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太子楚原分开之后,楚华去到了惜馨殿,这里是楚华的母妃—昭妃陈氏的住处。大齐的宫规规定,只有皇帝和皇后的寝殿可以称宫,其余的只能称为殿;若是刚刚进宫的秀女,不论品级,在没有侍寝之前,连殿都住不了,只能住轩、园之类的小院子。
惜馨殿处在后宫区靠前的地方,所谓的靠前,就是离帝后的寝宫更近一些。它的布局,跟其他的寝殿一样,一个主殿,左右各配上一个偏殿,后面另外有一个小小的院子,种上花花草草,时节一到,各花争相开放,又有绿草点缀,甚是好看,给寝殿添色不少。
到了殿门口,内侍想着通报,却被楚华制止了。一两个人通传着,然后在边上伺候着,搞得和母妃的心里话都不好说,索性不要通传,不需奴婢伺候。进了惜馨殿大堂,两旁靠近墙壁的地方各是一排烛架,往中间来,便是客座,上头就是主座。主座后面是一排高大的实木浮雕屏风,上有书画题词。屏风左右两片其实是通向真正意义上的寝殿的门。
楚华推开门,身着素色单衣的徐妃正在小窗前看着书,,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徐徐地翻着书,并未束起的长发,就那样静悄悄得贴着后背和手臂。许是看的入神,徐妃并未发现有人进来了。
“母妃”楚华轻轻地叫了一声,害怕自己声音过大吓着自己地母亲。
陈氏回过头来,看见自己地儿子就那么静静地,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她不敢相信。是的,她知道自己地儿子会回来,但是并未想到会这么快地回来,会这么快地站在自己面前。
“母妃”见到母亲没有反应,楚华又叫了一声。
“欸,欸……”走到儿子面前,陈氏一边答应着一边抚摸着楚华的脸。“黑了,瘦了,不过比以前壮实多了,也是啊,十几岁就封,回来的又那么少,时间那么短,,早就不是那个小小的孩子了……”陈氏以为自己会哭,会伤心,但是现在,她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安详,暖暖的安详。
楚华扶着陈氏坐下,整理了自己的仪容,郑重地向着陈氏行礼。陈氏看着楚华,微笑着,说着好。还准备叫自己地侍女搬来椅子。
“母妃,那些侍女内侍儿子都打发走了,好不容易见到母妃一次,就被那些人看着伺候着,多不自在啊,搬椅子,端茶倒水,儿子自己就可以做。”说着搬起一个椅子,放在陈氏身边。“您看,儿子长大了,懂事了,这回回来,能多陪您好些时间。”
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儿子,陈氏心里越来越欣慰。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在宫里,万事都有着别人伺候,他的那些个兄弟,虽说没有情同一奶同胞,但还是兄友弟恭,并未生出间隙。自从及冠就封之后,在开始的那几年,心中担忧满满,又怕儿子去到北边不适应环境,又怕没有经验不能好好的管束自己的部下,最害怕的就是打仗,即使开始几年北部防御使对楚华而言是一个虚职,军政要事自有别官负责,可是要真的打起仗来,刀剑无眼,岂是一句“虚职不问军政”就可免受伤害的。有时候,陈氏甚至想着去求求皇帝,希望将楚华改封,但是还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将这个念想掐灭在了心里。好在有着身边大婢女的陪伴开导,自己又想着看书修身养性,想念之情就渐渐地淡了下去。
“是啊,我的孩子长大了。”陈氏回过了神来,却又叹了口气,“都二十出头了,还未娶妻,还好不是在京中,要不然啊,有多少人要笑话你了。母妃知道你有自己的志向,北边的女孩子母妃也不怎么能看上眼。现在回京了,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婚事了吧。”
听着母妃的话,不知怎得,就想起了太子跪在殿门口的样子,不由得一哆嗦。
“母妃您看,儿子一回来还没说上几句话,您就想起儿子的婚事了,大哥都还没定下来呢,我这当弟弟的,怎么好抢在哥哥前面。”装着生气,楚华就想着把这是略过去。
“可是你弟弟成王……”
“母妃,我可有好多有趣的事情要和您说,您现在这样,我可不说给您听了。”
“好好好,母妃听,母妃听,先不说婚事的事,好了吧”看着儿子,一脸无奈。
楚华这才面露笑容,心里长出一口气,好歹是把这是略过去了。
屋子里,欢笑笑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