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的夜晚,在灯火通明的城市渲染下显得靓丽非常。各色各样的人流,来往穿梭的汽车,各大商场的灯光映射,将繁华的表面里隐藏的浮躁气息显露出来。
“这里的夜没有家乡的静谧,”理默云心想。他透过汽车的窗户,看向街道两旁的陈列,独自抵达加州·帕里尼亚的他,正准备前往纳斯学院的指定车站。
“唉...又成了一个人,老大去了弗洛斯大学,师兄临时接到任务去了佛罗里达州,”他看了眼手上的地址单,“这玩意儿,全是英文,看得我真费力。”
理默云将单子给司机师傅看过后,就将单子放进上衣的内口袋,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飞驰而去的景色,有些想念他远在家乡的外公了。
终于经过四十分钟的车程,车子到了一个偏僻的车站口。
“这里就是你要找的坎贝尔车站。年轻人,在外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你这样的留学生。”
“谢谢你了大叔。”理默云下了车,背着背包给司机师傅挥手再见。
从外看去,车站表面上有些破败,但是内部的组织结构却很是齐全。理默云预定了前往纳斯学院的动车票,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只是在买票的时候,售票员对他的态度透漏出些许怨气,这让理默云有些奇怪。
他看了看虞子桐送他的手表,已经快要晚上十点了,本该人声鼎沸的车站此时除却他和售票员,整个车站都静悄悄的,让理默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环顾了一圈候车室,找到一处靠窗的位置。收拾好后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有些心悸地偷瞄着四周。
理默云偶然地看向售票员所在的办公室,透过窗子他发现售票员居然也在看着他。他急忙收回视线,不敢再扭头接触售票员的视线,嘴里也不停地念叨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正当他低下头的一瞬间,整个车站的候车室灯光突然熄灭了。理默云整个人一下就怔住了,脑子里翁的一声,成了一片空白,心跳的速率飙升了至少一倍,‘怦怦’的声音仿若要跳出胸膛。
过了几秒钟,等他慢慢回过神来后,背后的冷汗这才如大开的水闸,瞬间渗出。他咽了口唾沫,借着窗外微弱的灯光,看向身侧的候车大厅。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与他平行的座位椅背上,坐着一位精灵般的少女。少女留着晶蓝色的双马尾,右手撑着下巴,轻咬着手指,忧郁地平视着前方渗透进窗户的微弱灯光。
忽然,她踩着座垫慢慢站起身来,嘴里悠悠地说道,“万物兴衰,起始终结,生与死,对于维度意志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也许只是它一时的兴趣。”默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理默云的不远处,看着少女的方向回答了这个无解的问题。
少女听到声音转头看向理默云两人,但是默的出现让她感到了些许惊讶。
“你...”少女看着默的外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久不见,嘉儿。”默有些怀念地看着少女。
少女与默对视了一眼,偏过头去,带着一丝难过的口吻大声说道,“不要叫那个名字,过去的那个傻精灵已经死了,现在我的名字是Miku。”
默微微低着头,有些愧疚。少女接着说道,“你知道我的目的,还将我拉进你的树界...”少女仿佛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盯着默恨恨地问道,“难道你选择了他?”说着少女指着一旁还处在懵逼状态的理默云。
默没有直接回答,但是他的沉默已经告诉了对方他心中的答案。
“好...好好好。连你也也放弃我了是吗?”少女的双眼慢慢溢出泪光,贴着座位的她向后退了几步,扶着一旁的靠背才勉强撑住身形。
“默,如果你要阻我,那么从此,我们恩断义绝,再也不要相见。”
少女的话让默慢慢抬起头,“嘉儿,其实如果理卿当年没有骗你,你已经成为那些人争抢的牺牲品了。我不求你原谅理卿,但是你不要把对理卿的怨恨,转移到理默云的身上。请你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我的选择不会错的,也请你相信那个人。”
少女听着默的话,脑海中想起了那个人的身影,她一直追随着的那个背影,可是一切都成为了泡沫。
整个候车大厅中充斥着诡秘,在一片寂静中,唯有一旁的钟表还在‘嘀嗒嘀嗒’的响着。
少女抬头,冷漠地看向一旁的理默云,“好,我就给他一年时间,如果他不如我意,那么你就将他的解瞳分离出来交给我,由我来选择继承者。”
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女语气中坚决的态度,默顿了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给你一个忠告,纳斯学院中历代的王者继承人和圣者的后代都会将你视作竞争对手,如果你无法与他们并驾齐驱,那么不用我出手,你也活不了多久。”
少女说完扭过身,慢慢走到落地窗边,右手轻轻贴在玻璃上,她看向窗外远处灯光的眼中充满了怀念,“默,你为什么要与那个人赌气呢,如果你没有做出那个选择,我们也不会背井离乡,他也就不会离开,第十三维度也就不会沦陷。”
“嘉儿,身为世界树的我,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时间线,要么在沉默中毁灭,要么在爆发中燃尽一切,而我选择了后者,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少女听到他的话,看向他的脸庞,泪水终于从她的脸颊滑落而下,哽咽着说道,“默,对不起...”
