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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陌生的男孩

毕夏骑着单车,刚出小区,就看到了楚君尧。他穿着运动装和球鞋,双手插在口袋里,耳朵上戴着耳机,靠着墙微曲着一条腿站着。

她怔了怔,不由得停下来。

“是不是觉得很帅?”楚君尧头也没抬地问。

毕夏无声地笑了:“别臭美了!”也许是经过昨晚的告白,她今天再看楚君尧,就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只是感觉到有一些别扭和紧张,不过认真地注视楚君尧,会发现原来他竟然长这么高了。

初中的时候他们还是差不多的个子,但很快他就超过了她,而且势不可当。他有一张比女生还漂亮的脸,浓眉大眼,睫毛很长,鼻翼很挺,厚厚的斜刘海,很像演《流星花园》里的周渝民。不过楚君尧没有那种阴柔的感觉,倒是很阳光开朗。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整齐的牙齿,又很萌。

“口不对心!”楚君尧走过来,“心里一定在对我流口水吧!”

“你能不这么自恋吗?”

“你敢说你一点儿都不动心?”

毕夏顿时语塞。

“考虑得怎样?”

“这才过了多久?”

“已经十六个小时四十三分钟了!”楚君尧抬手看看腕表,苦着一张脸“楚楚可怜”,“昨天晚上我可是一点儿没有睡着,你看,我的眼袋都出来了!”说着他就凑过去。

毕夏被他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赶紧躲闪,又四下看看:“你怎么这么无赖?”

“你有没有同情心?”楚君尧吸吸鼻翼,“我可是一大早就过来了……腿都站麻了!”

“那……你吃早饭了吗?”毕夏不由得放软声音。

“好饿,请我吃早饭吧!”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干吗这么早……”

“因为心里很害怕!”楚君尧深深地望着她,“因为害怕你会不理我,因为害怕你会给我不好的答案,因为害怕你会离我更远!”

毕夏在他温柔的声音里像是受到了迷惑,一时怔怔的。

“我不想让你为难,可是我怕我不为难你,我们就永远只是朋友!毕夏,在我越来越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就越来越害怕会失去你!”

“做朋友不好吗?”毕夏不由得问。

“不一样,朋友可以有很多,但喜欢的人只有一个!我想要做那个唯一的一个!”

“别逼我!”毕夏烦恼地垂下眼,“楚君尧,我还不清楚……”

“算了!”楚君尧急急打断她,“就知道你没有好话,我还是不要听了!就再给你时间考虑吧!再想想,再认真地想想……不过请吃早饭的事就不用想了!”说着楚君尧就抢过她的单车。

“你干吗?”

“我今天没骑车。”

“为什么?”

“因为……想这样!”楚君尧朝后座上努努嘴。

毕夏无奈地笑了笑,坐到了后座上。以前他也多次载过她,可是这次她的心境好像有些不同,她轻轻揪着他一点儿衣服,心怦怦地在跳。她没有想过在高中时期谈一场恋爱,在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里,计划的是十八岁上大学,大一就要过英语六级,大二就要过托福,大三要考研究生,大四就要通过司法考试。她还有很多的计划,要念的书、学的科目、参加的考试……但唯独没有想过要去谈一场恋爱。她觉得那些都是小女孩的心思,幼稚又不成熟,一场爱恋走到毕业就是分手,留下的不过是伤痕而已。可是,楚君尧突然的告白,就好像在她心里丢下了一颗石子,荡起的波纹让她平静的心乱了。

毕夏微微地仰起头来,看着渐渐明晰的天空,作为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之一,这座城市总有着最蓝的天和最繁盛的云朵,那些笔直的栾树,还有划过天空的鸽子,就好像特效一样,在她心里缓缓地放大。

其实心里是开心的吧,开心能够在这样的早晨和楚君尧一起上学,开心能够听到他说“喜欢”的话,开心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楚君尧的目光就像是藤蔓,缠绕着她;又像是水,温柔地浸润着她;还像是柳絮,轻轻地拂过她的心……

一个急刹的时候,毕夏向楚君尧撞了撞,她下意识贴着他的背紧紧地揽住他的腰,而楚君尧的身体也是倏然僵硬了下。

“刚……刚有个人闯红灯……”楚君尧的声音也结结巴巴了。

毕夏松开手,羞涩地“哦”了一声。

“喂,抓牢点儿,不守交通规则的家伙很多!”楚君尧强势地说。

“放我下来!”

