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以为继
楚离看着她颇含怨气的眸子,心里的不爽一缓,这才正色道“来看看你!”
无双一怔,差点落下泪来,不觉笑道“哥哥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皇上的话当然是真的了!”一道娇笑声传来,无双脸色一滞。
“碧落?”楚离高兴起身。
“皇上来妹妹这里,怎么不带臣妾来,都说妹妹会术法,臣妾好奇着呢!”碧落笑盈盈的走来,一袭石榴长裙,衬得她身子窈窕,美若天仙,裙摆长长的,一直托至地面,发髻盘成朝天髻,发髻一侧插着碧玉步摇,随着她的行动摇摆不定。
“哪里是什么法术!”楚离微微一笑,穿过无双,握住碧落的手。
无双怔了怔,心痛一点点蔓延,哥哥对他的好原来是不及碧落一分的……
“妹妹才艺决绝,臣妾都要羞愧不及了,改日要与妹妹好好学习才是!”碧落笑意盈盈,娇怯的依偎在楚离怀里。
“没兴趣!”无双冷冷开口,微微侧身,看向碧落,淡淡道“莲妃娘娘何必来为难我,要说学习,无双才应该向你学习才是!”
“无双!”楚离神色一冷,没想到无双说话这般不留情面,碧落不过是想向她学习一下而已,她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这般冷言冷语?
“哥哥不用向我吼,今天本是严言的生日,我想给他过生日罢了,可没有邀请你们来!”无双淡淡的看了一眼楚离,不等他说话,便转身,望向严言道“我们继续刚才的舞蹈吧!”
楚离脸色一沉,旋即冷喝“无双,你也太无礼!”
“本来就不是温婉可人,惹人怜惜的人!”无双头也不回,开口哼起了交谊舞曲,拉起严言笑道“跟着我的节拍,很快就可以学会了!”
严言点了点头,揽住无双的腰。
气氛诡异的很,无双确跳的很用心,很用心,浑然不觉楚离完全黑下去的脸。
一曲毕,无双走至餐桌前,笑道“严言,来许愿吧,许三个愿望,可以实现哦!”
严言听话的闭上眼睛,认认真真的许下三个愿望,旋即睁开眼睛笑道“好啦!”
“下面,吹蜡烛!”无双兴奋道,和严言齐齐凑到蜡烛前,对视一笑,摇曳的烛光,映的两人宛如一对金童玉女,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齐齐的吹灭了蜡烛。
无双便大声邀请着众人来吃蛋糕,我行我素间,完全忽略了楚离的存在,甚至,端着一盘蛋糕递给楚离身侧的单坨手里。
单坨哪里敢接,一脸为难的看着无双。
无双挑了挑眉头“怎么,敢不听从公主的命令?”
单坨擦了把冷汗,偷眼瞅了瞅楚离,看他的脸色黑的吓人,双腿一软,跪地就大声求饶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没用的家伙,让你吃蛋糕又不是要了你的命!”无双嘲讽的瞥了他一眼,旋即转身抓起盘子里的蛋糕叫了一声严言,待严言转身时,擦到了他如玉的肌肤上,霎时,那张好看的脸蛋变成了大花猫,无双放肆的笑了起来。
严言眨了眨眼睛,眯起眼睛笑的灿烂。
“这蛋糕真的好吃,无双,你是怎么学到的?”严言禁不住舔了舔指尖的奶油,好奇道。
无双的笑声嘎然而止,而后望向夜空,悠然道“为了超越哥哥啊……”
无双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都望向楚离,楚离微微眯起眼睛,无双口中的哥哥不是自己!难道在她的心目中自己一直都只是一个替身?
想到此,楚离禁不住气闷,冷眼看着无双。
“皇上,这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碧落声音柔柔的传来,却见楚离依然冷冷的看着无双,不由的怔了怔,伸手扯了扯楚离的衣袖道“皇上……”
“……什么?”楚离这才回过神来,望向碧落哀怨的眼神。
“天色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碧落轻轻道。
无双回过神来时,楚离已经离开,她望向门外,月色清冷,洒落在汉白玉的石阶上,反射着冷光,就像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这一夜,无双喝的酩酊大醉,然而意识是清醒的。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天空的明月,近在咫尺,触手可及,那样近,那样近……
还在安睡的楚离猛然坐起身子,旋即便听到宫殿外有人大声呼喊,禁不住冷喝“发生什么事了?”
单坨慌忙进来,急声道“回皇上,公主酒醉爬到了望月楼楼顶,就要坠下来了啊!”
“什么!”楚离眸子一缩,起身便向外冲去。
望月楼下,人群熙熙攘攘,无不仰首望着高高的望月楼顶,二十层高的楼顶,那个少女宛如月光精灵,赤着脚坐在楼顶,仰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无双!朕命令你马上下来!”楚离眸子暗沉,冷喝。
少女垂下头,向楚离望了过来,带看到他时,眸子一亮,轻呼“哥……”
那一声呼喊,直直的让楚离的心都痛了起来,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一直的依恋自己罢了……
“哥,你为什么这么凶,不能对我温柔点吗?”无双喃喃的轻声道,声音宛如这清冷的月色一般,落在他的耳里,却让他的身子都是一颤,声音温柔了几分“无双,快些下来,你提什么要求,朕都会答应你!”
“真的吗?”无双望着楚离,目光迷茫而痛苦。
“自然是真的,这么高,掉下去会没命的,皇上可是妹妹的亲哥哥,无论什么要求,皇上都会答应的!”急切的声音传来,确是碧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望月楼下,高声道。
“哥哥……。是呀,亲哥哥……”无双的声音越发的痛苦,月光下带着清冷的颤抖,那抹淡淡的绝望让楚离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当下脚尖一点,便是自望月楼下飞快的向望月楼顶掠去。
“皇上,小心!”碧落惊呼。
“哥哥……为什么是哥哥……”无双望着天空,墨色的天空只有一轮明月,无助感被这暗沉的墨夜吞噬,她伸出手“来生,来生的话,不要再做我的哥哥了!”
“无双!”楚离的脸色巨变,身形陡然加速。
“哥……来生,让我嫁给你好吗?”最后一幕,他看到了少女决绝而微笑的脸,那一刻,什么东西自高空重重落下,旋即空了……
“无双……”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阙,然而确什么也没有抓住,只余她呼唤的余音在脑海里盘旋不散。
她就这样跳了下去,只留给他无止尽的痛,痛不欲生,恨不能随着她一起跳下去。
“皇上!”忽然碧落的声音凄厉的传来,他的身子便这样顿住,悲戚的回头,碧落的容颜忽然变得遥远起来,遥远的近乎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