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国师几人来到霸河的上游河岸,不远的天上河王的身影就此而来。
“禀河王,下方便是奉天国的国民且下方应该是有他们的朝臣,看其守护者之数当属朝臣中的要臣,权势不小……”
“嗯,借此机会先说与这位朝臣吧,毕竟说给他们的帝王的话,依旧是要由他们来做……”
“河王宅心仁厚,是下届的愚民福分……”
说罢河王便带着两位亲兵降到他们的头顶,而此时的下方所有人都在抬头看着河王等人,对于他们来说,仙神只在传说中,此次竟然能够看到真正的仙神,每一人的心中都是好奇、迷惘、惧怕、虔诚、礼敬……
国师看着停在他头顶的河王等人,躬身虔拜行大礼道:“下民奉天国国师,拜见三位仙神。敢问几位仙神的名号?敢问仙神们从哪里而来,要到哪里去?还请搭救我等的性命……”
在国师进行虔拜之时,下方所有的人皆是如他一般虔诚跪拜,既是显露神迹,又怎能不上前请求……
“这是我家大王,乃是掌管霸河之主,今日等神皇旨意,前往奉天国见其主,将神皇旨意传给他……”
国师等人听此心中皆是诧异,都在猜测会是什么神意。
这时河王突然发问:“你乃奉天国国师,到此可是为了解决这霸河的水患?”
“回河王,我等在此正是如此,还请河王搭救这霸河下民。”
“你可知奉天国中圣师否?”
“圣师之名举国皆知且我乃当代圣师……”
“很好……现令奉天国内圣师除名,往后不得再立圣师,所有前代圣师之祭牌皆撤去,不得祭拜……”
国师听此心中瞬间泠然,不知奉天国的圣师哪里得罪了上面的仙神,如今却要被除名。而其他人等听此之事,心中皆悲……
国师调整心态,又是道:“敢问河王,圣师之民所犯何罪,惊扰到神皇上仙,令他亲自降下神旨?”
“无需多问,你等只得照做不误即可,如若不然奉天国便有无穷尽的灾祸……”
国师听罢内心再次泠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河王看着他如此模样,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怜悯,很是漠视也很默然……
河王说罢后便欲乘云离去,这时国师躬身行拜礼,随即道:“河王仙神还请留步,请您搭救这万者下民吧?下民愿意用这圣师之命来换取您的搭救……”
言即如此国师起身在众人的惊讶之下奔向霸下之河,纵身之下跳入了河中,河水四溅很快便淹没于霸河,徒留雨水依旧在落入河中,打的河水哗哗作响……
当国师跳入霸河的那一刻,郡守以及国师的学子,皆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惜抓空了。郡守及那位学子见此,皆欲纵身跳入河中去搭救国师。幸好还有人在拦住他们……
“还请秦学士与郡守三思啊……”
“不要拦我,我要去救恩师,救恩师啊……”
“上将军莫要拦我,圣师投河吾还有何颜面苟活,到不如随圣师而去吧……”
“你们去了谁来救这万民,那河王并没有应下圣师之言啊……”
听此二人这才恢复思智,望着霸河河水无声的哭泣,脸上却是分不清楚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河王他们在高高的云上俯视着这一幕,脸露讶异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秦学士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河王,随后跪下便拜道:“还请河王施展神法救一救我恩师?”他叩首在那里,不曾起身,雨水落打着他,他看起来是那般悲伤……
“恳请河王施展神法搭救圣师性命……”
“恳请河王施展神法搭救圣师性命……”几千者拜伏在地,异口同声的说道。
此时的天地是那般安静,仿佛只有性命在跳动,其他的所有都消失了一般,却唯有雨声依旧在啪啪落下,打在众人的身上……
河王的眼神略有变化,俯视着云下尔尔,心中似有声音响起,模糊不清、细小如蝇,又仿佛是底下众人的请求声在回荡,如泣如诉……
片刻后,河王在云上宏声道:“唉……尔等竟如此难缠,所谓的圣师倒是高估了自己的性命……”
底下者听此话语,心中皆是冰凉,暗暗痛苦、悲伤……
“不过他已葬身鱼腹,为了万民也算高义,尔等便速速前往都城,告知奉天帝除圣师一事。而若想奉天国就此风调雨顺,那便以最快的时间在各地建立天神殿堂,礼拜满天仙神,至于礼拜的规矩便等神皇的旨意。”说罢将神皇的神旨送了下去,漂浮在秦学士的头前,随后他便伸出双手捧在掌心,慢慢地站起身来……