“这还没到学校呢!”

“让同学看见了会瞎说……”

“会说什么?难道以前你没有坐过我的单车吗?”

毕夏咬咬嘴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有什么不同?”

“……会别扭。”

“嘎”的一下,楚君尧捏住刹车,脚撑住地面停了下来。毕夏慌乱地跳下车,眼睛看向一边。

“至于吗?”

“……”

“至于别扭成这样?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像以前一样不就行了?”他突然间有一种摔倒的感觉,摔得灰头土脸,丢脸极了。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当他把一颗火热的心坦白地放到她的面前时,他看到的是退缩和闪躲。这真的伤了他的心,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对不起!”毕夏轻声地说,“楚君尧,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不知道怎么来处理这种事,别人我可以直截了当地拒绝,但对你……我怕失去你这个朋友。因为是你,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

“这就是答案吗?”楚君尧苦涩地望着她。

“马上要考试……”

“别跟我提考试!”楚君尧厉声打断她,“考试和喜欢我这两件事有冲突吗?”

“会让我分心!”毕夏抬起头看着他,她声音微颤,眼里蓄上泪来,“我只想平平静静地度过高中生活,我只想全力以赴地迎接高考,我也很想心无旁骛地度过青春期。楚君尧,学生时代的感情有结果吗?就算喜欢得轰轰烈烈,也只是一把火,烧过就过了。”

“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你觉得我幼稚、冲动,喜欢你只是一时的?”

“初恋不会有结果的。”

楚君尧苦涩地笑笑:“我应该说你成熟还是说你悲观呢?还没有经历过就已经预感到结果,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只是不相信我们的未来。”毕夏垂垂眼,眼泪滑落下来,“楚君尧,也许我们做朋友会比做恋人更加长久。”

楚君尧忧伤地望着她,他抬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泪,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现在的我真讨厌自己只有十七岁,因为十七岁的感情在别人眼里都是可笑的,都是不成熟和盲目的。”他默默地把单车还给毕夏,“别哭……我会心疼的。”

毕夏看着楚君尧的背影,他的肩膀微微塌下来,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毕夏坐在座位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的脑海里闪现着这些年和楚君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一起做功课,一起参加竞赛,一起互考问题……郊游的时候他总是不由分说地抢过她的背包;吃饭的时候总是记得替她除去葱花和花椒;玩闹的时候会由着她在他手臂上胡乱画画;打游戏时会让她跟在身后护着她;生病的时候,去她家里看望她;在她考试忐忑的时候,摸摸她的头说加油;下雨的时候,把伞塞到她手里,一个人冲进雨中;节日的时候嚷着要她送卡片……

他们有那么多点点滴滴,她从来没有去细想和整理过,但现在觉得和楚君尧在一起竟然有这么多的回忆。

楚君尧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男生,他总有很多的主见也总是很积极乐观。虽然他们一直在成绩上不分上下,但只有她知道,楚君尧一直在让着她。评选“三好学生”的时候、竞选班干部的时候、要参加市里的活动拿名次加分的时候,他让了很多的机会给她,因为他知道,她真的很在意这些,名次、比分、认可。

有一个脑袋在她面前放大,她吓得低呼一声,定睛一看,是黎允儿。

毕夏瞪了黎允儿一眼:“一大早就要演恐怖电影吗?”

“你这是在神游吗?”黎允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把书包往桌上一拍,毕夏感觉自己都跟着震了震。

毕夏把书本翻了一页:“吃早饭了吗?”

