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望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坐在自己屋子里,面前还摆放着《南方魔兽图鉴》。
慕北望忽然愤恨道:“老头,算你狠!”
这就是经典的梦引式作画,让目标以为自己睡着,如同做梦一般进入幻境,昨天慕北望进屋看书的时候,就着了道。
慕程风每隔几日就会施展幻境捉弄慕北望,说是捉弄,其实也是言传身教。
如果在幻境中慕北望发现端倪,指出是在幻境中,那么慕程风也会马上终止幻境。
可惜,这一次,他没能识破,还听了这么多东西,被“时间管理”了。
夜晚,慕北望洗漱完毕,站在铜镜前面,伸手摸了摸脖子上一块红绳圆玉,忽然愣了一下。
圆玉是一块墨玉打磨,也有人称呼为玄玉。
慕北望脖子上这一块墨玉质地莹澈,非常罕见。
不过慕北望感觉这块玉好似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加晶莹,已经犹如镜子一般。
晃了晃脑袋,慕北望放下圆玉,以为是光影不同导致自己的错觉。
这块圆玉是跟他身世相关的唯一线索了。
慕北望不是土生土长在蓬莱,他的名字是师父取的。
记忆中,就是师父把自己抚养大,教授自己各种知识,却从未有父母的记忆。
慕程风坐镇蓬莱几十年,几十年间,来过各种各样的五感残疾人士,蓬莱均收留了下来。
不过更多的却是听闻蓬莱传说来寻仙访道,或是追求世外桃源的普通人,出海的人多了,却衍生出了另一种团体——海盗。
蓬莱之主,平时就是持续地施展作画,构筑蓬莱幻境,掌控蓬莱和周边海域。
不过蓬莱之主也不是永动机,不会时时刻刻用精神力去观察整个蓬莱乃至周边海域。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蓬莱之主就会全面覆盖一次,以防有变故发生。
但是,就算看到海盗劫掠,也都不会插手。
世间不平事,本就是规则之中,况且出了蓬莱,也就没有了去干涉的理由。但是,慕北望是一个例外。
慕北望所在的船也是被海盗所劫,当时他还是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婴儿。整个船上只剩他一个人生还,被人藏在船舱甲板里的一个暗格内,躲过了那次劫难。
这艘“死”船在海上随浪漂浮,恰巧经过蓬莱幻境被慕程风看到这一幕,恻隐心起,便破例放了这艘船进蓬莱,带出了慕北望。
当时的情况,不管怎么看,慕北望的父母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仅仅只留下一块一块挂在婴儿脖子上的红绳圆玉。
无巧不成书,慕北望被救上蓬莱的时候,传承画册也做出了继承人的选择,而这个选择,就是慕北望。
这让慕程风也感叹真是上天垂帘他,把继承人都送到了眼前。
这块圆玉也陪了慕北望七年的时间,直到现在,慕北望连睡觉也是佩戴着它。
回忆间,慕北望慢慢的睡着了,不过胸前的墨玉,此时好似更加晶莹,好似有黑光在内流转,不过黑夜里,也没人可以看见这奇怪的现象了。
早晨,慕北望从床上爬了起来,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毕,便前往阁楼正堂学习,从昨天开始每日他要多一个任务,就是构筑传承画册。
不过结果显然还是不尽如人意,慕北望拿起画笔,都感觉胸有丘壑,但是下笔时总感觉脑子空空如也,怎么都落不了笔。
中午草草吃完饭,慕北望便跑出了阁楼,兴冲冲的冲向了苏小白的小院。
苏小白一如既往,正在扎马步,汗水吧嗒吧嗒的滴落在地,自己却眼睛都不眨一下,远看你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慕北望还未进屋就喊了起来。
听见慕北望的叫声,苏小白的父亲苏大强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招呼道:“少爷来找小白的吧,请进请进。”
苏大强名字虽然土了点,穿着也很朴素,不过整个人细细看来还真不土。
他身形协调,身高一米八左右,黑发里已经夹杂了几丝白发,一身黝黑的皮肤,光着的臂膀上看的到强健的肌肉,整张脸如果不是这么黑,应该能算的上异常英俊。
不过他的眼睛被利器所伤早已经瞎了,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叔叔也在呀,正好,我有比较重要的事来找小白商量,对小白有大好处。”
“既然是好事,那小白你快快冲洗一下,随少爷去吧。”
苏大强一副笑脸,对小白催促到,临走时,不为人知地瞟了一眼慕北望脖子上的墨玉。
苏小白和慕北望朝着阁楼慢慢走去,一路上,慕北望把“重影”的事情直接和盘托出,他觉得苏小白一定会答应他,所以没必要躲躲藏藏的。
苏小白得知此事后,却抿紧了嘴唇道:“少爷,我出生草芥,只懂得做粗活,练武也就学会了扎马步,我怕我帮不到少爷。”
慕北望不干了:“谁说你帮不到我,你比我还小一岁,什么活都会做,扎马步这么辛苦的事也能坚持这么久。我觉得你非常厉害,比我厉害太多了,你不行那就没人可以了。”
小孩说的话很普通,甚至比较幼稚,但却触动到了苏小白。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突然认真地说道:“少爷,谢谢你。”
“啊?怎么还谢起我来了?”
慕北望不了解苏小白生活状况,注定了他现在理解不到苏小白的情感。
“小白,到底是啥意思啊,这算是同意当我的‘重影’了吗?”
“嗯,我会比现在更努力,变得强大,以前是为了一句话。”
苏小白说到这笑了笑,坚定道:“以后,小白会一直守护着少爷。”
苏小白的这一句“少爷”已经很自然了,没有了之前的拘谨。
不过慕北望是听不出来了,他也不知道,这一句简单的承诺,对于苏小白来说,意味着什么。
“哈哈,我就知道小白你不会拒绝我的。”
“我们以后就是一个组合了,肯定要起一个名字。”
“要不叫‘白望’?不行,听着像‘败亡’”
“要不‘白北’?还是不行,听着又像‘败北’......”
“少爷,要不就叫‘小北’吧。”
“听着不是很霸气,不过没关系了,就叫‘小北’了吧,哈哈哈。”
两个少年在石板路上越走越远,不过有一个承诺却永远留在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