河王就此转回不再前往奉天帝那里,令得河兵不解其意。下方一干人等在其离去后这才各自站起身来,皆流露出悲痛之色,只因他们的圣师兼国师,已舍生、取义、成仁……
天空中悠悠的飘来话音,众人皆竖耳听之,原来却是河王之语,言说:“本王念其忠义,或可给你们一些时间,在建成天神殿堂前这霸河水不会泛滥,你们尽快吧……”
秦学士几人听此心中甚喜,如此一来他们便有了时间做事。“谢河王援手,我等替万民叩谢您……”
良久后,雨声依旧那般哗哗倾下,打在众人的身上,但众人觉得这雨仿佛没有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思索片刻,秦学士便已发令,不是因为他的学士之位,而是因为他继承于国师,继承于圣师,是圣师的弟子……
“上将军,烦请你派一人快马加鞭去往都城,告知圣上这里发生的一切,至于圣师一事便暂且隐瞒吧,待我返回都城再去圣前请罪,我们时间不多了……另,烦请上将军着重说明建天神殿一事,请圣上降旨倾全国之力,立即督建以救这万民、万万民……”
“唉,好吧……我派两人同行,一来能够确保圣上得到此消息,二来我派其中一人带我手信告知其他上将军此事,能够在圣上降旨的第一时间来做此事……”
“嗯,上将军想的周到,大军调集确实需要时间。那便烦请上将军在手信中告知各上将军,州府不仅要派兵将过去,各郡也要派禀将,务必做到举国督建……另请告知,此事便是举国存亡之际……”
郡守及上将军听此皆是一惊,他们炸听之下不明白秦学士为何如此言说,然细思下他们极恐……拜圣师便已得罪满天诸神,若是没能搭建天神殿堂,不得供奉他们,奉天国已不可想象后果。
“秦学士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
“圣上那边也……”
“圣上那里不便告知,我们只需做好就可以了,且对于圣上来说,神皇旨意一看便懂……”秦学士说着,捧着神旨离去。
上将军与郡守也是快步离去,一个是为了调集军士,而另一个便是为了集全郡之人立即着手搭建天神殿堂……
秦学士骑在骏马之上,他没有进入圣师的车驾中,那是圣师的车驾,不是他的。尽管圣师已是不在了,那依旧是圣师的车架……
“秦学士,何故如此前行,那神旨收起来便是,捧在手心岂不是不便啊?”
“上将军有所不知,这神旨灵性的很,就算是那霸河河王也只得令其飘在身前以示尊敬,而我只得拿在手中,惶恐前行……”
“想不到这神旨竟比圣上的圣旨还具威严,真是望而生畏……”
一旁的郡守听此也是默默颔首眼中带有畏惧的神情,心中对那仙神更为惧怕……待上将军言说后便是一阵沉默,各自心中都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沉默片刻后三人又互道别过后,随后分道而去。
这雨在淅淅沥沥的飘下,几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这雨中,身后留下踏泥水而过的痕迹……
都城外,帝子携一队人马冒雨前行,在不远的身后更有大批人马紧紧跟随,看其旗标竟然是另一位上将军的队伍,此人乃是国中第一将军——宇文邕……
“帝子,这天好像变了,我们出城去向哪里?”
在前方有一身形骑在棕色骏马之上,他面容清秀、肌肤白皙,那是高居庙堂不曾外出的表现,那是一种病态,在这漫天雨水中,他是那般的孱弱……雨水打湿着他的面颊与发丝,他侧头看着说话之人,沉默着、思索着……
人马不曾停下步伐,帝子在思索片刻后,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去寻国师吧,看一看霸下郡的万民可处置妥当否?”
“帝子,此番去霸下郡路途甚是遥远,只怕我等至此国师等人已然离开,要不帝子先国师一步到那霸上,想来国师离开霸下定会再前往霸上一趟,您看可否?”
“嗯……”帝子稍作沉吟便开口说道:“可以,那便前往霸上吧,距离霸下虽说不远,但国师想从霸下去到霸上,也是颇需些时日,告诉身后的所有人马,前往边国之境霸上之郡……”
“是,我这便吩咐下去……”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向着霸上奔去,那雨水仿佛被人马切开,待他们行过之后才能继续落在大地之上,继续打出雨痕……
——续
天地有序,仙神无常,流离失所,应运而生,因命而殒,得天之势,奉天而长生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