“不,这都是我自愿的,你可以继承我的所有,你就是我的未来,而他...”默看向理默云,“他是我的希望。”
理默云越听越奇怪,“默,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
默没有去接理默云的话,而是微笑着看向少女,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
少女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是理默云的角度却看不到。少女也笑了,也许这一刻是她最开心的时光吧,至少她知道了他的心意。
默手轻轻一挥,空间快速地变换起来。
恍惚间,理默云回到了现实世界,少女和默都已经消失不见,而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位娇小玲珑的小女孩儿,她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喂!本公主叫了你那么久,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会是个聋子吧。”
回过神来的理默云,先是看了看四周的景物,除了售票员消失了之外,现实世界中没有任何变化,这才重新打量起了面前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两侧梳着两只松松垮垮的小马尾,像是狗耳朵搭在两边,而咖啡色的头发却留到了肩膀处。身上穿着一身白纱质地的连衣裙,单手叉着腰,右手指着理默云的鼻子气愤地说着话。
看着小女孩儿的表情,理默云轻轻笑了起来,“你好小妹妹,有什么事吗?”
“你,你才是小妹妹呢,本公主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还有,你那是什么眼神,本公主可是受千万人景仰的圣女,见到我还不请安!”
看着小女孩儿傲娇的模样,理默云感觉到很有趣,像她这种属性的女孩子,在现实生活中可是很少见的。
“那请问公主殿下有何指教?”理默云带着打趣的心态向小女孩儿问道。
“听好了庶民,本公主名叫妮娜·依莎贝尔,”小女孩儿指着理默云,脸上的表情有些得意,“以后你就是本公主钦定的侍卫了,侍奉本公主义不容辞。”
理默云听了这话,饶有兴趣地看着妮娜,“我说,小公主啊,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以后会对你不利?”
“不会,小龙说了,你是个好人。”
理默云表情一下就僵住了,好人这个词在年轻人中可是个贬义词,至少在他们看来是这样,不过理默云想了一下,当个好人也没啥不好的,反正他也不缺异性的关怀。
正当理默云想要拒绝,电车却在这时进了站,“ZNZ168号列车已经进站,请乘客按顺序上车。”
理默云看了一眼窗外的列车,转头对着妮娜·依莎贝尔说道,“我要上车了,我们后会有期吧,拜拜。”
理默云说完拽起一旁的背包就急急忙忙进了车站,也不去看妮娜·依莎贝尔的反应。只是他想到,妮娜·依莎贝尔的反应很平淡,甚至没有去拦离开的理默云。她独自一人拖着几大包的行李,艰难地向着这趟列车移动着。
理默云在检票员审完票后回头看了一眼妮娜·依莎贝尔的方向,看到她也是这趟车,却如此困难的搬动行李,心中动了帮助她的念头。只是心里这样想,身体却没有动,他又看了一下眼身旁的检票员,却发现对方一动不动,似乎眼前的事情对他没有一点触动。正拉着拉着行李的妮娜·依莎贝尔,突然被绊倒在地,她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但是眼眶中的泪水已经满到了边缘处。
理默云见此,心下一横,将背包随手扔在了无人的座位上,跑向了妮娜·依莎贝尔的方向。
到了妮娜面前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最重的两个行李一拉一背,动身时又看到妮娜脚下的一个盒子,随手就准备拿起。
“哎...”妮娜见他想要拿起那个银盒,张了张口,看到理默云拿在手上之后就没有将后续的话说出口,心里却很温暖,“这个笨蛋,那是寒铁陨盒,很重的。”
理默云左手在拿起盒子的刹那间脸色就变了,为了不丢面子,只好强忍着将银盒拿在手中,只是左手换成了右手。他想起了力量强化的能力,左眼的蓝色魔方悄然出现,在妮娜看不到的地方,快速扭转着,理默云嘴中低声说了句“腕力强化”后,这些行李徒然间变得很轻。
只是理默云没有察觉到,守在车门入口处的检票员,眼瞳微缩,心中想着,“这是什么能力,从未见过的瞳术,居然可以加持属性到自身身体上。”
理默云将妮娜的行李放好,在经过检票员的审票后,妮娜也上了电车。等到一切处理好后,理默云这才发现整个车上居然只有他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