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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梦醒时分

最近下载了很多以前喜欢的歌,当那些久违的调子再次恍惚进耳畔,整个人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这种恍惚就好像突然间发现我也穿上了学士服,我也要在相机前傻笑,我也终于要离开熟悉的校园。于是,这段准备离去的日子,每天在凌晨四点半关掉电脑,说服自己闭上眼睛入睡,因为我还要在白天恍惚地继续面对生活,吃饭、喝酒、唱歌、照相、摆跳蚤……

在午后一点睁开眼睛,吃药、喝咖啡、上网,想起宿舍人都拿着学生证出去玩了。这是她们最后一次用大学的学生证,大家说要让学生证发挥它最后的光和热,于是,她们早晨八点在我还沉浸在早睡的恍惚中的时候,就兴冲冲地跑了,跑去看这所古城所有能用学生证观光的地方。而我在午后的清醒之后,手捧着咖啡,呆呆地看着躺在电脑上的学生证和图书证。没有回忆,没有伤感,只有证件上面的章,买火车票盖的。我对着它们笑笑,感谢它们每年寒假陪我度过漫漫的回家之路,感谢如同丁当猫的口袋一样可以变出书的图书证。曾经的某一段时间,我一天大概要借七八本书来看,让自己躲藏在书的背后慢慢地舔食自己的伤口,直至它痊愈。我的发呆还没有结束,亲爱的证件就被收走了。于是,我猛然清醒——原来,我们真的要走了……

最近大家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津津有味地讨论一遍今年毕业如此安静,没有欢送会,没有宿舍楼下摔东西的响声,没有半夜楼道里徘徊的哭喊声,甚至没有宿舍楼下浪漫的告白,就这样,我们这一群毕业的人如同不存在一样,安静地等待着领取毕业证,然后走人。如同诗人那久远的诗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于是,当窗外的邻居院校校园里传来青春火爆的音乐以及一浪浪的呼喊声的时候,我们一次次地走近窗口聆听,感受那边人满满的气息,然后继续感叹我们的悄悄。

晚上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当一切整理完毕,我发现,我四年的生活只有一只小型皮箱和一个背包。这就是我全部的生活,有人感慨我很容易搬家,我笑着说:“我随时准备闪人!”从高中开始习惯用“闪身”、“闪人”这样的词,并且这种习惯传染给了老妈,以至于陪她吃饭结账后老太太会很酷地说:“姑娘,闪人!”

现在想一想,我的家当很适合随时“闪”。而老妈则不太适合,她太喜欢保留各种各样的东西,即便它们并不值得保存。走吧,走吧,如同歌里唱的一样,闪吧,闪吧,如同我的习惯一样,对得起我的行李。

楼道里碰见了一个准新娘,刚刚从家里订婚回来,于是,得到了满满一捧喜糖!感谢并且祝福!毕业可以分离,其实,更可以满满地丰收。写到这里,发现自己最近很喜欢“满满的”这个词。其实自己倒没有期望。

这个恍惚的、上交证件的、安静的、闪人的、丰收的毕业时节!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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