“对哦!”黎允儿自言自语一声,从书包里拿出一盒牛奶和面包,站起身走到姚元浩的桌前。

“看你今天匆匆忙忙的,没吃早饭吧?”黎允儿对姚元浩说。

周围的人一片嘘声,黎允儿瞪他们一眼。

“好温馨呀!”有人用夸张拖长的语气说,“这是爱心早餐吗?”

毕夏转过身,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黎允儿。

姚元浩停顿一下,迟疑地看着黎允儿。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所有的人都对这样的场景既好奇又激动。

“我可没下毒!”黎允儿大大咧咧地说。

姚元浩还在迟疑,黎允儿有些生气了,干脆把牛奶和面包往他桌上一顿:“别像个女人一样扭捏,不就是个早餐嘛!”

毕夏垂了垂眼,她想起楚君尧今天也没有吃早餐。

黎允儿坐回座位上,气鼓鼓地说:“不是做朋友吗?就这样对待朋友的善意。”

毕夏看着她噘嘴的样子,朝身后看了一眼,姚元浩的脸红得跟火烧云一样,但他默默地拿过牛奶,把吸管打开……周围的人都注视着他,虽然只是递一盒牛奶,但在他们看来是多么“别扭”的一件事,这里面有很微妙的含义,就像夏日里要探出墙头的花朵,不管不顾。

毕夏开始羡慕起黎允儿来,她根本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根本不去想未来。在她眼里,只有今天,今天她想要做什么,今天她的心情如何。而今天,她就是想要给姚元浩递一份早餐,她递了,哪管别人怎么猜,怎么想。

“你得让人家慢慢适应你的风格。”毕夏笑了笑,“对姚元浩来说,你攻击性太强了。”

“那是不是先要迂回试探,再欲拒还迎?拜托,这可不是苦情戏。”

毕夏“扑哧”笑出声来:“你真的喜欢他?”

黎允儿转过身认真严肃地看着她:“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

毕夏撇撇嘴:“我打赌就三分钟热度!”

黎允儿不屑地叹口气:“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真爱!”

“走到最后的才是真爱,之前的那些,都是——胡闹!”

“你真是超、超、超现实主义!”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不过十六岁而已,你能保持这样的冷静理智,简直就是怪人!”

“我就理解成赞美吧!”

“嘁!”黎允儿悲愤扫她一眼,“我怎么就和你做了朋友?”

“这应该是你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前面的孟欧转过身:“吵死人了!还让不让人看书?”

黎允儿抬脚就朝他的椅子踹两下:“你就不能在前面当个‘死人’?”

虽然跟黎允儿争论了“关于十六岁的恋爱到底是不是真爱”,但只有毕夏知道,她其实是没有勇气。她不想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变,不希望自己的学习被其他事影响,她在拼命地躲闪着什么。她想要理智,想要克制,她现在却是心乱如麻。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黎允儿被英语老师喊去抽背功课,毕夏就独自回家了。

“又不是小学生了,还要一个个地到老师那里背课本,真是笑死人!”黎允儿嘟嘟囔囔地说,“喂,作为好朋友,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办法?”

“那就好好背诵!加油!”毕夏冲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该不会是跟楚君尧有约了吧?”

毕夏停顿一下:“我干吗约他?”

黎允儿笑笑:“不知道你现在是‘话题女王’吗?神秘的告白者,加上楚君尧这个白马王子……小心后背中冷箭哦!”

“管好你自己吧!”毕夏停顿一下,“楚君尧是白马王子吗?”

“虽然我对楚君尧评价一般,但客观公正地说,他确实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花样美男之一。不过姚元浩是以气质取胜!”

“噗!”正在喝水的毕夏一口喷出去,“姚元浩?”

“他是我的了!”黎允儿白她一眼,“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我跟你眼光不同。”毕夏赶紧挥挥手,“先走了。”

毕夏在取单车的时候看到楚君尧也朝这边走过来,心里一慌,手上开锁的速度加快,然后低着头垂着眼,迅速地朝校门口逃去。

毕夏刚想要骑上单车,感觉身后被人拖住,她心里一急:“别这样,楚君尧,老师同学都看着呢!”

