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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破烂,不要老是拿我妈来威胁我!

“阿诺小子,你说,你想不想解释一下呢?”花晴旅托着下巴微笑,那笑容慈得刺痛人心。

杞言诺懊恼的瘫在椅背上,打人的右手微微颤抖,谁可以给他一把刀的话,他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手砍下来。天呐!他怎么会打漆裟袈呢?可是,杞言诺的脑海里不自禁的总在重复着,析破岚推开他,站在漆裟袈面前,拳头落下时,又分明是漆裟袈自愿上前替他挨他一拳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杞言诺一点都不知道?

花晴旅转向另一边,看着窗外蓝天,说:“其实呢,我知道你还很喜欢漆丫头的,是不是?你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得盛气凌人,是因为你想独霸漆丫头,对不对?”一阵停顿,花晴旅才继续道:“一直以来,我们学校的学生之间的人际关系问题,都是漆丫头解决的,她从来都没让我操心过。”

“校长,我知道,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杞言诺站起身,低着头没望花晴旅,“我……校长,那个,她和那个新来的老师,他们是什么关系,到底?”

花晴旅回头望杞言诺,笑眯眯道:“我不知道。”

萤火虫商业小街里漆晓波和析破岚忙得晕头转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门庭若市除了“漆婆情侣饰品店”独具匠心的精美饰品以及漆婆平易近人的好脾气外,其中还有一个特殊的日子,让小店的生意近乎火暴。没错!就是二月里,暗昧味十足的恋人节。

摩肩接踵的小店逼得人透不过气,忽然,角落里发出杀猪般惨绝人寰的叫声,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咒骂:“有没有搞错啊!谁踩的我的手啊!我是病人耶……”

“没死就起来了啦,你看看人家破岚多懂事,忙都忙不过来了你还好赖在这里不起来!”漆晓波百忙里抽空教训了昏睡在角落一堆货物之上的漆裟袈,才又回头换上盈盈笑脸对顾客:“看看哈!看看哈!凡在本店消费满99元者,可在本店大门处的玻璃窗里留下你和你恋人的爱情物语,让你们的爱情长长久久,让你们的爱情芬芳万世!”

“骗人的伎俩。”漆裟袈坐在货物之上揉着自己被杞言诺打疼的地方嘟囔。

漆晓波揪着她的耳朵硬是将漆裟袈从货物上拉了起来,向站在大门附近的析破岚投了个目光示意他过来,析破岚低头向缠着他唧唧喳喳问个不停的漂亮女孩们示意抱歉,向漆晓波这边挤了过来。与此同时漆裟袈从货物上跳了起来,揪着被换上的白色T恤,漆晓波握着充气捶子捶了一下漆裟袈的右臂,不容许她问些明摆着答案的问题——情侣白色T恤的另一件当然穿在析破岚身上咯!

“趁现在客人少了点了,你们快到阁楼上再搬点货下来。”

漆裟袈怒视析破岚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对了,还有脑袋上挨的,本来是析破岚该挨的一拳。

可是,漆裟袈忽而才记起方才发生的一切,杞言诺的那一拳。杞言诺为什么要那么生气,为什么要揍析破岚呢?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好好解释一下,她和析破岚之间——漆裟袈望一眼漆晓波——毫无关联却又千丝万屡的关系呢?可是,杞言诺凭什么让漆裟袈给他解释呢?

“啊!”漆裟袈又挨了漆晓波一锤子。

“快点啦!”

“知道啦!干嘛打人喔?”

漆晓波作势又要打一捶,析破岚赶忙拉过漆裟袈将她护在怀里,推着她往阁楼上走。漆晓波怔怔看着他们俩,忽然欣慰微笑,才继续转头做生意。走上阁楼的两个人,忽然才回神,漆裟袈将析破岚毫不留情的狠推开。

总是存在那么不经意,酿成一个一个或肤浅或深奥的巧合,一切看似那么顺理成章,又其实荒唐可笑。杞言诺鹤立鸡群的身高异常引人注目,加之不俗的外貌,行走在街道上总会理所当然的成为焦点,吸引众多羡艳爱慕的目光。也不知道漆裟袈怎么样了,杞言诺凝重的皱眉。到底是什么关系,让漆裟袈口风如此严实?又为什么要互相袒护?

打人的右手紧握成拳,杞言诺站在萤火虫商业小街街口,将右手藏进裤兜里,才往漆裟袈所在的地方前进。“漆婆情侣饰品店”是吗?要不是花晴旅说,大概谁都不会想到,这方圆百里情侣圈内小有名气的情侣饰品店竟然会是漆裟袈的母亲开的。

杞言诺踌躇不定,在漆婆的店门口徘徊不定,看着店里生意红火,人来人往便更犹豫了。可是,也不知道漆裟袈会不会再这里。不过花晴旅告诉杞言诺这个地方,那也一定是告诉送漆裟袈回来的析破岚这个地方啦!只是不知道会不会送医院去了。

杞言诺假装趴在透明玻璃窗上看上面贴的爱心形便签上面的字,往店里张望。店里的漆婆忙着做生意并没注意到贴在窗玻璃上的那张人脸。漆裟袈站在楼梯上第三四阶的位置,高仰着脸冲阁楼上的人喊话,随即冲动的操起一旁摆饰用的不倒翁扔了上去,阁楼上传来一阵闷响,漆裟袈乐得哈哈笑。

然后,阁楼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析破岚拿着不倒翁探下头来不满的冲漆裟袈摇晃。

都熟到在漆裟袈家的店里帮忙了?还要说彼此不认识?杞言诺咬咬牙,满腹疑问烈火般燃得他难受,可似乎有点无能为力。

“喂!够了,想拆了我的店吗?快出去招揽客人呀!”

