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
秦晚箫实在是没有勇气抬起头面对秦仕渊。
“哥哥现在呢得要去练兵场看看,所以就不能陪我们箫儿了。”秦仕渊安慰般地摸了摸秦晚箫的脑袋,“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会一直在的。”
秦仕渊说完,遂转身离去。
秦晚箫主仆二人还依旧留在原地,气氛一度陷入沉默。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珞芸这时候却开了口:“大小姐,不管你是真的大小姐,还是……总之,奴婢也会像大少爷那样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秦晚箫看到珞芸这小丫头眼里的真诚与坚定,想到她刚刚替自己挨下的那一巴掌,又想到秦老夫人,秦珧还有秦仕渊对她的好,忽然感到心里暖暖的。
于是,她热泪盈眶地上前拥抱住了珞芸,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我最在乎的人了。
……
“皇上,皇上,皇——上!!”
殿外传来魏偲焦急的呼喊声。
待魏偲进殿后,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韩煜修忽然抬眸看向他:“这大白天的,你叫魂呢?”
“皇上恕罪,奴是太高兴了,所以一时忘了规矩嘛,”魏偲挠了挠头,缓了缓神道:“喏,皇上,这是奴刚刚取回来的。”
说着,魏偲把手上的名册递到韩煜修跟前。
“这是?”韩煜修一脸疑惑。
“回皇上,你眼前的东西呢正是选——秀——名——单!!”魏偲高兴得眉飞色舞:“太后娘娘她说此次给您挑选的秀女们无论是从才情还是品行上都是十分出挑的,包您满意,怎么样啊皇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韩煜修不说话,只是干笑几声。
呵,呵,呵,着实是让朕深感意外呢……
“话说,魏偲,怎么这一说起选秀的事,你比朕还上心呢?”韩煜修说完,向魏偲投去了充满“慈爱”的目光。
“奴这是替您高兴呢,这些年在皇上身边的妃嫔只有那么几个,而子嗣呢也就只有淳乐公主一个,这后宫娘娘们要是多起来以后好啊,毕竟人多热闹嘛,皇上你说是不是?”
韩煜修竟无言以对,他懒得继续搭理魏偲那个头脑简单,又四肢发达的家伙,直接拿起名册,随意翻了翻。
突然,一个名字引起了韩煜修的注意,他不敢相信般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嗯???正二品护国公秦珧之女……秦……秦晚箫?!”
“呃,这,难道皇上和这家小姐……认识么?”魏偲瞄了眼上面的名字,好奇地问道。
朕恨不得八辈子都不想认识这种极品,一碰到她朕准就倒霉。
韩煜修暗想着,继而平静地反驳起魏偲:“朕这成天不是在金銮殿就是在崇华殿,哪有闲功夫去认识什么秦小姐?”
魏偲见韩煜修如此反常的模样,不禁纳了闷,奇怪,怎么一提到这位秦家小姐,皇上的表现就这么反常呢?
“皇上,奴只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你这,搞得那么紧张干什么?”魏偲问道。
“啧,魏偲,是不是最近朕对你太过宽容了?以至于你现在都把宫里头规矩给忘了?”韩煜修回过神来,满脸不悦地对魏偲说道。
说完,韩煜修猛地起身,一不小心就把御案上放着的茶盏给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得他满身都是。
“哎哟!皇上,你没事吧?”魏偲赶紧帮韩煜修擦干净身上的茶水,转身对着自己的徒弟小栗子道:“小栗子,我说你还真是个二愣子,没看见皇上被烫着了吗?还杵在这干嘛呀?快去请太医过来呀!”
小栗子得到指令后立马跑去找太医了。
“魏偲!!”韩煜修似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机会,立马向魏偲展示被茶水烫红了一大片的手背,厉声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谁让你把茶杯放在这的?!”
“不,不是皇上您刚刚说自己口渴的嘛……奴这不是怕您沉迷于政务看不见,所以奴这,那……”
魏偲试图向韩煜修解释,但脑子一片混乱的他现在连语言都组织不清楚,最后越解释反倒越乱。
“哦?瞧你这意思,合着倒成朕的不是了?”韩煜修这道磁性有力的声音宛如索命梵音。
“啊不不不,奴啊这就下去领罚,皇上你消消气,消消气哈,要是因为奴气坏龙体可不值得啊!”魏偲边摆摆手,边迈着小碎步往大门的方向慢慢移动。
韩煜修拿起离自己不远的玉玺,正想砸死魏偲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抬头却发现这人又不知道跑哪躲去了。
韩煜修松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低声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从慎刑司领完罚回来以后,魏偲就一直保持两手扯着耳朵,两脚并拢的姿势站在殿外,直到韩煜修消气为止。
……
夜,秦晚箫被叫去了书房。
“坐吧,”秦珧伸手示意秦晚箫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茶:“想来你也应该清楚我叫你前来的原因吧?”
“嗯,”秦晚箫点了点头:“阿爹,不,秦大人,我……的确不是您的女儿,或许您会觉得很意外,但事实就是如此,对不起啊,骗了您这么久……”
秦珧愣了会,听着自家女儿如今竟这么称呼自己,总归来说是有些不习惯的。
“你还是继续叫我阿爹吧,这样听着让人怪不习惯的,”秦珧淡然一笑,抿了口茶,继续说道:“其实啊,我早就看出来了,箫儿她心思单纯,从来不愿掺和后宅的这些纷争,平时除了吃吃喝喝呢就是成天围着荣王转,她对荣王用情至深,又怎会甘心把荣王拱手让人呢?唉,要是箫儿她活得能有你这孩子一半通透就好了。”
“我既来路不明,难道您……不打算取了我的性命吗?”秦晚箫试探地问道。
“你能替箫儿继续活在这世上,我已经很感激不尽了,况且你也没做出对秦府不利的事,老夫若是就这么取了你性命,那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秦珧说着,便长叹了一口气,“只不过箫儿她毕竟是出自名门之后,这往后会发生什么,你又将面临什么,谁也说不准。”
“您放心吧,不管将来如何,也不管以后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会替秦大小姐好好活下去的。”秦晚箫拍了拍胸脯,坚定不移地说着。
秦珧听后,头一回在秦晚箫面前展露出笑颜。
那一夜,秦珧和秦晚箫如亲父女般随心所欲地畅聊了许多,由秦府的往事聊到秦晚箫的母亲虞氏,再由虞氏聊到秦晚箫儿时发生的故事……
这些故事,多到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但这二人你负责讲,我负责听,丝毫不觉得乏味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