“你是毕夏?”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毕夏怔了一下,转过身,是一个陌生的男生。在校门口强烈的灯光下,她看清了他,个子很高,平头,皮肤黝黑,穿着蓝白相间的衬衫,他的手正拖着她的单车后座。

毕夏诧异地点点头:“你找我?”

“我有事跟你说,跟我走。”男生不由分说地说。

“你到底是谁?”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男生有些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如果你想在这里谈,也可以。”

毕夏看了一眼四周正在议论纷纷的同学,默默转身:“那走吧。”

男生走在前面,毕夏推着单车走在后面。她在记忆里仔细搜寻这个人的影子,但丝毫没有头绪。她想起黎允儿的话:小心后背中冷箭。难道是因为楚君尧?她甩甩脑袋,被自己荒诞的念头逗笑了。

男生看上去敦厚、内敛,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在学校里应该属于踏实勤奋的那种学生。所以毕夏并不怕他,也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好的事。

男生走到一个巷子处,突然出声冷冷命令道:“进去。”

毕夏朝着巷子里看了一眼,里面灯光昏暗,僻静空荡,而这个时间段,就连这条马路上也鲜有行人,她心里有些害怕,想要骑着单车离开,但突然间男生抬手抓住毕夏的手腕,吓得她一个哆嗦,单车“哗啦”摔在了地上。男生大力拽着她往巷子里一推,她踉跄得差点儿摔了进去。她心里充满懊恼,看来这个男生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因为长着一副纯善敦厚的模样,害得她放松了警惕。

“你到底是谁?”毕夏在心里让自己镇定一些。

她渐渐察觉到了真正的危险,从巷子深处又走过来两个男人,他们一步步逼近,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可是从巷口那边又过来一个男人,他堵在那里让她无处可逃。显然,他们早就计划安排好了。毕夏开始感觉到害怕,她用手扳着箍住她手腕的男生的手,带着哭腔问:“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想干吗?”

男生把她的手朝身后一反剪,她整个人就被制伏,根本没有办法动弹。毕夏手肘疼得厉害,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先把她捆起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强硬扳过毕夏的下巴朝她嘴里堵上一块布,防止她喊出声来。

男生迟疑一下,毕夏使劲挣扎,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快点儿,一会儿有人过来了。”男人催促道。

“还是不要了……”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说,“说好了只是假装吓吓毕总。”

“别害怕!”男生沉沉地对毕夏说,“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因为我们的工友在工作的时候出了事故,但你爸爸却不拿钱出来救治,那个人躺在医院里快要死了。”

毕夏身体一顿,心里却放松下来。男孩的声音跟他的人一样,沉稳敦厚,有一种让她信任的感觉。虽然她不明白父亲究竟做了怎样的事,但她知道,面前的这几个其实不算是坏人。如果真的想要绑架她,他们会把她带到更隐蔽的地方,他们好像连辆车都没有,怎么把她带走?他们只是想要暂时控制住她,然后逼父亲拿钱救人。

她想要说话,可是嘴巴被塞了布条,只得呜呜呜地发出声响。

“你要说话?”男生问。

毕夏使劲点点头。

“那你不许喊!”

毕夏再使劲点点头。

他们几个人使了眼色,刚想要松开毕夏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骑着单车闯了进来,他直直地冲进来,撞倒一个男人,自己从单车上跳了下来。

毕夏借着清冷的灯光,看清了,那个人是楚君尧。她刚想要阻止他,但楚君尧已经跟那三个人打成一团,他就像头愤怒的小兽龇牙咧嘴地横冲直撞,但到底是一对三,楚君尧很快被一个人从身后抱住腰,他使劲挣扎,脚胡乱地踢来踢去。另外一个男人一把抱住他的脚,拼命地摁住,他正前方的男人四下里看看,然后从旁边捡起一块砖就要拍下去。

