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小木屋中,一位男子伸展着身子。
这名男子便是赵恬阔,他与玉箫在离乐都百里之地的一处山村中。
他活动着筋骨,回想着在乐都所发生的事情,一切是那么的的不可思议。
初进乐都,大朝会便取消,乐都还要上演一场皇子争位的大戏,也不知在经历这场大战后,乐国以后该如何。
读书人嘛,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总是杞人忧天,也不太好。
“赵兄,能起来了?”小女孩玉箫从外面回来了。
经过这些天的熟悉,两人不再陌生,两人还约定,赵恬阔要叫小女孩叫做恩人,小女孩叫赵恬阔叫做赵兄。
“我去不远处的农户家讨了些米粥,你赶快来喝一些吧。”玉箫喊道。
“欸!”赵恬阔回应道,他挺直了老腰,虽然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但是较前些日子比起,算是好太多了。
玉箫将碗筷摆好,赵恬阔进屋便吃了起来,吃饭的过程中,两人还交谈起来。
“恩人,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那倒没什么,只不过男女有别,有些时候确实也不太方便。”
赵恬阔手中的筷子止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能扯出这种话来,不免有些尴尬,但玉箫仍夹起碟中的咸菜,自顾自地吃着。
“你吃啊,愣着干嘛?”玉箫开口说道。
“哦,吃。”赵恬阔夹起一块咸菜放入碗中,吸溜着入肚。
“我们接下来去哪?”玉箫开口问道。
赵恬阔很快将碗中的稀饭喝完了,他擦拭着嘴角,开口道:“我盘算了几日,我们先走陆路,顺着淮河一路东下,去魏国。”
“魏国,去魏国干嘛?”在赵恬阔很快吃完时,女孩仍细嚼慢咽的吃着。
“看那些游记,书中都说魏国是非常富裕的国家,风土人情,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活了这么大,总得去见识见识。”赵恬阔发挥起他书生的特长,侃侃而谈起来。
“我不是答应那位姑娘,陪你在外游历两年吗?”赵恬阔答道,“你不是说你一直没有出过乐都吗,我们可以先向我家乡走去,一路游山玩水,再顺着淮河一路向东,见识一下大好河山。”
玉箫显然被赵恬阔所描绘的美好行程给吸引,脸上露出了笑意,听着赵恬阔的谈论,偶尔也插上几句。
“走,我们现在就走。”
“你先吃完饭啊。”
“哦。”
“饭得吃完,不然哪有力气去游山玩水啊。”
“嗯,我很快的。”
赵恬阔看着眼前女孩吃饭的样子,会想起前些日子在乐都时的那名女子。
在出乐都时,女子曾与赵恬阔有过交谈,她让赵恬阔答应下带着女孩去外游历两年,两年之后,她保证让赵恬阔入朝为官。
赵恬阔没有权贵的背景,参加大朝会又遇到那种事情,好不容易能搭上三皇子这根线,能有机会入朝为官,一想起母亲欣慰的笑容和姐弟崇拜的面庞,赵恬阔瞬间就斗志满满。
“不就是带孩子嘛,别说两年,只要能当官,我给人当十年尿童都没问题,尿童,尿童还是蛮丢脸的,算了吧。”赵恬阔心中构思着以后的美好憧憬,但很快女孩的话语把他拉回现实。
“赵兄,赵兄。”女孩看着面亲呆滞的面庞,面庞上的眼睛盯着她桌上的碗筷许久,就连她喝完了稀饭,可仍然盯着,女孩以为赵恬阔出了什么事,连忙呼喊着。
赵恬阔回过神看了女孩一眼,开口笑道:“我刚在想事情。”
“哦。”女孩起身,收拾起自己的衣物,回头对着赵恬阔说道:“你愣着干嘛,赶紧收拾自己的衣物,我们走啊。”
“哦。”赵恬阔起身扶着老腰,步履蹒跚的走着,嘴中仍念叨着:“疼啊,疼啊。”
女孩见状,一脸无奈的开口:“你到外面等一会我,我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
“哦。”赵恬阔扶着老腰慢慢的掉头,小步的走出门口。
出门后,他偷笑着,以为自己骗过女孩,可殊不知小姑娘在屋中嘟囔着:“懒货,真懒,又笨又懒。”
很快,小姑娘收拾好衣物,拿出将包递给赵恬阔,“拿着。”
“我是病人。”赵恬阔哭丧起脸来,对着小姑娘说道。
