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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静观其变

窦枭烨失踪的三天里,武林之中看起来平静,可其中的风波暗涌却是让所有人都不禁屏气凝神、静观变化。

乾园风景依旧,同心穿过回廊,走到花乾的书房,入眼便是花乾揉着眉心,书桌之上是一张摊开的地图,陷入沉思的花乾竟然没有发觉他的进入,直到同心躬身行礼,“公子……”

花乾回过神来,“有消息么?”

同心摇头,“小姐也在四处寻找窦枭烨。”

“哦?”花乾坐正身子,“窦枭烨将她甩了?”

同心踟蹰了会儿,才说,“小姐身旁跟着一个黑衣少年,那个人就是当日冒充窦枭烨大闹百花馆的人。”

花乾不自觉的又皱了皱眉,“这么说,他们也在找他了。”

同心点头,“嗯。”

“千叶宫呢?”花乾脑中突然晃过菊寒的身影,“千叶宫有何异动?”

同心摇头,“千叶宫护使一直住在开元客栈,几乎不出客栈一步。”

“无时无刻都盯着?”花乾冷冷的语调仿佛知道一切。

同心垂下头,半晌之后才说,“三日前的凌晨,我们派去的人见他翻窗出去,暗中跟踪却……”

花乾似有所料,“知道了。”顿了顿,花乾看也不看同心,接着询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时辰左右,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

“嗯。”花乾漫不经心的应着,突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百花馆的那位姑娘可好?”

同心心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日他一回自己的小院便看到饮歌一身粉红的立在他卧房门口,粉雕玉琢的脸被精心的打理过,站在瑟瑟的风里微微发抖,让人忍不住生起怜惜之情。

饮歌见他回来,说明了到这里的原因,同心一边听着一边皱眉,最后让他住进了自己的房里,自己却找了旁边堆放杂物、器械的屋子将就了一晚。

接连几日,不知有意无意,花乾都让他回自己的小院休憩,同心才将自己本就不大的屋子以一个帘子隔着,睡在帘外的长榻上,让饮歌既觉得失落又觉得欣慰。

饮歌生性单纯,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同心自然醒得,可是却有意无意的忽略,并尽量早出晚归,没想到这会儿花乾特意点开此事,一时摸不透花乾的意思,便不接话的垂着头。

花乾见同心不说话,漫不经心的端起桌案上的茶,揭开茶盖,皱了皱眉,又将茶盖盖上,将茶杯往同心那边一送,“茶凉了。”

同心垂着头接过,垂着头转身去添茶。

洛水河畔,花无梦石青色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听闻后面传来的脚步声,也不回头,眉头却是稍稍舒展了些。

“你自个也是病人,还得照顾他,此时在这儿吹风,是想一病不再起么?”调笑的嗓音,对着他却多了些关怀。

“自从三日前阁主醒来后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我总觉得阁主对我有些误会。”花无梦眉毛微拧。

后来的人抬起手来,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他被他最得力的手下背叛难免心情郁结,好不容易去……去救人,却……”

花无梦听到“救人”,心情突地的沉闷,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那人心里也觉得抑郁难受,看着花无梦的侧脸,无奈的拍了拍花无梦的肩膀,随即抽手离开。

花无梦回头,看着那人的背影,“她现在如何了?”

那人身形一顿,那一晚的荒唐更加清晰的映在脑中,五味杂陈,却又什么都不能说,久久的无言后,那人转过身来直视花无梦,平时玩世不恭的眼眸此刻变得格外的认真,深邃的眼眸让花无梦觉得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

“吴曲?”花无梦被静默的氛围压得有些失神,试探性的喊了那人的名字。

吴曲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嬉笑着道,“小爷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包了虞美人,她现在是小爷的人,想来花乾在没探出我底细前不会再动她了。”

花无梦心里不信,以他对花乾的了解,怎么可能只是为了银子而让花无眠登台接客,花乾既然要对付阁主,那么一定会百般折辱曾经效忠窦枭烨的人。

看到吴曲漫不经心的模样,花无梦却不知说什么,因着自己的事,已经让他屡次涉险,吴曲毕竟不是江湖里颠簸的人,对于江湖里的恩恩怨怨不甚了解,更不懂其中的争斗杀伐。他本是高枕无忧的生活在富贵人家贵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救,除了让他心存感激之外还有惶恐与担忧,毕竟,这个人就算再与他交好,他的生死以至于一点小伤都不是他能承担的。

吴曲显然非常了解花无梦,知道花无梦绝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但是,明面上,两人却都不会挑破,趁着花无梦还在失神,吴曲转身离开。

自那日吴曲走后,花无眠确实没有再接客,表面上,如吴曲所说那般,花无眠被神秘的富家少爷包下了,可暗地里,谁都知道这令是花乾下的。

百花馆虽然是摘花阁的情报收集地之一,但是也有一半是不知其中秘辛的普通人,对于虞美人花无眠掀起的狂澜就这样轻轻的落下,有些不解,但明白事理的人却不敢再提及此事。

花无眠不但是明白事理的人,更何况她就是暴风雨的核心,自然不会提这事,可不提不代表心里不会去想,一边暗自琢磨花乾下一步动作,一边还要担心吴曲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白日里百花馆闭门歇业,如兰正好路过花无眠的花房,推门进去,就看到花无眠支着下巴,怔怔的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后是新近拨来照顾她的丫鬟,并不是摘花阁的人。

“妈妈,您来了。”那丫鬟伶俐,见如兰进来立刻堆着笑脸相迎。

如兰瞥了一眼还在愣神的花无眠,看着那丫鬟,“你叫什么名儿?”

“奴家梦琴,是同心少爷让奴家来照顾小姐的。”

如兰微微点头,走到花无眠身旁坐下,语意亲近的询问,“想什么呢?”

花无梦淡淡的扫了如兰一眼,一声不吭的保持着支着下巴的姿势。

“是在想那日来的阔少么?”

花无梦依旧不答。

如兰冷哼一声,起身离开,走到门边,倚着门冷眼瞟着花无眠,方才还亲近的人立时换上了尖酸刻薄的语调,“有心思想怎么讨好阔少,还不如想想怎样侍奉好新主。”

花无梦知道如兰说的新主是谁,收回呆愣的眼神,直视如兰,冷嘲的眼神凌厉如刀,似要割破如兰的肌肤,“不劳费心。”

就算再柔弱,再清心平静,再怎么不喜欢勾心斗角,她毕竟是官宦人家的清高小姐,也是摘花阁三花之一的虞美人花,冷傲的气势一旦迸发,也让人不敢正视。

如兰在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丫头面前碰了软钉子,要出去的脚步顿时收回,三两步就回到花无梦面前,手捏着花无梦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花无眠,“你少得意,这会新主忙着正事,等他老人家想起你这么个小人的时候,自然有你好受的。”

花无眠吃痛的皱着眉,可眼神依旧冷厉,“那也轮不到你来代劳。”

如兰冷笑,“百花馆里,生死不都得由着老娘?”

花无眠仰着头,静静的看着如兰,看着如兰那恼羞成怒的脸,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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