毕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的眼泪汩汩地涌出来,却只能含糊地发出呜呜的声音。电光石火间,她听到男生喊了一句:“不要!”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拦在了楚君尧的面前。举砖的人也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住了,他已经收了力,但砖头还是拍在了那人的头上,时间在那一刻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而那个拦在楚君尧面前的人慢慢地抬起头来,毕夏认出了她,是那个“魔教教主”。

她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站定,她抬手想要摸摸自己的头,殷红的血在毕夏的惊恐里顺着她的脸淌了下来。

所有人都傻了。

男生松开了毕夏,毕夏一把扯下嘴里的布条,与此同时,楚君尧也挣脱开来,他扶住沈冬晴的肩膀,颤声问:“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挥砖的男人突然间一拍大腿,号啕着蹲了下去,“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他在医院里快要死了!”

男生看了吓傻的毕夏一眼,用力撕开衬衫的一角,给沈冬晴包扎头部的伤口,非常镇定地说:“先送你去医院。”

楚君尧慌乱地掏出手机来:“110吗?我要报警……”其他人都没有动,倒是沈冬晴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笃定地说:“他们不是坏人!”

“别!”毕夏对楚君尧说,“不要报警,他们真的不是坏人。”

“可是他们……”

“是我爸欠他们的钱。”毕夏深吸一口气,“先送她去医院吧。一会儿我就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男生停顿一下:“我们只是想让你给你爸打个电话,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

毕夏点点头:“别担心,我不会跟我爸说什么的。”

毕夏看了沈冬晴一眼,转身走的时候,楚君尧在她身后跟了上来:“你没事吧?”

毕夏挤出一丝笑容:“楚君尧,今天谢谢你!谢谢你为我这样奋不顾身。”那一刻的楚君尧,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帅气。

楚君尧也笑了:“真没想到遇到这种事你还能这样淡定!没事就好!我先送她去医院……”楚君尧回头看了一眼沈冬晴,他没有想到沈冬晴会突然出现,更没有想到她会不顾一切地救他。

毕夏急匆匆地骑着单车回家,进门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了进去。

“我的乖孙女回来了,饿了吧,奶奶给你拿吃的!”奶奶笑着对毕夏说。

毕夏从她身边跑过去:“不吃了。”

“这丫头今天怎么了?风风火火的。”奶奶跟在她身后狐疑地自言自语。

“爸!爸!”毕夏推开书房的门,没有人,又推开卧室的门,还是没有人,咚咚咚地下楼,果然父亲在楼下客厅品茶,桌上摆着的是价格不菲的茶具。他正把头一遍水倒掉。

“爸,爸!”毕夏冲到父亲面前,“快给我钱。”

“你要钱干吗?”父亲狐疑地问。

“救人!”

“说清楚点儿,你要钱做什么?”

“爸爸,”毕夏严肃认真地说,“你们工厂是不是出了事故?现在有工人在医院?”

毕清军端起骨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你怎么知道的?”

毕夏皱皱眉,脱口而出:“爸爸,您怎么可以这样?别人在医院里急需救治,您却还坐在这里心安理得地喝茶!您也是从劳动阶层起步的,怎么可以拿出资本家的做派?”

“毕夏!”父亲把手里的茶杯一顿,“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回来就在这里嚷嚷,平时不是很乖巧懂事的吗?公司里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别在这里掺和了!刚下晚自习吧?让奶奶给你做点儿吃的。”

“我吃不下!”毕夏大声地说,“有个人在医院里危在旦夕,他会死的!”

“跟你说了这些事你别管!”

“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们父女怎么回事,吵什么呢?”奶奶赶紧过来打圆场,“有话好好说!”

“奶奶!”毕夏委屈得眼泪落了下来,“您来评评理,爸爸现在见死不救!”

“到底怎么回事?”奶奶自然是站在孙女这边,拉住毕夏,质问自己的儿子。

“妈,是公司的事!”毕清军看女儿一眼,“你怎么知道的?他们找你了?这伙人真是……”

“他们没找我!是我认识的人跟我说的!”毕夏顺口就撒了个谎。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已经先期支付了一些医药费!是他们自己操作不当出现了事故,现在还要狮子大张口地要求赔偿。给报社打电话,又找电视台,他们闹来闹去无非是想多要钱!由着他们闹吧,要是我这次妥协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更难收场!”

