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姐姐,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日出噢!”刑荏苒遥遥地眺望着,初升的日光洗涤着她脸上的疲惫,似乎是许久不见了。
几人就这么坐在山顶观景台的秋千上,荡起,落下。
如此往复。
天色慢慢变得明朗起来,风吹散了的云团也再是藏不住,被姬白蔚的双眼捕获。连带着那微弱的月光,也是一同的沦陷。
我乘着月色看日出。
车庭雪没有和刑荏苒她们那样坐在秋千上,她居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无人机,现在正操控着无人机在护栏外贪婪地掠夺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取景框,嘴里轻声自言自语着:“其实,也还不错。”
寥寥几句后没有人再说话,这种时候就连耳边的风都是变得安静下来,怎么又舍得去惊扰。
慢慢地,一点点地,已经是过了初阳的时间。
“易哥哥没有一起来真是可惜了。”刑荏苒跟在姬白蔚身边,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有些许刺眼的太阳。
真是太可惜了。
“那家伙啊,哼,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恐怕还睡得和猪一样吧?”车庭雪撇了撇嘴。
昨天饭局结束以后不知道怎么的沐城居然又找上了易品弦,两人又喝了整整一晚上才罢休,到最后还是姬白蔚几人陪着酒气冲天的易品弦回的房间。
“他也是难得喝那么多酒啦,毕竟这段时间他也很累了。”刑荏苒一开口就明摆着偏着易品弦,姬白蔚几乎是不用思考就能听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姬白蔚总觉得刑荏苒和易品弦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可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她又有些说不上来。
四人回到庄园的时候Merlin正在门口等着她们,而沐城也是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易哥哥呢?他还没下来吗?”姬白蔚三人各自打了一碗稀饭,唯独刑荏苒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询问了一声易品弦的情况。
“易先生他应该还在房间里,从你们出去开始到现在都没见过他出来。”
“这个家伙,都不会饿的吗?”刑荏苒埋怨着,独自一人上了楼去。
“姬医生,这小姑娘可比你会多了啊。”车庭雪玩味地看着姬白蔚,双眼中绘着些神秘的味道。
车庭雪也是个女人,姬白蔚都能感受出来的东西她不会感受不出来。
“还好吧。”姬白蔚笑了笑,没有理会车庭雪的调戏。
不过车庭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刑荏苒到底是什么人,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小女孩,之前从未见过。
“啊!”
一声尖叫从楼上传来,惊诧了所有人。
“荏苒!”姬白蔚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了出去。
她看见刑荏苒站在易品弦的房门口,满脸的惊恐。
姬白蔚朝着房间靠近过去,看见了房间里被绑在椅子上的易品弦,还有他身后的那个,昨天晚上打翻了才菜的服务生。
“你干什么?!”车庭雪后脚就出现在了姬白蔚的身边,看见房间里的两人也是有些愕然。
“怎么了?”随后沐城以及庄园内的其他人也纷纷赶到,将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那个服务生的身上。
“吴阳,你想干什么?!”沐城挤到所有人的前面,怒斥着那个服务生。
但那人却是不慌不忙地把刀子在易品弦的脖子上轻轻抹了抹,狞笑着:“来了,都来了。”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偏移过,牢牢地锁在刑荏苒的脸上。
而刑荏苒也是盯着他,汗水从她的额头上渗出来,密密麻麻地。
“吴阳,你放开他。”刑荏苒一改先前可可爱爱的模样,冷冷地看着吴阳,怒气满满。
“呦,怎么?你心疼啦?也是,这混蛋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金主,你当然舍不得让他死在这。”
一字一句,刀光凛冽。
“我说,你放开他!”刑荏苒咆哮着,泪水从她的眼角溢出来,小小的眼眶再也蕴藏不住。
“啊,这......”
