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喧泄
第二次坐上他的车，我照旧系了安全带之后侧头看向窗外，脑子里乱轰轰的，让我无法正常的思考，手里紧捏着从别墅外摘下的腊梅，香气怡人，却也让我更加的纷乱。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开着车在别墅里饶了一圈之后才离开别墅区，这期间当然也经过了曾经属于我的那个家。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面再也没有笑声传出来。
我努力做到不跟沐天晨粘上半点儿的关系，安静的仿佛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一般。
但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一声惊呼：“糟了，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被他惊醒，我才侧头看去，那人正一脸焦急的一边拨打着手机，一边开车，片刻之后电话接通，只听他：“SORRY，亲爱的，我今天去一个朋友家吃饭，把跟你的约会忘记了，你现在还在那里吗？……那好，我马上就过去……”他看一眼我，随后又接口道：“我还带一个朋友过来，你一定要等我哦，好，一会儿见。”
也没有问我同不同意，他一打方向盘，车子便往市区里开去。
“喂，回学校走这边。”我怒极的提醒，这个霸道的男人该不会是要带我去见他口的那个亲爱的吧。
“我知道。”他似乎真的很急切，一边急忙的换着档，一边拼死的踩着油门：“可是我现在的事情很紧急，这关系到未来一年内的幸福问题，你应该不会这么残忍的让我再一次爽约吧，所以委屈你坐好一点，大不了这次算我欠你的，将来补上行吗？”
“唉，好了，好了，专心开车吧，顶多一会儿我坐公交车回去。”现在是高速路上，就算下了车也打不到的，就只能看他停在哪里，我再坐公交车回去就行了。
冲他翻了翻白眼，我又侧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车子开得像飞机的应该没有多人，但唯一一次让我遇到的竟然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起初我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但好几次他危险超车吓得我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之后，我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连忙收起了飘飞的心情，认真，严肃的坐直，紧盯着前方帮他看路。
整个人的神筋紧绷到了最高点，直到到了目的地时，我都还在车下吓得两腿直发软。
本想着去坐公交车的，如今双腿无法直立走路，只好听了沐天晨的见意先去他们约好的地点休息一会儿。
这是在南京路上的一家咖啡厅里，装簧显得很随意，但却令人很舒服，也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所以咖啡厅里并没有多少人。
只有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卷发美女。
见到沐天晨就冲他挥着手，扬起笑意，但似乎是见到了我，她的笑容立马换成了冰山。
那美女一头栗色的长波浪卷发，精致小巧的五官，凹凸有致的身材，若不看她那张脸决对会以为她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女子，但她脸上眼角的鱼尾纹出卖了她，仔细看去，她的样子倒跟沐天晨有着几分的相似。
正在疑惑她是谁是，那美女不悦的打量了我一会儿之后转头怒瞪着沐天晨：“天晨，你的品味怎么越来越差了？这样的乡巴佬你也吃。”
我今天的确是又换回了平时的装束，只不过我气沐天晨所以比较介意这位老美女的话语，有胆说别人，没胆自己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吗？
“妈。”沐天晨的一句急呼，倒叫我心里讶然，难怪他们两个有一些相似，不紧是五官，就连那说话的语气也都那么相投。
“我说错了吗？”她不愉的瞪了我一眼，再看向沐天晨。
后者吸了一口气然后认真看向自己的母亲，挤眼道：“你当她是丑小鸭吧。”
“哦。”她似乎了然的点了点头，露出微笑的拍了拍沐天晨的俊脸，突然转头看向我的目光也不再稀利的道：“原来是一只潜力股啊。”
我一听，不解了，脚下踢了沐天晨一下问：“什么潜力股？”
“就是有变成白天鹅的潜力啊，真笨。”痴笑我的是沐天晨的妈妈，倒是她这一句话提醒了我，更是疑惑的看向沐天晨，难不成他回回叫我丑小鸭其实背后真正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见他低头喝着咖啡的样子，跟他妈妈谈笑风生，互玩互闹的样子，我突然之间才发现原来他也是一个小孩子，平时装得那么自大，那么高傲，唉，何必呢？
可是此刻的沐天晨和妈妈的互动倒叫我心里升起一股股的酸瑟，本来今天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了，像是别墅的回忆，腊梅的芳香，像是童家大宅那副油画的冲击，化妆品工厂被拍卖的消息，像是江凯的出现，那双永远都存的黑色手套，这一切的一切都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如今又看到连一向自大，高傲的沐天晨，也有疼他爱他的母亲，鼻子一酸，我的泪水便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沐天晨似乎有一些急切，伸手拿出手帕便坐到了我的身边，扶起我的肩膀便要替我擦泪水。
“不要你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只知道他此刻的温柔很刺眼，刺痛了我的心：“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哭关你什么事啊？”
“我哪里又招惹你了。我……”看他撇屈的样子，我的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一边糊乱的摸去泪水，一边冲他吼道：“你哪里都招惹了我，你全身上下都招惹了我，凭什么你可以那么自大，凭什么你可以那么高高在上，凭什么老天爷给了你那么多的好东西之后，还要给你这么让人羡慕的亲情，凭什么我就可以一无所有，凭什么老天爷就要收回我的幸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好好好。”正骂得痛快之时，骂得失去了理智之时，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将我紧紧的拥进怀里，他温柔的扶着我的背，像哄小孩儿一样的，一边扶着我头发，一边安扶着道：“是我招惹了你，老天爷他太不公平了，要不，我把我的东西分一半给你吧。我的自大，我的高高在上，我的亲情也都分一半给你，好不好？别哭了，本来就已经很丑了，再哭就更丑了。你……我……”
说到后来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听着这个声音我很安心，烦乱的心一下子慢慢平静了下来，原本宣闹的世界似乎也因为这个声音而安静了一般，到后来我只能零星的听到一些关于，我，你，还是孤儿，没有了家之类的词汇。
可我实在太累了，于是便哭着哭着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