“可是现在那个人真的需要钱救命!”毕夏扬声说。

“现在就等劳动仲裁吧,判了该我给多少我就给多少!”父亲沉沉脸,“这些事你一个小孩子懂多少?别听风就是雨!”

毕夏咬了咬唇,放低声音:“爸,求您了,先救救他吧!不管谁的责任,现在救人要紧!”

“他们自己会想办法的,这个钱一给出去就没完没了了!”

奶奶想了想,说:“小夏,你爸说得也有道理!这件事还是按照法律程序来,该你爸出的钱你爸一定会出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奶奶!”毕夏心里一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去吃点儿东西吧!”奶奶想拉着毕夏走。

毕夏挣开奶奶的手,哀求地望着父亲:“爸,您公司的事我真的不懂,可是我只知道那个人也是别人的儿子,如果他有意外,他的父母会伤心!您想想,如果是我出什么事了,难道你们会不着急难过吗?”

“女儿,相信爸爸会处理好的!”父亲缓和气氛地微微笑了笑,“很晚了,快去……”

“爸!”毕夏跺跺脚,“您一直教我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可现在的您,真让我失望!”

“有你这样说爸爸的吗?”父亲腾地站起来。

毕夏迎着父亲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难道有钱就能为富不仁吗?”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毕夏的脸上。

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惊呆了,父亲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扬在空中的手,他还在怀疑这个耳光是他打下去的吗?毕夏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她,她一直伶俐乖巧、独立懂事,是他的心肝宝贝。可是刚刚他真是气坏了,一抬手就打了过去。

毕夏捂着自己的脸,她的脑子里想起了《1Q84》里的话:不管喜欢与否,我们已置身于1Q84年。空气变了,风景变了,规则也变了。是的,她来到了一个成人的世界,她不再以一个孩子的目光简单地看待这个世界,也不再以完全信任的态度看待自己的父母。她看到了父母身上那些让她鄙夷的地方,他们不再是完美的了。

这种长大,太过残忍。

她多么希望自己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可是现实慢慢撕开了温情的一面。

“你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奶奶紧张关切地拉住毕夏的手,察看着她的脸,“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毕夏噙着眼泪,愤然地看父亲一眼,转身朝楼上走去。

她回到房间,开始翻找自己的压岁钱。从她十岁开始,父母就去银行给她开了一个账户,让她可以把压岁钱存起来自己支配使用。她看了看上面的数字,攒了两万多块,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但父亲态度那么坚决,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拿着存折准备出门,母亲在门口喊住她。刚才沈梓瑜已经听到这父女俩的争吵了,但在教育的问题上,他们夫妻是保持一致的,不会干涉对方教育孩子,更不会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你这么晚去哪儿?”

毕夏垂垂眼。

“这种事哪是你能解决的!妈妈送你去!”沈梓瑜说。

毕夏嘟嘟嘴,心里后悔刚才没有去求母亲。平日里她还觉得父亲比母亲好说话,但原来父亲固执起来真是不可理喻。

坐在车里,毕夏还在生闷气,也不搭理母亲。

“还疼吗?”

毕夏不吭声。

“虽然爸爸打人是不对,但你今天对待爸爸的态度也有问题。”

毕夏别转脸看窗外。

“你一向不过问这些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谁给你说的这些?”

毕夏吸吸鼻翼。

“毕夏,你还小。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滥用你的同情心只是会被人利用!”

毕夏不由得打断母亲:“那有多复杂?在你们大人眼里,处理问题就要考虑那么多利益和利害关系吗?我只知道那个人是爸爸的员工,他现在需要钱救治!”

“其实你爸也是赌着一口气!”母亲淡淡地说,“要不是他们去报社,去找电视台,天天闹来闹去,你爸也不会这样。”

“资本家!”毕夏嘟囔了一声。

“就算是资本家,他也是你爸!”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母亲让毕夏留在车里,说“妈妈去谈,你别管了!”

