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堪就在四方王府中,不管是订婚还是外面的传闻,都使他难以脱身,只能暂时留在山下。
一道身材瘦小的身影出现在王府后门,这人整个都被黑色的衣服包裹着,只留下脸上五官在外面。
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进入王府。
“世子,打探清楚了,是李训青府上传出来的消息。”黑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普通,一般人听过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此时的周堪正在花园里晒着太阳,尽管天气不是很暖和,但阳光很好,有了修为在身,一点点寒风不足为惧。
“消息准确吗?”周堪有些头疼,来头这么大显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父王那边怎么说?”
“世子放心,消息绝对准确,天机营就是吃这口饭的,每个失误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不敢马虎。”黑衣人确信地说道,打探地异常简单,他甚至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再三确认过才敢来汇报,否则不是砸了天机营的招牌?
“王爷说,梁都这边的事情由您全权负责,出了事有他兜着呢。”
周堪的手指在石桌上滴滴答答地敲着,紧皱的眉头显得有些纠结,有人撑腰是好事,但盲目冲动是坏事。
“把李训青的卷宗拿来我看看,只要简略的的那份。”
“唔,这个人还真不简单啊。”粗粗浏览一下,发现此人基本上就是靠拍马屁上位,文学造诣颇高,但其他方面都不怎么样。
没人不喜欢听到马屁,梁皇同样如此,有时候会让人感到反感不是马屁的问题,而是拍在了马腿上。
当然,也有其他功劳,不过那种放在谁身上都会做出成绩的事,完全可以忽略掉。
想到这,周堪忍不住笑了笑,这种人精不会做这种出头鸟,恐怕是他儿子做出来的蠢事,明明是个老狐狸,偏偏有个猪一样的儿子。
“世子,这事儿怎么处理?”黑衣人还在等着结果,无论周堪如何决定他都没什么意见,不过是个太保,又不是苏知墨那种人物。
周堪忍住笑意,说道,“不用管他,这次怎么也得推出个不上不下的人物,留着那个李源以后没准还能用上。”
黑衣人慢慢退下,虽然对李家有所不满,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世子说不用管,那就是不用。
等黑衣人走到门口,周堪突然出声,“边疆怎么样了?”
“王爷说了,世子专心修行即可,有他在,出不了什么岔子。”说完,便消失在周堪视野中。
第二天,礼部侍郎刘同济主动认罪,承认城中疯传的事乃出自自己之口,引得朝中一片哗然。
梁皇大怒,立刻判其永配边疆,不死不休,又念在多年苦劳的份上,免去他家人的惩罚,只说三代不许为官。
若是寻常人家的风言,说说也就算了,可这关乎皇家脸面,又跟国家大事有关,只能严惩不能轻放。
李训青见此情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皇帝这就算放了他李家一马,至于知不知道根源反倒不重要了。
李家虽近些年来发展不错,在外人面前十分风光,但只有李训青自己知道,全靠皇上的恩泽,若是天恩一去,少不了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
“怎么?对我的处理不满意?”梁皇朝着周堪意味深长的笑道。
周堪连忙摆手,“我看过那人的卷宗,说不上什么人才,但胜在听话。”
如今大梁境内安稳,皇帝确实不太需要什么大才来辅佐自己,相反,需要些会听不会说的下属,为帝王者,哪有几个喜欢别人指手画脚的。
苏知墨是例外。
他是连皇帝都压制不了的大才,合该载入史册的那种。
而且进退有度,说话办事都极有章法,往往是干活的是自己,功劳却会不落痕迹的到梁皇身上。
正当两人谈论苏知墨时,外面传来尖锐的声音,“苏大人觐见。”
“宣。”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进入御书房,唇红齿白,面色怡然,是种不同于其他书生的气质。
“没想到小堪也在啊。”拜见梁皇之后,苏知墨也注意到了周堪的存在,顺便打了个招呼。
周堪也道了句叔父好,便起身告退,因为他知道,苏知墨既然匆匆赶来肯定是有要事与梁皇商量。
还没等周堪起身,就被苏知墨按在椅子上,“先别走,此时和你有关。”
“那就说吧。”梁皇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事。
苏知墨清了清嗓子,脸上稍显凝重,“有消息称五胡教打算这几日挑战书院,文武皆有。”
梁皇面露不屑,“挑战就挑战呗,书院那么多人害怕几个蛮子不成?”
虽说书院超然物外,但毕竟大多数梁国天才都在其中,其他国家的只占极少数,若是比试输了,无疑会对国力威信产生不小影响。
确实,不管是人才还是资源,书院都远胜五胡教不止一星半点,
苏知墨复杂地看了周堪几眼,苦笑道,“书院各坊主都被送到边疆历练去了,我看老天师似乎没有将他们召回来的意思。”
梁皇轻轻皱眉,书院只是地处梁都,不归他管辖,老天师高深莫测就更不是他可以指手画脚的了。
实力到某种程度,一人足以敌一国,虽然没见过老天师出手,但自从大梁未建国书院就一直在了,觊觎书院的宵小之徒也是有去无回,其中不乏登楼十五层的人物,由此可见一斑。
“既然如此,”梁皇转向周堪,“你能辛苦你了。”
周堪略为凝重地点了点头,六艺他胜过各个坊主不假,但当时大家都没用上修为,没放水却也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水平,但五胡教绝不会讲究什么公平,若是可以,废了周堪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在老天师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难度不小,可谁知道老天师会不会在意呢?漫长岁月里他见过的天才可能比周堪见过的人都多,
还有实战比试,入门时间太短终究是硬伤,不是三两天就能找补回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打击大梁士气为何?不过是为接下来的战争做下铺垫,如果可以赢,便能给边疆之地的将士们争取许多时间。
不是只有大梁输了才会影响士气,五胡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