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语的身上布满了划痕,血迹斑斑,甚至被撕破的衣服也被鲜血染红,然后继续顺着身子往下流,落到地面,红成一片,触目惊心。
她终于不再痛呼出声。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这样折磨自己,不过是为了看自己痛苦的模样,听自己哀嚎的叫声,好让她得到快感,如果自己越是叫唤,越让她遂意。
果然,那女人折磨了安心语很久,却始终听不到她吭声,脸上神色一沉,道:“没想到你还挺能忍的!喊呀,继续喊出来啊!”见安心语闭着眼睛,不理会自己,更是怒了,又是狠狠地将刀插入她的左掌心。
但安心语还是咬着牙,将脑袋扭向一边,不去看她,也不让自己出声喊疼,右手紧紧攥在地面。
那女人见她这模样,变得更加疯狂,将手里的小刀丢到一边,左一掌右一掌掴在安心语的脸颊上。
大概是已经痛得麻木了,此刻的安心语并没有觉得很疼。她终于睁开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木窗,上面什么都没有,透过屋里昏暗的灯光看到外面是一片树林。
那女人见安心语怎么也不肯出声,更是恼火,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了起来,道:“我看你还能忍多久!”
就是现在!
安心语在心中暗叫,右手往那女人扯着自己头发的手臂上,用尽全力向上一插。
躺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双手一开始被禁锢,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后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受伤,不会有力气逃跑,那女人便渐渐放松对她双手的禁锢。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后,安心语脑中闪过念头,如今已经别无他法,只好搏一搏了。她右手偷偷拿了一块碎玻璃,不让她发现,直到刚才,她终于将手中的玻璃狠狠插入那女人的右手。
那女人根本没有料到她竟然还有力气反击,所以压根没有防备,右手被玻璃插入,鲜血直流,瞬间喷涌而来的痛感让她不得不放开了安心语。
安心语趁着她放开自己,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受伤的手上时,忍痛用力推开那女人,疾步走到木窗边,翻身滚了出去。
屋子角落里正好好看戏的三个男人显然也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被折磨成这样,竟然还有力气反击,所以愣在那里,看着那女人受伤的手,三张嘴巴都张得大大的,表明了他们此刻内心的震惊。
一时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要去追人,直到那女人大吼一声:“你们还愣在那干嘛,去追人啊!”她一边托着自己的右手,一边咬牙切齿道,“臭婊子,这次绝对不能放过你,去死吧!”
安心语从木窗滚下来,并没有就此停了,木窗对着的可能是个斜坡,所以一直往下滚着。身心的疼痛与疲惫让她觉得这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整个人撞在一棵树上,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很累很痛,很想坐下来歇息,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多做一丝停留。她知道那女人受的伤并不太重,一定会出来找自己的,况且屋里还有三个健壮高大的汉子,而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能安全逃出的胜算并不太大,但她已经别无选择,留在里面,自己肯定会被折辱而死,现在这样,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能逃出生天呢!
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甚至极力让自己忽视身上的剧痛与疲倦,用尽全力往前跑。因为诶她知道,如果她再次落入那个女人的手中,自己一定会没命的,她就是个疯子!
周围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前方有什么,脚下的路因下雨而变得泥泞。
安心语完全不知道方向,只能胡乱地往前走。
黑暗笼罩大地,阴森恐怖,大雨滴落在身上,冲洗着她浑身的血迹。鲜血与雨水融给为一体,顺着她的身子,从上往下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比起害怕,安心语只觉得很冷很累,脚下如戴了铅块般,越来越重,让她根本无法行走。
虽然已经快三月了,可是天气还是很冷,加之又是夜晚,还是在山上,又下着雨,自己的衣服被人撕破,更觉寒冷难耐,雪上加霜。
腿脚渐渐麻痹,脑袋也越来越沉重,很想就这样睡过去。
她在心里不停地说,不能睡着,不能睡着!
可是她的脚步还是渐渐慢了下来,而此时,她忽然听到淅沥的雨声中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越来越靠近,让她的心跟着提了起来,果然是逃不掉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近在咫尺,安心语紧紧握着碎玻璃,心不禁砰砰乱跳。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小片玻璃上。
当感觉到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停了下来,安心语迅速回头,扬起右手,就要将碎玻璃往来人身上插去,可是到底动作慢了一步,被来人抓住了手臂。
“心语?”黑暗中,雨夜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仿若天籁。
安心语在自己被人抓住手臂的时候,以为就要命丧于此,正闭着眼睛等死,不曾想,却是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而那一刻,她竟控制不住地哭了!
手中的玻璃碎片掉了下来。她睁开眼,却始终看不清面前的人,只能伸手去触碰对方,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充满了脆弱,几近崩溃:“叶熤希,是你吗?”
她是在做梦吗,叶熤希来救她了?
叶熤希感受到此刻安心语的绝望和无助,心像是被人捅了一下,疼得五脏六腑就要搅在一起。他抓住她伸来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柔声安慰着:“没事了,我在这!没事了!”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来人的脸,但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让安心语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道:“是你!”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直直地往叶熤希倒了过去。
“心语!”叶熤希的声音从上方传下来,又渐渐飘远,消失在这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