“妈——”毕夏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行了,妈妈向你保证一定会交齐手术费和住院费!”沈梓瑜知道她上去是要谈判,她不希望女儿看到这样针锋相对的场景。她可以拿出钱来,但一定是要他们答应一些条件。

毕夏心里也隐约知道这些,但这已经是父母最大的让步了。至少那个人会得到救治,怎么谈她已然无能为力。

毕夏看着母亲走进医院,她摸摸自己的脸,刚刚不觉得,现在才察觉火烧火燎的一片。在看到那个威胁他的男生经过车前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地下了车。

“那个……”毕夏停顿一下,心里有些歉疚。虽然她让父母拿出钱来了,却不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男生停了下来。

毕夏走到他面前:“我妈妈来了。”

“嗯。”

“我没有办法说服他们……”想到那个男人绝望的哭泣,毕夏心里就难过极了,“那个人现在没事吧?”

“如果做了手术,会活下来吧。”

“他多大?”

“二十六岁,刚刚结婚。”

毕夏咬咬嘴唇:“我替我的父母向你们道歉。”

“其实我们并不是想要敲诈……但对于一个贫困的家庭来说,只是希望能够多一些赔偿。”

“我能理解!”毕夏急急地说。

男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今天,对不起!”

“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伤害我,我怎么可能站在这里?”

“你跟你父母不一样。”

“也许他们只是站在商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即使明知道父母这样做有问题,但毕夏还是下意识地维护着父母。

男生无所谓地笑笑:“你的朋友已经回去了。”

毕夏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楚君尧和“魔教教主”。她认得那个女孩,但除了这个绰号,她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陆怀箫。”

毕夏微微一笑:“我叫毕夏。”

“我知道。”陆怀箫停顿一下,轻声地说,“我也是从你们学校毕业的。”

“啊?”毕夏诧异得瞪大眼睛,“那你……”耀华中学的升学率可是百分之百。

“我不是没有考上。”陆怀箫停顿一下,“我更需要一份工作。”

“可是学校有助学贷款,有奖学金。”

陆怀箫笑了笑:“那些只能让我念书,却不能照顾家里……你不会懂的。”

陆怀箫转身朝医院走去,毕夏看着他的背影,心生同情。他应该有更好的前程、更好的命运,但现在他不得不辍学在工厂里打工。

耀华中学里不是没有贫困生,但他们好像是两个阵营里的人,没有谁要跟毕夏做朋友,她也没有想过要和那些人做朋友。她只是在父母的庇佑下,幸福而平静地过着自己的高中生活。十六岁的她,最大的烦恼只是做不出数学题来——而面对陆怀箫那沉毅的表情,她真切感觉到了自己的幼稚。

母亲出来的时候,没有跟她交代谈判的过程,她只是摸摸女儿的头:“别担心,那个人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要和你爸爸赌气了。”

她沉默地看着天空,那些墨黑色里,繁盛的枝丫横陈过去,就好像狰狞的手在夜色里张牙舞爪。有些冷,有些说不出的畏惧,还有……深深的凉薄。她根本恨不起那些差点儿绑架她的人,也许在她不是黑就是白的单纯世界里,终于明白了有一段灰色的界限。

十六岁的成长,她好像置身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青春期带来的悸动和感悟,让她迷茫、困惑,无可奈何。

沈冬晴刚走进楼道,就看见裴雨阳坐在台阶上。

“你是不是天天做贼……”裴雨阳不耐烦地站起来,抬眼看到她头上的纱布和校服衣领上的点点血迹,怔了一下:“被人发现了?”

沈冬晴抓住书包带子,心里紧张得要命。她对裴雨阳有着说不出的害怕,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在家里跟父母的关系很紧张。一旦他在家,好像随时都会引爆炸弹,要炸得天翻地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父母吵。他们让他别打冰球专心学习他不愿意;他们让他上补习班他不愿意;他们给他请家教他不愿意;他们让他早点儿回家他不愿意;他们让他别跟社会上的人交朋友他不愿意……总之好像只要是父母交代的事,他都是一股脑儿地反对。

他嚣张跋扈的气势,给她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又是什么事?”沈冬晴低低地问。只要他在这里准没好事,不是让她扔衣服下楼就是去偷拿他的摩托车钥匙,要不就是替他抄作业或者打电话给某个女生……

裴雨阳看着她怯怯的样子,不耐烦地说:“你今天是不是做贼被人发现,挨打了?”

