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曦回到暖曦阁,带着楚玉昭上了街。
将军府不缺银两,光是皇上的赏银就不少,楚玉昭正是小孩子爱玩的年纪,虽然平时也会上街溜达,但毕竟是小孩子,出来玩哪有嫌时间长的。一路上,楚玉昭牵着楚凝曦的手,这摸摸那看看,遇到相中的,楚凝曦就让卖家包起来,后面的小厮就会递上银两。楚玉昭买的开心,可苦了后面的小厮,左一个有一个,抱的满满的,后来还是分出来一人回府里取的马车,运回去了一趟。
逛到下午,楚凝曦和楚玉昭才往府里走,和出来时不同的事,回去时候是坐马车回去的,楚玉昭累的在马车上就睡着了,到了将军府,楚凝曦抱着他下了马车,送他回了他的阳昭院,吩咐婢女照看好。回到暖曦阁把裙子换下,穿了一身利落点的衣服,带上带面纱的斗笠,从后门出了府。
刚和楚玉昭逛街的时候,楚凝曦从卖家的嘴里得知,城西有个黑市,专门买卖奴隶。只不过,王城官员的府里很少会有人去买那里的奴隶,他们府里能进的人必须是知根知底的。像这种黑市里的奴隶,来历不明,只有哪些黑心肝的官家子弟买回去虐玩,玩够了就扔进乱葬岗。再或者就是暴发户,没有门路买合适的下人,就去黑市捡漏,万一遇到好调教的就买回去试试。
现在,楚凝曦要去的就是这个黑市。
黑市位置偏僻,左拐右拐好几个弯才走到地方,看起来和其他巷子一样,就是在每户的院门边都插着几面巴掌大纯色的旗子,有红蓝绿三种颜色,不同深浅。整个巷子像是过节一样五彩缤纷。好不喜庆。
卖小玩意的店家自然是买不起奴隶,也不知道这旗子得意思。楚凝曦看了一圈,每户门前得旗子都不一样,便挑了其中门口旗子最多的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就有动静打开了门,一个瘦瘦巴巴的老头开了门,这老头一身步衣,看上去很朴素的样子,一张嘴却漏出几颗金牙。
“呦,姑娘有何贵干?”
“来你这,当然是买‘东西’了。”楚凝曦双手环胸回答到。
一听楚凝曦这话,这干瘦老头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姑娘里面请里面请!老朽名叫赵吉,他们都叫老朽吉老,姑娘不嫌弃也可以这么称呼,咱们昨天刚到的货,姑娘想要哪种类型的呢,老朽带姑娘去看。”
面纱下,楚凝曦嘴角抽了抽,基佬?这名字可真是。。。看起来这老头不像有这种取向的人啊。。
“没什么要求,都带我看看吧,顺眼的就行,银子,管够。”楚凝曦从怀里掏出碎银扔进吉老手中,“这是你的辛苦钱,走吧。”
吉老乐的更欢了。把银子装进兜里,带着楚凝曦往后院走去,收了银子,这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到了后院,院子里除了一排排用黑布盖着的箱子状的东西。没有其他。零零散散站着或坐着几个大汉,面目狰狞,一脸的不耐烦,老头走在前面,张罗道:“快快,起来干活了,这位姑娘要看看货。”
这几个大汉起身走到黑布旁,把黑布拽了下来,楚凝曦这才看见,这黑布下是一排铁笼,像前世的宠物店一样,每个笼子里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人,被绑住手脚,堵住嘴,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没换了,破破烂烂得,更有一些,连件棉衣都没有,漏出来的皮肤冻得通红,笼子里大部分人都奄奄一息蜷缩在一角。
“你这货,不少啊。”楚凝曦看了一圈,对吉老说。吉老一听,骄傲的抬起头,“那当然,姑娘,这一条街上,不是老朽吹,我吉老说第二,没人能称上第一。看见门口的旗子了么,整条街上,就我吉老的旗子最多!”
“哦?这旗子还有什么意义吗?”
“这旗子呀分红蓝绿三种颜色,红色代表女人,蓝色代表男人,绿色代表十岁以下的小孩子,颜色越深,代表年纪越大,旗子越多代表货越多。若是有特殊品质的,旗上就会标上一朵花。”吉老说话间,这金牙若隐若现。
楚凝曦心下了然,看向吉老,调侃道:“嗯,知道了,对了,你牙不错。”
吉老更骄傲了,楚凝曦仿佛都看见他的尾巴都翘上了天,“姑娘眼光真好,老朽这牙是特意拔了之后镶上去的,这整条街上,只有老朽的金牙分量最足!。。。”
楚凝曦嘴角抽搐的都酸了,见这吉老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赶紧打断他,“我还是先看看货吧。”
吉老回过神来,“哦,对,姑娘这边请。”
吉老带着楚凝曦从最边上的笼子一个一个看过去,笼子的黑布被掀开,笼子里的人被阳光晃得刺眼,没有了黑布的遮挡,刺骨的寒风吹了过来,他们蜷缩的更紧,睁开眼睛看向吉老和楚凝曦,有些人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因为被堵着嘴发不清楚声音。
往前走了一段,楚凝曦挑了两男两女,看起来都是十几岁,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又往前走,看见了一个不同的男人,男人约莫四十几岁,身材消瘦。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蜷缩在笼子一角,只是随意的躺在那,闭着眼睛,呼吸微弱,楚凝曦看向他的手,骨节分明,右手食指上还有茧子,这明显是练武之人,男人的小腹处衣服却裂开了,楚凝曦心下明白,又点了一下这个男人。
吉老赶紧拦住,“诶呦姑娘,他这身子骨干不了活的,这边有年轻体壮的,您看看这个!”
楚凝曦摆手:“不用,我就要这个。”
吉老只好作罢,让人把男人拖了出来。楚凝曦拿出钱袋,“结账吧。”
吉老眼珠子转了转,“姑娘,这四个年轻的,一百两一个,这瘦子老朽算您六十两,一共是四百六十两。”
楚凝曦回头看吉老,声音变冷:“吉老,我是第一次上你这来买东西,不是第一次买东西。我看起来像是傻子吗?”
“诶呦姑娘,现在行情不好,我这院里还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咱们这些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对不对,。。”
这吉老又开始絮絮叨叨,正说着,后院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