连接贯通不同的区域,石梯间穿插着守城卫兵居住的门房。整座城市中心地带有大型蓄水池,连通着石渠通向城中各处,统一供应洁净的饮用水。

站在古城的中心广场环顾四周,整座城市旷达、疏朗,城中的200多栋房屋都由灰白花岗岩建造,造型方正。在阳光下,在云雾中,马丘比丘显得那样神圣、虔诚,山谷、密林、浊浪无不在低声倾诉这座古城曾经的热闹、繁华和显赫,它曾隐退300年,如今又重现人间。

·古堡档案·

◆国家:秘鲁

◆始建年代:1438年

◆英文名称:Machu Picchu

◆相关人物:太阳贞女

凄凉的帝国衰亡史

马丘比丘在印第安语中是“古老的山巅”的意思,这座古城的确历史悠久。从12世纪开始,秘鲁库斯科谷地附近的一个印第安部落逐渐强大,并向外兼并扩张,他们被称做印加人。到15世纪时,他们统一了安第斯山北部全境,建立起一个强大的奴隶制国家——印加帝国。1438年,印加帝国国王帕查库特克·印加·尤潘基攻占了乌鲁班巴河流域,随即在河岸边的一座峰顶建造了马丘比丘,作为祭祀太阳神的圣城和贵族们的疗养地。

至16世纪初,印加帝国到达了鼎盛时期。北起哥伦比亚边境,南至智利中部,西抵太平洋东海岸,东连亚马孙丛林,一个庞大的帝国屹然挺立在美洲大陆。当时的印加帝国人口多达600万,拥有先进的农业灌溉系统,掌握了青铜冶炼技术,能制造冷兵器,驯服了羊驼和骆马,具备相当的建筑、医学、纺织、印染和天文知识,还有七八万人组成的职业军队。但是后来,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帝国,在面对乌合之众的西班牙入侵者时,又怎么会毫无抵抗地在短时间内迅速解体、消亡了呢?

1532年,西班牙侵略者皮萨罗率领一支150人的军队进入印加帝国领土,要求会见印加国王阿塔瓦尔帕,受到了国王热情的接待。一位天主教神甫作为皮萨罗的代表出席了会面,神甫问国王能不能接受天主教的洗礼,并宣誓效忠上帝和西班牙国王,还递给国王一本《圣经》。这个无理的提议令阿塔瓦尔帕国王十分生气,还把《圣经》狠狠地丢在地上。这时,潜伏在神甫周围的几十名西班牙骑兵突然向国王冲过来。尽管国王身边守护着很多卫兵,但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过马,看到一种庞大、陌生的怪物抽着鼻孔、喘着粗气朝自己冲过来,印加士兵们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武器逃命去了。愣在宝座上的阿塔瓦尔帕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西班牙士兵擒住了,当天就有几千名印加士兵遭到西班牙骑兵的追击杀害。

在以后的战斗中,西班牙士兵身上所穿的金属盔甲和长刀成了印加人最害怕的东西。印加人对金属的认识不多,当他们猛烈地向西班牙人发起冲锋,投向西班牙人的标枪却被盔甲挡回,印加人会觉得十分害怕。而身穿布衣的印加士兵又怎能挡住西班牙人的火枪呢?

印加人喜欢修路,用大量整齐的山路将安第斯山脉、热带雨林、河流之间大大小小的城邦联系起来。而这些道路恰恰帮了西班牙侵略者的忙。西班牙沿着这些路不断推进,短短一年后,印加帝国就被灭亡了,400年的辉煌文明灰飞烟灭。

从那个时候起,秘鲁民间就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在乌鲁班巴河岸边一座山巅上,有座名叫马丘比丘的神秘古城。3个世纪以来,西班牙寻宝者一直想要找到它,但没有当地人肯为他们带路。马丘比丘隐匿在群山与云海之间,就快要慢慢荒废掉。终于在1911年,美国耶鲁大学教授希拉姆·宾汉姆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这座古城。穿越3个世纪殖民的仇恨和血泪,马丘比丘终于再度得到政府的保护、修缮,以圣女般的姿态重现于世人面前,成为全世界竞相瞻仰的圣地。

献给太阳神因蒂

古代印加人没有自己的文字,而是采用结绳记事的方法记录部族中发生的大事件,当地人称之为“奇普”。现代人费尽思量破译了一些当时的资料,了解了古代印加人神奇的太阳神信仰。

太阳神因蒂是印加的主神,是他授意印加人在库斯科建立都城,开创了庞大的印加帝国,印加王是因蒂在人间的化身。同时还有一位大祭司,通常由国王的兄弟担当。马丘比丘正是为祭祀太阳神因蒂而建造。每年的6月22日是南半球的冬至日,在这一天,整个印加帝国的所有国民都要参加盛大的祭祀活动。马丘比丘是不少王室成员、军政长官参加祭祀的地点,因为这座古城建筑在高处,当时的人认为这样距离太阳神更近,祭祀也就更加虔诚。当然,也只有贵胄要员才能参加这里的祭祀。

