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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沐之伤

以前,在这个地方并不是什么名剑山庄,而是一个比较家底殷实的沐府。 我的父亲是沐府的老爷,父亲在一个春天里邂逅了我美丽的母亲,后来就有了我和妹妹,我和妹妹的感情很好,童年时代总是无忧无虑的,那时候带着她抓蜻蜓,爬到树上摘果子,玩游戏,放风筝。

小小的她总是会睁着大眼睛看天上的云,她总是会问:“哥哥,为什么天上会有这么漂亮的云呢?”

“因为天空也和小惜一样爱穿美丽的衣服,它也要打扮的啦。”

“那它的衣服是谁做的呢?她的娘吗?”

“不是,天上那些云是居住在九天之上的织女姐姐做的。”

“织女姐姐?是仙女吗?”

“嗯,小惜真聪明!”

“哇,小惜好想看看织女姐姐,她能织出这么好看的云,一定长得很漂亮!”

“呵呵,织女姐姐很害羞的,平时呢,就躲在云里面,不让大家看到,但是每年的七月七,可以在葡萄架下听到她和她心爱的人的对话哦!”

“哦?真的么?”

“关于织女,还有一个魅力动听的神话故事呢,小惜愿不愿意听哥哥讲?”

“恩哦,小惜喜欢听!”

“ 混蛋是南阳城牛家庄的一个孤儿,依哥嫂过活。嫂子马氏为人刻薄,经常虐待他,他被迫分家出来,靠一头老牛自耕自食。这条老牛很通灵性,有一天,织女和诸仙女下凡游戏,在河里洗澡,老牛劝混蛋去取织女的衣服,织女便做了混蛋的妻子。婚后,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十分美满幸福。不料天帝查知此事,派王母娘娘押解织女回天庭受审。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混蛋挑着儿女乘船追赶。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混蛋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无数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混蛋织女在天河上相会。王母娘娘无奈,只好允许混蛋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

“啊,为什么王母娘娘这么狠心,要拆散织女姐姐和混蛋哥哥啊。”

“因为神仙是不能和凡人相恋的。”

“为什么呢?”

“这是规矩。”

“为什么会有这个规矩呢?”

小惜很爱问问题,像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一问起来就没完没了,如果我不回答她,她就撅着小嘴假装生气,很是惹人怜爱。

但是好景不长,在我十岁时,一场噩梦毁了我的一切,那天晚上,一群蒙面杀手手持冒着寒光的刀剑闯进了沐府,逼问传家之宝雷灵珠的下落。因为据说这个东西至关重要,如果落到心术不正的歹人手里,恐怕会引发一场江湖的血雨腥风,这样下来,天下的百姓就要遭殃,我们家族生来的使命就是护住它,用生命来保护它不被歹人抢走。

父母的抵死不从,惹恼了这群没有人性的家伙,一场大的血腥屠杀在庄内展开,歹毒的凶手用尽一切办法折磨父母然后残忍的将其杀害,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李爷爷,张妈和一些仆众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一刀毙命,我和小惜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在那里动都不敢动,小惜害怕死了,哭着大叫‘哥哥救我!’,小小的身躯拼命的跑向我这里,还带着恐惧的颤抖。

在就快要扑进我怀抱里的那一刻,被一柄朴刀穿过了胸口,一口热热的血喷洒到我的衣襟上,我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小惜胸口的刀尖在我瞳孔里慢慢放大,慢慢放大,刀上的血在我眼中变成了漫天的红色,红色的视线里,小惜慢慢的倒了下去,美丽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的错愕,看着我的目光满满都是不舍,还夹杂的对这个世界的依恋……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时间仿佛定格在了那个瞬间,我没了知觉,当我看到小惜死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耳边一直盘旋着小惜的那句“哥哥,哥哥,哥,哥……”面前面目狰狞的杀手贪婪而凶狠的眼睛像看猎物般的看着我,扬起手中的大刀又直直的向我劈来,我木然的看着刀上泛起的冷光离我越来越近,丝毫没有逃跑的动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样死了也好,就让我随小惜去地下和父母团聚吧……

也许是上天要留着我继续“享受”家破人亡的痛苦,就在那口朴刀快要落到我头上的时候,一柄很精巧的剑突然出现格住了刀,这把剑的样子很奇怪,是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样式,繁复的莲形花纹,剑的流苏上还坠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莲形玉佩,轻轻摆动的玉佩正中心处,有一滴像泪痕的荧光在缓缓流动,慢慢的形成了一个“月”字,渐渐地弥漫了我的眼,再也看不到别的。

“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啊!”

突然一个清越的女声打断了我的呆滞,顺着剑端望上去,拿剑的是一个用青色的软锦缎纱蒙着颜面的陌生女子,只看得见眼睛里似乎满是担心,是在紧张我的生死么?呵,亲人都死了,我还活着干嘛呢,我没动。

“哎呀,你这孩子,就这么想找死么!那你惨死的亲人的血海深仇谁来报!”女子的声音中越来越焦急,女子的力气没有男子大,而且看上去似乎就是个菜鸟的侠客,招式有些混杂。

几招下来,明显的抵挡不住那个招招凶狠的杀手的攻击,还要护住身后没有反应的我,最后干脆收剑拖着我的手拽着我逃跑。

我猛然惊醒!是啊,我还没有为父母和亲爱的小惜报仇,怎么能就在此丢了性命呢,不!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要为他们报仇!想到这里,我自觉的死命向前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报仇!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从不知自己可以跑得这么快,甚至连旁边带着我逃跑的女子都有些跟不上了,终于在不知跑了多久后,女子从后面拉住了我,“哎,弟弟,行了,不要跑了,这么远,他们追不上了。”