可小姑娘并未理会,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赵恬阔只能在后追赶,“等等我—”
很快,赵恬阔追上拉起女孩的手腕,小女孩也放慢了脚步。
女孩的头与赵恬阔的腰间一般高,一高一矮,向着前方漫步走去。
乐都
七日过后,乐都即将大战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乐都商户平民也早已逃离都城,如今的乐都空了大半,只剩下诸位皇子与站队皇子们的大臣留在乐都,而乐都城外四面八方驻扎着许多诸位皇子带了的亲属军队。
而那位国主大人呢,他的尸骸在皇城宫中停了数日,可却没人敢将其下葬,只能放在宫中,散露出恶心的气味。
在今日,皇子们皆都进入,表面意思便是商量一下自己父亲的安葬,实则关于乐国皇位的定夺。
三皇子带着五百骑慢悠悠的向着皇城进发,他身后跟着的便是穆岚与朱宏,他们早就成为三皇子的谋士,今日便于三皇子一同进入皇城。
可在路途中,一阵嘶喊声传来,三皇子调转马头回头一看,一位身穿绿袍的少年骑马向前,他后面还跟着一位身穿道袍的青年。
“三哥!”少年拉紧马绳,来到三皇子等人一旁。
朱宏刚要起身便被三皇子伸臂阻拦,他的面庞很快从冷清变得充满笑意,“七弟,好久不见啊。”
来人正是乐国国主的第七个儿子—乐悔,但因为他母亲卑微的地位,他自小便不受到乐尚治的待见,在他年满十六便离开乐都,在外纵情山水。
“三哥,好久不见,要不是得到消息,老头子死了,我也不会回来了。”乐悔微笑着说道,仿佛自己亲生父亲的死反而使他更加开心。
两人走在最前并驾其驱,而那名身穿道服的男子骑在穆岚的左侧,但很快,朱宏便于穆岚调转个位置。
“七弟,你既然回来了,可有什么打算,可想过自己要做国主呢?”三皇子上来就抛出一个非常凶险的问题。
穆岚听到,眼神倾斜,观察着那名道士,只见他将手伸向马背上的胯刀,应是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意外。
七皇子咧开嘴笑着:“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没有那野心,坐上那个位子,心得狠,我心太软了,不行的。”
三皇子正着脸,看着前方的道路,可他心中不免有些冷笑,开口道:“这几年道观里的修行倒是让三弟如此淡泊权势了,兄长佩服啊,但要真淡泊名利,为何还要入都?”
七皇子没了笑意,一脸诚恳的说道:“兄长,我此次入都,只是想要将我娘亲接走,并没有其他意思,到时还请三兄帮我跟其他兄弟说说。”
“好,到时进入皇宫,我一定帮你跟那些忘八端多说说。”三皇子冰冷的说道。
“嘿嘿。”七皇子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因为他们正前方三百尺便为皇宫了。
“三皇子到,开城门!”皇宫城墙上,一位兵士喊道。
三皇子和七皇子止住,慢慢的城门大开,几十位肩背长弓,腰挎长刀的兵士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方的一位熊腰虎背的男子走在最前,他开口大笑着走来。
“三弟,七弟,你们来了!”
三皇子面色阴狠,因为眼前的这位便是这次战争实力最为强劲的对手,他的兄长,大皇子—乐喜,名字喜庆,可他却是位狠人,上天赐了副好身材,从小便习武,还参与过自己父亲乐尚治的夺位之战,与许多军中将军都是好友。
七皇子纵身下马,上前与大皇子来了个拥抱。
“大哥,好久不见。”七皇子开口笑着。
大皇子抚摸着七皇子的头,“小子,又长高了。”转头便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也已下马,但并未与大皇子相拥,只是抱拳拜了拜。
大皇子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他也抱拳回到。
礼毕后,大皇子揽着七皇子的肩膀,谈论着七皇子小时候的趣事,众人进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