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起来啦。”这种感觉就仿佛站在沙漠中却不断地陷，而后漂在漩涡中不停地翻转，直到从一百米高台上摔落。“砰”的一声，李大志醒了。铁门底端拉下了两个白大馒头，一个朝天一个朝地，虽然蘸着地上的污迹，他还是用手背抹了抹。囫囵吞下，几些零碎的馒头渣落在了裤子上、脚背上。突然就蹦出的“叽叽”声，正如同它的影子一样蹴的一下就消失了。老鼠从他的脚上爬过时，他半张的脸都被馒头挡着，总怀疑这地方是不是漏水，水珠还怪大的。等他吃完馒头，慢慢扶着墙壁站起来时，铁门外边传来了一个粗旷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白大胖子”。从铁门走到被铁皮封闭的窗户不过五步距离，他抚摸着墙不自觉地敲打了几下。当他把耳朵贴在墙上的裂痕处时，有人正站在铁门外边解锁链。
“查老大，他醒了。”李大志踩着地上凸出的一块石头，极力摆脱对方的拽拉。“快给我出来！”没想到那人一使劲李大志就像头猪似的，从他腾开的空间摔了出去。李大志心想“这人不是吃了六个馒头，就是吃了一斤牛肉，哼！”主厅里布满了红色灯光，有一张宽大的精雕红木椅摆在李大志的东北方。在远处站着四个男人，他们身高体格都不均衡。有的带项链、有的带手镯、有的带独眼罩、最让他难忘的是那个留着半边头发的男人。“莫非他左脑壳的头皮不会生发吗？”这是他第二次摔倒在地上时脑中的思绪，这会他跪在了那张红木椅前。
“这是谁的人？”几簇烟灰落在了他的小臂和头发上。“李有米家里的人。”那个把自己生生拽出废弃屋子的男人站在所谓查老大的左侧弯腰说道。“你是他什么人啊？”一只散发着恶臭的赤脚缓缓靠近他的脖子处，停在了下巴那儿用力一勾。李大志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爸爸！”查老大怒笑道“哎哟，哎哟，快把我笑死了。你连撒谎都不会啊哈哈哈，他爸爸？牛！”突然有一人从后边踹了李大志一脚，这下子他又倒在了地上。不晓得打的人说些什么，但他闭上眼睛暗自笑道“你也不傻嘛。”随后便有一根土色的软木棒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那根棒子没有泥土的清新味，倒像是根草烟。“这小子我喜欢，那根雪茄抽去吧。”查老大似乎离开了座位。
等到他再次醒来，身上的肉火辣辣地燃烧着，自己的四肢已经与一张木椅合融为一体。他的嘴里塞着查老大给他的雪茄，黑色布袋取掉的一瞬间，一波冷水朝他脸上泼去，牙齿的余劲愣是留住了雪茄。“给你两条路要么做帮手、要么在这等李有米来还钱，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走。”另一人匆忙地补充道“包括利息，包括利息。你好好想吧。”李大志叼着烟说话时有些口齿不清，惹得那人挨近来听他说。“疤子，是你！还有你大肚腩。”李大志一下子认出了刚才与他说话的人，就是那晚把自己来去粥档的其中二人。至于粥档后的记忆，他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不起来。“嘿！还不傻嘛，认得我们啦。”“看来这两天下的功夫不够狠啊。”大肚腩离开了椅子，准备从大志口中挪去那根雪茄。“还使劲了是吧。”大肚腩用力一拉，抽出了三分之二的雪茄。当他蹲下看着李大志时，“噗”的一下，剩余的烟化作一团“粪便”粘在他的脸上。“我呸！怎么样味道还行吧，你们查老大给的。”李大志朝地上吐了口水。疤子站在一旁偷笑着，又过来赏了自己两个耳光。“说吧，我给你们怎么做帮手。”大肚腩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只大汤勺，拿在手上拍打着。“我会做菜，上次经过的宵夜档，我在那里做过。”疤子就说“做得那么难吃，你好意思说啊！”谁知大肚腩掐住李大志的嘴，硬是想要把汤勺的勺面塞进他的嘴里。“给你吃下去！臭玩意。”李大志拼命摇头挣扎“你干什么！”疤子也推开了大肚腩，从他手中夺过了汤勺。“我跟他不一样，我是个好人。”他把汤勺调转过来，把手柄塞进了大志嘴里。“你给我咬着，像咬雪茄那样。你敢掉下来，你就见不到今晚的月亮。”过了五分钟后，李大志的脸部开始抽搐，口里的津液也顺着汤勺的根一直往下流，滑到勺面再滴到地板上。两个人依靠在门口旁的墙壁看热闹，终于那扇门被打开了。
先进来的那个人，握着手把将门开至最大，紧靠在门后。“查老大，请！”这会查老大走路时，脚上穿着凉鞋，惊起的风散发的是清幽的香味。由于终日被困在房子里，几乎没有能够见光的地方，他自己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可以保证的是，当查老大命令大肚腩把自己口中的汤勺拿去时，他望着查老大油亮的黑发可以确定，一定是过了洗浴的时候。“你给他喂的？”开门的跟班为查老大点着了雪茄。大肚腩则低下头小小声说道“是我，他也有份。”看见他出卖了队友，李大志不禁偷笑。疤子和大肚腩被罚给自己手脚按摩。“你们是猪嘛？绑着能放松吗？”等他们把绳子都解开时，李大志推开两人。冲到查老大身前说“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他？”连一同跟班算上，三个男人的压力把李大志再一次按倒跪在地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留下来了，自然会安排你办事的。”看到查老大又把凉鞋甩开，赤着脚架在椅子上时。李大志下意识地堵住了鼻子吸气。
此时，楼上的零食店老板朝卖报人要了一份报。“嘿！怎么这么生面孔啊？你是第一次来这吧。”卖报人回答道“是啊，我顶同事的班，平时我没跑这一块地。”说完他望了望店内的布局，老板又说道“我和他们经常要报的，男的叫小龙，女的叫翠花。对吧！”卖报人欢喜地回答“是啊，老板你记性真好！我叫陈良华，叫我良华行了。看我下次过来，你还认不认得我。”老板朝着他离去的背影连声喊道“良华，我记住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