我还是在接着跑,我不想停,因为我怕一停下就会想起小惜死在我面前的情景,那个留恋的眼神,我一生都忘不了。终于体力不支,仓皇的到了下去。

女子“啊”的一声,赶紧扶起了我,撑着我让我慢慢走,一边帮我拍胸口抚平我狂乱的心跳,一边大口喘着气对我说,这么跑下去会死人的。她说,在急速的长跑后要慢慢停下来,不能一下子骤停,会出人命的。她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也没心情去懂。

因为害怕被凶手找到,我们躲进了一个很隐蔽的山洞里,洞口处用很多枯草遮盖着,那个女子说,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天亮后再作打算。我没出声,女子当我默认了。

夜晚的湿气很重,特别山洞里又寒气逼人,女子很笨拙的在山洞里面升起了一堆火,我们俩坐在火边,静坐着。

很久之后,那个女子忍不住开口劝慰我:“弟弟,对于你家中的这件事我感到很难过伤心,看到你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你在天上的父母也会很伤心的,你一定要坚强 !”

我抬起头来,用猩红的眼睛很执著的看着她,对她说了第一句话:“我要报仇!”

第二天,她问我今后将何去何从,我说我要回去,她自是不依,认为现在回去太过凶险,现在应该让我先到父母亲好友的家中去躲避一阵子,然后再帮我想办法,她说要让正义惩办这些罪恶滔天的凶手。

我看着她的眼睛,很清澈的那种,看一眼就会沉沦,让人无法离开视线,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我相信这种眼睛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很美丽而又善良的人,我没说话,因为我心中自有想法,我不想连累她,那种很干净的人我不能让她手上染上血迹。

我单膝跪下,学江湖人抱拳对她说:“姐姐我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亲自报,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等我报完仇后,我就去找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沐言之没齿难忘!”

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惊讶的“啊”,然后没了声音,我抬起头来,没有看见人,朝四周望了望,也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仿佛突然一下就消失了一般。

她走了,没有告别。

我心中突然有种欣慰,是啊,离开是她最好的选择,我不能连累她,复仇之路注定充满生死凶险和阴谋诡计,她,不适合,也不该被这些污染。

只是心中莫名的有些苦涩,和不舍。

我没有回去,孤身一人走遍大江南北,寻访名师,我要练好武艺,努力变强,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资格。

三年的时间,我苦练剑法,终于有所大成,我的师父告诉我,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别人要数十年都不能参悟的剑法,我仅仅用了三个月就学会了。

我的最后一人师父告诉我,我现在已经达到了武学的巅峰,放眼江湖,难逢敌手。

终于到时候了,我告别了师父,回到了当初的沐府,童年记忆中的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杂草重生,看着这么惨败的景象,我发誓,我一定要把失去的都讨回来!

我在原来的沐家旧址上创立了名剑山庄,专门制作各种各样的刀剑,在这个不太平的江湖中,这些武器是必不可少的,这也因此成就了名剑山庄,成就了我,我名剑山庄慢慢发展壮大,成为了江湖第一大山庄。

我暗自培养了自己的一批势力,取名“血夜”,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要让自己记得仇恨,记得要找出当年的凶手!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原来当年的灭门事件的策划者是江湖中几个小门派所为,为的就是我们沐家的那颗雷灵珠。

江湖中有个很古老的传说,上神在创世之初,在人界留下了四样灵器:天,雷,地,火。相传如果能集齐这四样灵器,便能实现许愿者的任何一个愿望,甚至是毁灭世界。

而这雷灵珠,据说就是其中属性为雷的一大灵器。

我带领“血夜”灭了当初参与沐家灭门惨案的那几个门派,那个主谋者,我隔了他们的舌头,刺瞎了双眼和耳朵,一边用尽各种酷刑慢慢折磨,一边用珍贵药材保住他的性命,我要他生不如死,我要他为自己当初犯下的恶行忏悔!

终于在第十三天的时候,他撑不住了,死在了残酷的刑具下,我把他的尸体剁成了十八块扔到了山林里喂野兽。

亲人的仇终于报了,父亲母亲大人,你们在天上看到了么,我终于报了!

小惜,你在天堂还过得好不?你有看见你最喜爱的织女姐姐么,哥哥希望你一定要幸福……

苏灵越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称得上是我的对手的人,我们在一次误会中不打不相识,英雄识英雄,结成了好友。

他是一个值得倚重深交的朋友,曾经我们有过一起惩强扶弱,畅意江湖的过往,有时遭到敌人的报复伏击,两人总是齐心协力躲避追杀,遇到危险情况时,没有人愿意抛下对方独自逃脱,总是一起面对,双剑合璧突出敌人的围剿,在这样无数次的浴血奋战中,我们真可谓是生死之交。

我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和责任,在慢慢磨砺中养成了稳重深沉的性子,与他的相交相知的确是我意想不到的,他是个很令我琢磨不透的人,爽朗活泼,无心权势,偶尔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恶作剧,但是有时会发现,他有着十分缜密的思维,把局势看得很清晰,是一个相当通透的人。

我隐约觉得他身上藏有很多的秘密,但我从不会去过问,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他有,我亦如此。

与林司的遇见,是出于一种亲切的感觉,说不出来为什么,当时在路上看到她的眼睛时,就想亲近她,不为别的,只是想去靠近。

开始的时候,以为她是男子,着装和谈吐行为实在没有寻常女子的范,但是也正是她这种不受拘束的行事风格,深深地吸引了我。像是灵魂深处深深的渴望接触到如此纯洁的灵魂,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初救我的那个女子,一样干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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