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工堂。
丰年商行的人莫名的有些心虚。
“哎!”
蓝衫胖子叹了口气,“徐堂主,这事该如何是好?”
徐永明望着这胖子,这次却没之前的客气了,“如何是好?自然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了!”
“至于吗?”蓝胖子看着身边的三品供奉,“叶供奉,你的手没事吧?”
叶供奉心里清楚这不是在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在问那小孩子的实力。
“腕骨碎了,以后可能使不动刀了!”
徐永明说道,“那小孩一身力道充沛无比,可能是天生神力,加上运劲十分高妙,极善爆发,说句不好听的,我和顾先生联手,也未必是对手。”
顾先生就是丰年商行一直没有露面的那位二品供奉,修为跟徐永明差不多,这会顾先生正在闭目养神。
江湖中有三品之说,三品就是内气周游十二正经的层次,再上就是二品洗脉,一品洗髓小宗师,若是洗髓圆满,凝练先天之气,便是之前说的先天大宗师。
“徐先生你,我们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啊!”胖子底气明显不足,“何必跟他死耗。”
徐永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三漕帮向来和气生财,所以你们敲了我们一千两银子,还打伤了我们的伙计,我们也无所谓,钱总有能赚回来的时候,但很明显,如今你们惹了更大的麻烦,却不能让你们走了,不然到时这事儿我们找谁说去?”
“不过是一小孩,怕什么!”胖子说完,却发现别人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小孩不可怕,但这样的小孩,那就很可怕了。”
徐永明甚至都没有带上他们的人挪地方,就在工堂候着,走也走不到那儿去,除非码头以后关停,不然今日这事不解决,以后码头岂不是永无宁日,而且,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的下去?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通知一位路经此地的先天大宗师,若有不测,还能救个场子。
王富贵不知道码头是谁的地盘,也不知道三漕帮是什么,更不知道徐永明有这么多的打算,他在狂奔的同时,感受着气血的激荡和体内灵力的的流动,有些了解灵力是如何应用的了。
有意识的将灵力运转至脚下涌泉,果然速度又快了很多。
如果说之前的王富贵是疯狂中带着理智的话,现在的王富贵就像暴雨前的宁静,蕴藏的是更狂暴的风雨。
工堂两旁,三漕帮的人越来越多,有来帮忙的,有来看热闹的,很多人都在低头私语,在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王富贵虽然满怀怒火,但他却并未直接闯入,而是在外围四处游荡,听人们杂七杂八的讨论着工堂发生的事,渐渐的,他整理出了老头子的遭遇,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找机会抓了一个外出解手的工堂小头目。
“说,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富贵一边询问,一边做好爆发的准备。
那小头目见机极快,一看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便知自己遇到正主了,还想蒙混过关,但又想到刚才工堂的高手被眼前小伙差点锤爆,立刻将事情原委从头说了一遍,王富贵并未完全相信,所以他一拳打晕了这个小头目,瞅准机会又逮住一个。
这个倒不是什么头目,只是工堂的一个下人,他起初没反应过来,还想耍横来着,但当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人,而且还是工堂有点名堂的小头目时,顿时吓软了,他以为小头目已经被王富贵给弄死了。
王富贵面无表情,“将事情一一说来,但有半分虚假,他就是你的下场。”
下人点头如蒜,“说说说,您可一定要忍住,有什么火冲着里面的王八蛋们啊!”
原来,白天王长寿正常抗着丰年商行的货物上下商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丰年商行的人碰了洪七一下,一箱货物便洒落在了水里,洪七觉着是故意,口气冲了些,便被另一人一掌打翻在地,后来丰年商行的胖子以此作为借口,要了码头一千两银子。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这实在不关我们的事啊!”
王富贵综合听的消息和这两人的说法,事情真相已然了然于胸。
“不过是为了贪点便宜,讹上一千两银子而已,也是,等闲人的命,在这个世界,是算不得什么的,”王富贵想到这,刚平静了些的火顿时又翻了起来,“商行要银子,码头怕麻烦,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至于一个码工的生死,呵呵,一个苦力的命也算命?”
“道理,还得用拳头讲,今天,我就试试我的拳头有多少力气!”
当王富贵踏进工堂那一刹那,工堂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王富贵才十岁,最近因为练了降龙伏虎一气大擒拿的关系,身体高了一些,可也顶多就是个大孩子,看着还是有些稚嫩。
“你还真敢来。”
蓝衫胖子往后退了几步,“算你小子有种。”
王富贵吸了一口气,“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也曾苦修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信奉人人平等,生命至上,感谢你们,今天给我又上了新的一课。”
工堂的所有人都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练过武艺的还在猜测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是什么神功秘籍,陈信之看了看徐永明和那个断了手的刀客,“我先问个问题,人是谁打的?”
徐永明没有说话,顾先生也没有,有些事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不管今天谁有道理,最后都得打上-场才算,站着的有道理,躺下的没道理,就这么简单。
“那个码夫撞了我们的人,还弄坏我们的货物,还出言不逊,我们这才教训了他一顿,”胖子说话间眼神有些飘忽,王富贵也不反驳,“那就是你们打的了?”
“他的身上是掌印,”王富贵环顾四周,先看向叶供奉,“你善使左手刀法,而且有几分门道,那掌印就是左手印,因此,这一掌,应该不是你的。”,顿了顿,“码头若是教训自己人,应当不会下这么狠的手,毕竟还有那么多码夫看着呢!”,
“至于你,”陈信之看向蓝衫胖子,“你气血沉浊,一看就是酒囊饭袋一个,使不出那样的掌力,所以,”他最后看向了顾先生,“应该是你吧,好厉害的拳掌功夫,一掌之下,人虽未死,但五脏六腑俱有损伤,只差一步便会气绝身亡,真是………”
顾先生站了起来,“哎,小兄弟好眼力,不知师承何处?”
“怎么,想探个底子?”王富贵忽然笑了起来,“怕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吗?那你大可不必,我若被你打死,那是我技不如人,师门保证无有二话,你若被我打死,有多少报仇的,我都接着!”
这里,王富贵却是耍了个心眼,他向来谨慎,今日虽然怒发冲冠,但事到临头,心思反而更加细密。
顾先生慢慢脱掉身上的袍子,“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想我苦修多年,才换得一身二品功夫,而你年不过十,便能跟我叫板,也不知是我的荣幸还是你的荣幸。”
顾先生的上身没有一丝疤痕,黝黑的肉皮上竟然隐隐有光泽传来,这是炼体大成的表现,这个顾先生不仅拳掌厉害,还有一身横练功夫。
王富贵听了反而哈哈大笑,“你若不死,必会为今天的一战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