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你最近过得好吗?”隔着电话,露西仍难掩关切,自上次酒吧的那通电话,两人之间再无言语。
“露,我很好,我最近升职了,应酬比较多,忽略关心你了,你怎么样?现在在哪呢?我过来。”萧扬略显尴尬,要知道这两个人确实有两个星期没在一起了,上次温存还记忆犹新。两个人约了一起看电影。
电影院里,荧屏上播放着《佳人蓓尔》:黑白混血女主人公抗击着命运,在不受重视、充满歧视的上层贵族间周旋。但她拥有深爱自己的父亲和祖父与外婆,最终觅得平民良配。在那个殖民时代,流传了一股人性的力量。影片很凝重,而看电影的人也并非不入心。露西想到了现实,其实歧视是不分种族与年代的,如今的社会也是如此,但能始终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做一个纯粹的人,最是难得。而另一边,萧扬也许是最近太累了,播放到一半的时候,竟不自觉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露西看着他,将他随意漂泊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里很暖。
影片进行到约2/3时,突然屏幕黑了下来,露西只觉整个人在摇晃,而萧扬也被摇醒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黑暗中人群躁动,不知发生了何事。就在这时,门被打开,循着光亮的地方,只见一个人在高喊:“请大家有序地往外走,跟我走。”听到这话,又有人喊起来:“地震了,快点出去。”顷刻间,一群人乱了分寸,齐齐往门口蜂拥而至,乱套了。但混乱中仍能听见有人在微弱地喊:“请有序……不然……”又一阵剧烈的摇晃,只听得有什么东西掉下来,摔碎的声音。人群又出现了大范围的躁动,一个个都想早点出去。
萧扬紧紧牵着露西的手,尽管两人紧紧拉扯,但终究敌不过蜂拥躁动的人群,手松开的一刻,露西有点绝望,而萧扬也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当好不容易挤出来,露西大声呼喊着萧扬的名字,拿出手机,可惜没有信号。那时,无助的露西泪水奔腾而下。
当晚,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由于余震不断,人群都被安排在露天的场所。有的在广场上,有的在操场,还有的在车站。一顶帐篷,冰冷的地面,伴随着的还有大地的颤抖。露西找不到萧扬,便径自回了家,一个人,蜷缩在卫生间,然后又回到床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叮……叮……”半夜12:30,电话铃声响起。“喂,谁啊?萧扬吗?”迷糊中,露西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萧扬。“我是李主编,露,你在哪里?”听到李玲的声音,露西回过神来:“我在家。”听到这话,李玲不自觉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次地震震源在辽山,震级是8.0,伤亡惨重。我想让你去震中,你能去吗?”估摸着时间,离地震开始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好的主编,我去,请帮我安排。”
凌晨1:50分,露西看向窗外的黑夜,高空中的夜色和天空特别的美,犹如仙境。而高空之下,如今的辽山已是废墟一片。一个半小时之后,当飞机降落,脚踩辽山大地时,满目疮痍,露西不禁泪眼婆娑。
坐上了来接的绿卡,露西直奔目的地——沥川,距离震中不到2公里的小山村。一路上,遍地狼藉,房屋大多已经不成形。老人、小孩哭喊,妇女无助地刨着瓦楞,男人们手拿铁棒或树干削成的刨片,有的齐力挖着,有的抬起碎石。看到这些,露西感觉到人类的渺小与自然的强大。
一路上,露西都是红着眼,不停用手擦拭着眼泪。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帐篷搭起的临时办公点。掀开门帘,只见一群人正在商议着什么。见有人来,为首的那个人转了身。“陈主编,你好,我是快译传媒的露西。”看到人脸,露西先是一愣,而后赶忙自报家门。
看到露西,陈冉一脸兴奋:“欢迎你,欢迎来沥川。”快步上前,一个热情的拥抱,并用双手拍了拍露西的后背。“来,我们商议一下采访分工。”拉着露西的手,走进了人群:“现在离地震开始已经过去了4小时加25分钟,可以说是黎明前的黑暗。小五,你负责震区物资补给渠道调查,阿启你负责跟踪政府反应调查,lisa你负责国际救援渠道跟踪。露,你和我一组,你主要负责深入群众,挖掘人性,这是你所擅长的领域。而我,负责当地政府的深入调研。好,今天上午8:30交首稿,现在是5:00,请大家抓紧时间。”说完,众人自去奔向绿卡,分道而行。
“露,我们走。”看见露西还在出神,陈冉一把拉过她的肩膀,“这个震区我指挥,你是我特意向快译传媒要的人,这次华际日报行动,谢谢你的帮助。”坐上绿卡,露西扣着安全带,听到这话,反问道:“我?能帮上忙吗?”手握方向盘的陈冉,转过头来看向一脸狐疑的露西:“嗯,你的报道不错,你很擅长刻画人物细节。”
闻言,露西吃惊:“陈主编,你看过我的报道?”目光里满是惊艳。“是啊!有幸遇见!”突然,飞驰的绿卡不自觉摇晃起来,陈冉赶忙踩了刹车。见此,露西缩成一团,手紧紧抓着安全带。停了车,陈冉看向露西,手轻轻抚了抚小丫头的头:“别怕,震区,有你就有我,我们一起加油!”抬起头,红肿的双眼又噙满了泪,陈冉暖暖的笑意映入眼帘,露西心里也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