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凌书这边刚安定了没多久,卫国那边师父就来信了,让他回去,信上没说什么原因。
凌书和南井以为师父病重,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卫国。
到了黯行会总部,各大长老们或本人或继任人均已到齐。
原来,师父是要将会长的位子正式传给他。
凌书虚惊一场。
继任大典结束后,凌书这个黯行会第二任会长正式走马上任了。
刚接手要处理的事务颇多,凌书准备在卫国长期安顿下来了。
会中的事务虽多,但最头疼的是上悬崖这件事,每次都是南井先上去然后用绳子拉他上去,凌书觉得太麻烦。
而师父不愿意搬下来,凌书也无法。
这天,凌书正忙得焦头烂额,听得下人禀报有贵客到,要见会长,并递上一张令牌,凌书一看,正是黯行会的黯纹令,这个令牌共铸五枚,师父说只有对他极重要的人他才会赠予。
凌书一看,觉得讶异,说实话,这黯纹令他也只在思玄那里见过一次,现下是第二次见。
他也不再坐着,起身便点了几人随他一起往门外迎去。
边走边已问明了来人的情况,说是只有一主一仆两个女子。
凌书来到门外,见两人一马正立于门外,其中一个是一位是气质贵重的嬷嬷,约莫四五十岁,但看起来十分精干,身着一身短打,像个练家子,另外一位女子戴着斗笠,看不出容貌,身型约莫三十左右的样子,身型高挑,气度举止端庄沉稳,大气雍容,一看身份就不同寻常。
凌书也不问二人有何贵干,他不敢怠慢,上来便见礼并自报家门,然后把二人往里迎。这里可是自己的老巢,即便来人意图不轨,他也并不担心。
戴斗笠的女子听说他是黯行会的会长后,原先轻轻搭在一起的双手略略紧了紧,那嬷嬷十分会察言观色,立时便问凌书:“请问黯行会第一任会长呢?”
凌书忙解释:“他是我师父,近日已将会长之位传给了我。”
听到这里,女子的手又松了松。
凌书此时也察觉到对方来找会长可能并不是来找自己,而是要找师父,于是继续道:“二位是要找我师父吗?待二位先稍歇片刻,我派人去向师父通报。”
接着将来人领进了门,因得是贵客,凌书亲自在客厅接待,派了手下之人去询问师父是否相见来客。
戴斗笠的女子和凌书落座,凌书一路走来觉得这二人看自己的眼神颇怪异,他开始生了些防备之心,留了小麂在旁。
等到落座下来,凌书隔着那女子斗笠的纱也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紧盯着他的目光,搞得他十分不自在,他把自己的目光移了移,发现那嬷嬷也正看着自己上上下下的打量。凌书形形色色的女人见多了,第一次被女人用这种奇怪的眼光打量还是第一次,他感觉身体都有点僵硬。
缓了缓,凌书咳了两下正欲问对方的身份,没想到戴斗笠的女子先开口了。
“你有何过人之处?”声音悦耳动人却问得奇怪。
“......我......”凌书被问了个懵,怎么一张口就质疑我的会长能力还是怎么的?
还没待凌书继续往下说,嬷嬷似是又察觉到主人的心意,一连串接着问道:“你是哪国人?今年多大了?会些什么?何时拜师的?平时喜好如何?家中还有何人?有无心仪女子?可曾婚配?”
听到最后两句凌书可算是明白了,这是来给自己提亲了吗?
凌书拱拱手道:“多谢二位的好意,在下已与师父之女定亲,不再做他想了。”
戴斗笠的女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只见她略一示意,那嬷嬷就上前将她的斗笠缓缓取下。
竟是露出一张和思玄几乎一般无二的脸,却又似比思玄还要美上几分,凌书着实吃了一惊,他不由得脱口而出:“思玄。”虽知对方不是思玄,与思玄气质截然不同,但因得太过惊讶还是不由得说了思玄的名字。
来人颔首微笑,“我叫庄姜,思玄是我的女儿。”
凌书弄了个大红脸,原来是丈母娘来了,他忙得起身拜去。
庄姜也受了他一礼。
脑海中的宏开口了,声音竟是颇震惊:“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庄姜没想到我此生有机会能亲见,果然是当事一等一的美人,无人能出其右。”说完全是感慨之意。
凌书在脑海中问宏:“如何有名?”
宏:“庄姜是卫庄公的夫人,当年她嫁给卫庄公时是何等的盛况,世人有诗云‘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正是说这位庄姜的。”
凌书心下恍然,这首传颂千年的诗篇自己自是知晓,如今诗中所描写的美人就站在自己眼前,着实让人感慨。
宏继续道:“然而卫庄公不喜举止皆合礼法,形容大气有度的庄姜,只对娇小可人又活泼灵动不被礼法约束的女人倾心,故而竟在宫中将庄姜一放就是二十余年,据说至死都未宠幸与她。”
凌书心道:原来如此,这是不是就是让我师父捡了便宜的原因。不过事关长辈的事,他从来不敢问,怕逾矩。
这边想着,初见丈母娘的尴尬化解了不少。
庄姜见凌书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又恍然的样子,心知他此刻定是猜出自己的身份的。
正在这时,有人三人已走进厅内,正是师父、南井和思玄。
庄姜一眼就看到了玄,这也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可是,从前的玄仙风道骨,气质斐然,如今却怎得步履虚浮,双目无神,谪仙气质也仅剩了半分。
庄姜红了眼,忙走上前。
还未待她开口,玄先开口了,“你先别急,听我说。”
二人复又坐下,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与庄姜说了。
庄姜此时已不知哭过几次,“所以,这就是你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肯见我的原因吗?我就知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玄点头,“对了,我一直没给你介绍。这就是我跟你常提起的井儿,这是凌书,因着他是黯行会继任人,所以已经跟思玄订了亲。你刚才是不是已经相看过了?如何?”说完一笑。
庄姜:“你都定下来了,我还相看什么?不过这小伙子还算有礼貌。对了,这就是井儿吗?”她微笑看向南井,“这么多年辛苦你一直照顾你师父了。”
南井忙摆摆手,“井儿不辛苦,师娘您别这么说,我能长到如今学到这一身本领,全赖师父。”
闲话不多说,两位长辈共同为凌书和思玄南井订了婚期,然后思玄由庄姜领回朝歌,从朝歌出嫁。
玄自知自己或不久于人生,于是便将婚期订的很近。
凌书最近改为准备婚礼事宜,还好会中事物他已熟悉,所以也不至于忙上加忙。
但最近颇有几件蹊跷事,让凌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都是小事,所以凌书也并未重视,诸如什么仓库走水,烧坏了一些布料和杂物,索性损失很小,再比如,负责修葺事宜的人员在修完仓库后,连着拉了几天肚子都起不来床。
这些事自然不用凌书操心,他只是偶尔听到下面的才闲谈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