看得出来,这两人是认识的。
“凭什么?以什么样的身份呢?像你这样的母狗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要求我?跪下,跪下来求我!”吴阳一刀刺入易品弦的肩胛,将血液挥洒在刑荏苒几人的面前。
他已经疯了。
“啊!”易品弦吃痛大喊出声,却又因为嘴里的毛巾只能是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
“扑通。”
“吴阳,求求你,放开他......”刑荏苒跪倒在地,原本汹涌的泪水居然是止住了,只是眼神依旧是温顺、软弱,像绵羊一样的楚楚可怜。
“唔!”易品弦剧烈地挣扎着,可是嘴巴上的毛巾却让他只能发出些呜呜声。
“你给我安静点!”吴阳手里的刀柄狠狠敲击在易品弦的脑袋上,瞬间鲜血就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易品弦蔫着脑袋,但还是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
“很好,没想到你对这个金主倒是很上心啊,真是一对狗男女。”吴阳已经失去了冷静,刀尖直直朝着刑荏苒。
易品弦的伤口还在流淌着鲜血,吴阳死死拽着他的头发,面目狰狞。屋里还开着暖气,二十七度的室温因为气氛而升腾,所有人的心里都同着额头一样开始冒汗。
就连姬白蔚也不能够置身事外。
“吴阳,你不要做傻事!”
“傻事?什么叫傻事?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
“公平?”
“是啊,公平。”吴阳深吸一口气,把刀尖深深地刺入易品弦之前的伤口里,看着易品弦痛苦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种癫狂的喜悦。
姬白蔚突然有些明了了。
“贱女人,告诉他们,我是谁,告诉他们我是谁!”吴阳手里的水果刀在易品弦的肩胛上又扎深了些许,让刑荏苒根本不敢犹豫就大喊出来。
“他是我的前男友!”
刑荏苒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一清二楚。
震惊,不可思议,还有怀疑。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她和我是一类人啊,她哪有你们看见的那么高贵!她不过是,不过是一条附上了有钱人家的狗啊!”
“你是不是很想他活下来?来,脱衣服!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你那肮脏的、令人作呕的皮囊!脱!”
吴阳嘶吼着,回应他的是所有人的沉默。
“好。”刑荏苒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抬起头,直视易品弦。
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易品弦,她将会如同那个晚上一样地,把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易品弦的面前。
她解下了羽绒服,露出里面贴身的睡衣,还有在垂下的羽绒服后面若隐若现的肉色袜裤。
易品弦低吼着,旁人劝阻着,吴阳威胁着。
丝织物顺着肌肤滑落的触感清晰地传入到刑荏苒的中枢神经,她能察觉到肌肤上的灼灼针芒。
刑荏苒的动作顿了顿,咽下一口口水,让干涩的喉咙微微湿润了一些。
“怎么停下来了?继续脱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贱样!”
真的是,太聒噪了。刑荏苒想。
刑荏苒闭上眼,双手背过身子朝着背心处伸去。那个地方,那个女孩子们神圣而又禁忌的地方,如果把这一切都呈现在别人眼前,那刑荏苒就......
但是那样可以换易品弦活下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瞧瞧你母狗一样的行为,悄悄你......”
刑荏苒听着吴阳的咆哮,双手摸索上了那个紧紧扣着的地方。
“啊!”
刑荏苒还没来得及分辨是谁的叫喊身上就被什么东西包裹着,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吴阳已经被车庭雪制服在递上,而易品弦也倒在一旁,右手被牢牢压在椅子下面,动弹不得。
“放心吧,没事了。”姬白蔚抱着刑荏苒,在她耳边轻轻地念叨着。
“没事了?”刑荏苒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久久没能清醒过来。
就这么,没事了?
依旧是一片茫然地,刑荏苒看着沐城等人把吴阳绑在了椅子上,看着姬白蔚几人把易品弦送往医院,看着一切一切。
她始终沉默着,因为她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姬姐姐,我能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吗?”刑荏苒看着姬白蔚,眼里写着的是肯求。
其实姬白蔚是不愿意知道的,因为她已经能猜到大概了。
“我叫何荏苒,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我不是易品弦的远房亲戚,更不是她的什么阿姨。我之所以住在他家也不是为了逃避父母,而是因为一场交易。”
说到“交易”二字的时候刑荏苒的眼神突然晦暗了下去,而姬白蔚则是挑了挑眉。
“易品弦很喜欢你,但他是一个放不下架子的人,所以他才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助他。”
姬白蔚声色不动,静静地看着刑荏苒。她可能不是很了解易品弦的性格,但她可不相信易品弦是一个这么自觉的家伙。不过有件事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就是刑荏苒的年龄。
如果只是看起来的话,刑荏苒真的很小。
“我和他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只是如同一个保姆一样照顾着他的起居。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刑荏苒说着眼神就对上了姬白蔚的视线,目不转睛。
姬白蔚从里面看见了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