整个祭祀典礼历时9天,在典礼开始前的3天,人们就要吃斋、禁火、夫妇分房而居。典礼当天的晨曦,贵胄穿戴整齐,陪同国王和大祭司站在马丘比丘中央广场上,顶着满天的星斗,一起等待黎明第一线曙光的来临。当星象师提示国王最佳时刻到来时,国王率领全体国民向太阳礼拜,感激太阳神赐予他们光、热和五谷丰登。其后由国王向太阳神敬酒,美酒洒在太阳神庙的门槛上,残酒再由国王与群臣权贵们分享。接着,国王在王室成员的簇拥下,步入太阳神庙,看着专门的祭司宰杀牲畜向太阳神献祭。最后,这些牲畜的肉会被分给从附近乡村赶来参加典礼的平民。与此同时,太阳贞女们走来,请大家吃一种叫做“桑库”的面食。吃饱喝足后,长达9天的狂欢开始了。人们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吹拉弹唱,比武角斗,其中既有规模宏大的皇室表演,也有平民间生趣盎然的即兴表演。在这个时候,无论有钱人还是穷苦人都可以尽其所能地向太阳神自行献祭:富有的人家会献祭大型牲畜和金银首饰,引来人们的羡慕;贫苦的人家也可以献祭一些自家田地里收割的谷物做成的点心,虔心祈求太阳神保佑明年自家地里的收成会更好。

在这9天里,与广场上平民们自得其乐的大联欢不同,祭司们得真的为太阳神做一些“工作”。马丘比丘城中的一些遗迹暗示了这些智者当时工作的状况。城中有一处“拴日石”,是一块长方形的大石块,石块上竖起一座石桩。用这块石头当然没办法把太阳“拴”在天空中,事实上,这是一种日晷,祭司们在这块石头上记下冬至日当天太阳的确切位置,以便计算出来年的夏至日和冬至日的确切时刻,进而推算出全年的年历,再参照以往多年靠结绳记录好的天象和气候记录,为国王制定出来年播种事宜的参考意见。

毫无疑问,这是一项非常复杂和艰巨的工作,需要祭司们具有专业的知识和丰富的经验。即使是现代人,也只能靠大型计算机和卫星云图的帮助,交出一份不甚满意的答卷。当时印加帝国的祭司们会在室外的拴日石上获得大致的数据,然后到拴日石旁的日神塔上去,慢慢地结着布绳,把数据存储起来。大概也只有祭司能做这件事,因为要掌握这种“书写方式”是很有难度的。日神塔是一座专供祭司们做诸如此类研究工作的马蹄形建筑,一些资料显示,祭司们也曾经在这里观测星象,做一些对太阳系的观察。也许他们会比罗马教会更能接受太阳中心论,谁知道呢?在同一个时代,欧洲人刚刚把说“疯话”的布鲁诺烤熟了。400年前,印加帝国的祭司们还在不紧不慢、悠闲自得地结着绳子,可是看过马丘比丘这座伟大的建筑后,谁又敢嘲笑他们的落后蒙昧?

特殊的女性:太阳贞女

当祭司们为来年的收获而费尽脑筋的时候,广场上的狂欢不会止息。因为太阳神因蒂也被认为是一位通情达理的神明,能帮助人们解决各式各样的心事。所以,不排除会有个别姑娘偷偷将一朵当地盛产的洁白兰花献祭给太阳神,祈求他让自己的心上人快点来到。只有一种妙龄貌美的女孩不能怀有这样的遐想,她们就是太阳贞女。

20世纪时,考古者在马丘比丘考古挖掘到的头骨中,90%都是女性头骨。很多人以为这些女人是献给太阳神的祭品,这种说法是不对的,因为印加人很少用人的生命献祭。事实上,这些女人是太阳贞女。太阳贞女在印加帝国的地位介于女官和修女之间。

首先,她们拥有崇高的地位,能够参与国王在太阳神庙的祭祀过程。只有贵族出身,貌端、体健、聪慧、纯洁的女孩才能够担当。贞女在年幼的时候就被选进“太阳贞女宫”,在年纪较大的贞女的指导下学习祭祀程序。其实,祭祀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贞女参加,所以大部分的贞女终身做的只是准备祭祀所用的针织品、食物、玉米酒,以及看护祭祀当天开始点燃的圣火等等。

其次,贞女并不是终身职业,年老时她们即可还乡,并受到地方上的尊敬。但是贞女需要终身独身,一旦被发现有通奸行为,后果将是极度可怕的。贞女本人将被活埋,恋人被绞死,全部族人被诛杀,有的时候甚至所在的村子都被铲平,这个村落被宣布为受太阳神诅咒的地方。在马丘比丘城中,贞女与贵族居住在不同的区域中,互相不能见面。

不可思议的建筑奇迹

远远望去,马丘比丘似乎是由成千上万块巨大岩石建造而成,不禁让人称奇。古代印加人是如何在带轮运输工具发明之前,把这样沉重的石头运上2000多米高的悬崖?其实,聪明的印加人并没有搬运巨石,而是从周围采集碎石运到山顶,像拼图那样将形状各异的石块打磨拼起。有些石头有三十几个棱角,竟然也能同周围的石头完美拼接,真是巧夺天工!在全部城堡工程完毕后,多余的碎石就被抛下山去。

激流浊浪拍打着城堡脚下的悬崖,西方天空即将收敛最后一丝晚霞,沁人心寒的夜雾升腾,牧羊人赶着驼羊回家。马丘比丘古城中还隐匿着多少离奇的传说和旧事,我们也无从得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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