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也是极有头脑跟本事的,也是蛮有胆魄的一人,属于那种,闷声发大财的主。
年轻的时候,为了谋生计,还跑过船。听说,有几次差点被抓去关了。
那时候,不像现在这般清明,这明面上,暗地里的潜规则,还是蛮多的,你要是想在这行当里没事,那是要交“保护费”的。要不是那老板门路广,交了点“罚款”,又请客吃了几顿饭,估计,三伯伯他们这些手底下的小工,便要倒霉的成为替罪羔羊了。
好在,苦了那么几年,也算是经历了各种风浪,他三伯伯终于积攒下来一笔还算可观的收入。
所以,后来,他便用这第一桶金,托了人,交了钱,也办好了证件,自己花钱买了艘十几吨的大货船,开始自己干,专门帮那些开水泥厂的运送泥沙,也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生意也是渐渐地越做越大,也逐渐有了自己的人脉。
在小鸟上小学之后,为了更加方便接送小鸟,也是因为担心学费问题,他父亲便是通过她三伯伯的介绍,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份暂时安身立命的工作。
进了一所离学校跟村委会都比较近的水泥厂当一名工人。
可是因为她的爸爸,并没有什么文凭,也没有专业水泥匠的那种技术,所以,便只能在厂里,做着些最吃力不讨好的活。
虽说,他爸爸是属于那种,学东西很快,一教就会的类型。但毕竟,这厂子里面,也是蛮讲究论资排辈的,像那些好活,轻松的活,自然是轮不到他头上的。
再加上,她老爸,就是属于那种愣头青一个的老实人,太实诚了。压根不擅长交际,拍马屁,更不懂那套递烟、送茶、请客喝酒的规矩了。
那自然是最受欺负的那一个。
就跟她平日里看电视的时候,那些在老上海码头扛大包的工人一样,吃的是纯拼力气的活,你只有多做一点,才能多个机会,多拿那么一点,每天还要担心被扣工资,永远是最吃力不讨好的那一个。
每天,那一包一包的,一车又一车的,永远也没个尽头,这愚公移山,都能搬完了,可还不容易刚见了地,这船儿啊,就又运过来好几堆。
无聊的时候,他便也只能就这么数着,这些正缓缓的从运输带上,倾泻而下的沙子、石头。然后又重新无奈地看着它们,又码成了一堆又一堆、一座又一座沉重的沙山、石丘。
然后,便又只能开始忙碌起来,要不然,被那铁公鸡的老板看到有魂了,那可是会克扣工资的。于是,便又只能如那蚂蚁搬家一般。
这刚一拉完,便又来了,永无止境,遥遥无期,永远也望不见盼头。
可气人的还是,按那老前辈的话说,要不是,那老板卖他三伯伯面子,恐怕,连这份普通的搬水泥的杂活,也是落不到他头上的。
后来,用她父亲的话说,那时,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只要自己知道,自己的腰板子还是直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