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周良,你们两个谁来告诉我,这阴阳太极图有什么含义?”
“我知道、我知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阴阳太极图就是两仪,表达了一阴一阳谓之道这样的哲学观点。”周正有板有眼地回道。
“哼,又是书上那一套,假大空!”周良不屑地说道。
“好,我说的不对,那良良,你说什么是含义?”周正反问道。
“白鱼为公,黑鱼为母,它们OOXX,生下很多小鱼籽,慢慢演变成人类。懂了吗?这就叫阴阳调和。”
“胡说八道,不学无术。”
“你书呆子,假大空!”
“好了好了,别吵!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那听我说说它的含义……”
铜铁佛抬头仰望着星空,捋着下巴上的胡须,目光深邃地说道:“阴阳太极图,它其实刻画的是人心。白鱼代表真我,譬如一个人的理想,像白色一样容易被沾染,所以世间很少有人能修成真我;黑鱼代表欲我,譬如一个人的欲望像黑色一样,能覆盖掉所有颜色,所以我们大多数人都活在当下的欲我之中,不能自拔。”
“叔公,你说的太深奥了,我听不明白。”
“一个人如果只活在欲望之中,丧失了理想,只图一时的感官刺激,你觉得他是真的快乐吗?”
“喔,我懂了!叔公你的意思是叫我少玩魂斗罗,认真学习是吧?”
……
十二岁时,叔公说的话又浮现在周良的脑海之中。
时过境迁,再来品味叔公当年说的这番话,周良感悟颇多;唯一的遗憾是,心里那条代表真我的白鱼,自己从没找到过。
“叔公,小时候您跟我讲道上的故事,教我混江湖的方法。长大后,我能混的衣食无忧,也多亏了您当年的教导。可是现在,我变成了一只妖猫!叔公,您告诉我,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他妈的现在还能相信谁?”
在心底里悲怆地发泄完,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周良用右手抹去眼泪,感觉有些异样,定睛一看,整条右手臂恢复如初,手臂上的皮肤光滑如镜,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
稍微使点劲握紧拳头,右臂上的肌肉立刻鼓涨饱满,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周良苦笑了一下,不用想,这是找到铁片后的奖励。
“截字、兔狲、阴阳太极图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寓意?”
周良将铁片翻来覆去,琢磨了好一会,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兔狲上,学着兔狲的坐姿,端坐在床上。
用这个姿势再去看铁片上的阴阳太极图,似乎黑白两鱼在顺时针缓缓游动。不知不觉间,周良法相庄严,眼神被黑白两鱼吸引,进入惮定,一对瞳孔里折射出两个缓缓转动的黑白旋涡。
午夜,周良终于吁出一口长气,从惮定中醒来。
“神器!无价之宝!”周良心里赞了一声,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面前的铁片,将其小心翼翼地收放妥当。
这块铁片貌似不起眼,实则能净化人的杂念。跟铜铁佛学过内家拳的周良知道,内家拳能否入门,就看你惮定的修为。而修惮的第一步就是静心,摒弃杂念;听似简单,实则艰辛,很多练内家拳的人,一生跨不进门槛,就卡在了这一步上。
“妖猫之躯在锤炼自己的体魄,现在又有铁片可以净化自己的杂念,等我的身体条件达到那股意识的要求,恐怕我的死期也就到了。即然生死不受我掌控,那就趁现在替自己多收些利息!”周良思忖完,翻身跃出窗户。
藩蓟镇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凯美瑞,引擎盖和四门的油漆被划得一塌糊涂。看着自己的杰作,周良淡漠地朝自己的利爪吹了一口气,施施然地离去。
月光如水,恨如芳草!
与贾藩一战后,周良不会想到,裴雯心里留下了阴影,最后跟自己劳燕分飞;更不会想到,五年后周癫鬼的死,贾藩也会掺合其中。
有人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周良认为不是,譬如仇恨,很多人不选择复仇,是因为复仇的代价太高。如果有一天,没有任何代价,你就可以决定仇人的生死,哪还有几个人会选择宽容?
所以,周良现在要贾藩生不如死。
奔跑在回家的路上,周良头脑清醒,意志如铁,没有一丝丝的不安。
“愿生命化作那朵莲花,
功名利禄全抛下,
让百世传颂神的逍遥,
我辈只需独占世间潇洒,
……”
弄堂里的一户人家忘了关电视,从屋内传出老版封神榜悠扬的旋律。熟悉的旋律让周良瞬间想起这部电视剧,记忆分子在大脑中如潮水般涌来。
陡然,一个模糊的信息在脑中出现,似乎和铁片上的截字有点关联。
周良急忙撒开四蹄,一口气跑到家中老爸的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封神榜》,钻回自己的房间。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一。截,洞悉天道,截取一线生机。这遁去的一,就是截教所要截取的一线生机。
截教,通天教主所创,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
看到这里,周良还不醒悟,那就是傻了!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所有的线索,都是脑中那股意识故意引导的,引导自己找到铁片目的,就是告诫自己不要过分沉浸在欲望之中,以防妖猫之躯被这方世界所不容。
“呵呵呵~去你妈的!合着就是告诉我,我是一个有来头的妖怪是吧?”周良气得一脚踢开摊在面前《封神榜》,在心中大骂不止。
骂可以发泄心中的怒气,也可以掩饰心中的恐惧。
周良开始意识到,目前这一切,根本不是自己能阻止的。
原因有二:一,幕后主使掌握的神秘力量远超现有人类的认知范畴,两者之间也许相差了好几个文明等级;二,它有意让自己一步步参与其中,甚至故意引导自己去追查,就是在筹备一个自己根本阻止不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