漆晓波一声令下,析破岚缩回身,过一会才小心翼翼的沿楼梯爬下来,漆裟袈灵活的跳了下来,抓住析破岚的脚踝用力一拉便将他从楼梯上扯得滚了下来,无奈析破岚有口不能言,恨恨落地后只传来一阵闷响,便看到他疼得眼眶里泪花闪闪,揉着痛处咬紧了下唇看着漆裟袈敢怒不能言。漆晓波顺手将充气锤子砸了过来,正中漆裟袈后脑勺。漆裟袈回头做了个鬼脸,粗鲁的揪起在地上的析破岚,拉着他走出门外。

两件白色的情侣T恤在阁楼上闹得脏兮兮带满灰,前襟正中央的位置印了两半大大的艳红色的心,一男一女撅着嘴,靠拢了合在一起则正是一个完整的心。析破岚搂着漆裟袈的肩膀让彼此的衣服上的图案正好并合。漆裟袈嫌恶的推开他。

析破岚还刹有其事的揪揪自己的衣服,又指指漆裟袈衣服上的图案,然后不断的冲店里努嘴。漆裟袈拍下析破岚的手,说:“破烂,不要老是拿我妈威胁我!”

析破岚咧嘴笑,继续伸手环住漆裟袈的肩膀将她搂近自己,让两个图案恰到好处的并合。漆裟袈曲起手肘朝着析破岚的胸口狠狠撞了一下,然后打架胜利的小孩一样兴奋得脸都红了。

“恋人节快乐!快进来看看,为你的恋人买一份属于你们俩的礼物!”漆裟袈兴高采烈的吆喝起来,似乎杞言诺那一拳对于活力四射的漆裟袈来说简直能用小儿科来形容,对她根本毫无影响。

杞言诺把右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看着自己青筋爆发的右拳后悔没一拳把漆裟袈给打死!杞言诺看着他们俨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小情侣般的小打小闹,恨得咬牙。真想打死她!不对,是想打死他!

挂在门上风铃不断的叮当响,漆裟袈和析破岚无疑是一对成功的活招牌。进入店里的客人又多了起来,对门老板娘偶尔还是会妒忌的探看,当然目光更多时候是在析破岚脸上流连。杞言诺深深吸了口气,上前。

“好呀!怪力巫婆,我一拳把你打傻了呢,还是之前把你欺压成白痴了?竟然学人家谈恋爱?”

两个活招牌不约而同回头,一刹那变成化石被风吹得哐当一声碎成无数块。天哪!什么时候连这里也被人发现了?而且,还偏偏是在,是在……

豪华的天花板绘满了中国风的花纹,柔和的橘色灯光飘飘洒洒落到地上,洛不靠在窗台上,水晶高脚杯里的红酒,忧郁的被来回晃动。白衣黑裙的下人打开大门,葆贝儿探进头来,眨着机灵的大眼睛向为她开门的下人表示感谢,便蹦跳着进了屋,展开双臂小鸟般扑向洛不。

“不。”

洛不低头看葆贝儿粉嘟嘟的笑脸,放下杯子,伸手将她拥住,说:“丫头,又去哪里疯了。”

“才没有呢!人家一放学就‘咻’一声飞到你这里来了,还要怪我呢?”葆贝儿嘟嘴别过脸娇嗔道。

“不要到那个名字是几个姓氏的学院里去了,我不喜欢你去那里。”

“不叫我别去,那葆贝儿就不去了。”

“嗯。”

“不好像不开心?”

“嗯。”洛不望着窗外湛蓝湛蓝的天。

“还在为谨哥哥的事烦恼吗?”

“嗯。”

“路奶奶她,还好吗?”

“路老太太,独力支撑了路氏财团几十年,丧夫之痛,丧子之伤,一路走来那么多的坎坷,她都撑过来了,好不容易路少学成归来,想着他继承路氏财团,路老太太也算能光荣退休了,可……”洛不低头,继续说:“路老太太帮助我们两家很多,又从小看着我们长大,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很失败。我真的很担心她老人家,毕竟那么大年纪了。”

“可是,光寻人启事的广告,就花费近百万了,雇佣人力也花费不少,一直了无音讯,不,你有没有想过,谨哥哥他可能遭遇不幸了?”

“不可能,死尸不难找,活人,才难。”

天边的彩云雾般零散,被风刮着跑来跑去,遥远透明得仿若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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