“我不小心摔倒了。”

“别说废话!摔倒能摔到头顶?”

“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桌角。”沈冬晴的脑海里想起她拦在楚君尧面前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真的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她本来是想问楚君尧要照片来着,一路跟着他出校园,却始终没有勇气,并且她发现他跟在毕夏的身后。她的心就像被推了一把,撞开了一个洞,满满的全是疼。早就知道的,像楚君尧那样耀眼的男生怎么会注意到她呢?

她却把开学第一天穿的那条裙子视若珍宝地收了起来,那是她和楚君尧的第一次交集,他是她在这个学校遇到的第一个人。她总是会偷偷地注视着楚君尧,看他拿着相机拍照,看他在篮球场上打球,看他和朋友们玩闹,看他静静地穿过校园……

她喜欢上《灰姑娘》这个故事,也许她就是灰姑娘,而楚君尧是那个王子。只是渐渐地明白,她不是灰姑娘,而是美人鱼。她要把对王子的喜欢永远地埋藏起来,因为王子已经有了意中人。是毕夏吧。他常常出现在毕夏的身边,他们站在一起好般配,一样明媚,一样优秀。而她呢?她卑微如尘。

“说实话!”裴雨阳恶狠狠地说。

沈冬晴沉默一下。她跟在楚君尧的身后,看见他和那些人打了起来,她不知所措,当那个人举起砖头要拍下去的时候,她本能地就冲了上去拦在了前面。砖头砸下来的时候她很害怕,可是看到自己流血的时候她很庆幸,因为不是楚君尧受伤。

楚君尧送她去了医院,他跟她说:“你是不是疯了呀?那个是砖头,又不是馒头!”提到馒头的时候,她的心疼了一下,她知道他清楚“魔教教主”的由来。她轻声地说:“你能不能再替我拍一些照片?不用拍我,只要学校的照片就好了。”她不想让他觉得欠着她。

“你这个人是不是欠揍呀?”裴雨阳觉得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她非要挑战他的耐性吗?

“我不想向你解释。”沈冬晴抬起眼来,裴雨阳怔住了。他看到她眼里蒙蒙的泪光,看到她倔强的脸上的哀伤。

“有必要让自己可怜兮兮的吗?”裴雨阳不屑地问,语气却软了下来。

沈冬晴朝电梯走去,裴雨阳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那个……给我把充电器扔下来,我今天不想回家。”

沈冬晴深吸一口气:“你今年是十七岁还是七岁?怎么一点儿都没有长大?只会用战斗的方式证明你的存在感吗?你以为让你学习、让你回家是害了你?长到这么大还能得到父母的庇护,你应该感到高兴、感到庆幸,你要是我的孩子我早把你扫地出门了!”

裴雨阳一口血要喷出来:“你的孩子?我看你真是欠揍!”说着裴雨阳的手举起来,沈冬晴吓得缩缩颈项。

裴雨阳把手放到脑后,顽劣地笑笑:“怕我打你?看在你今天已经挨过打的分上,我暂且给你记下——我可不是好惹的,女人我也照样打!”

沈冬晴狠狠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电梯。

裴雨阳看着她的背影,“嗤”一声:“脾气倒还挺大!什么你孩子……”

直到电梯门关上,沈冬晴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她蹲下去,缩在电梯的角落里,把头埋在膝盖里潸然泪下。她想家,想父母,想朋友,想乌石塘村……那种孤独和忧伤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她努力让自己坚强,努力去面对这样的境遇。可是她的心,真的好难过。

她没有想过要靠近,因为那里太远了,她望尘莫及。

没有跨出一步,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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