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车好像不是很多对吧。”李大志把货车倒进与码头卸货地最靠近的一个画线停车位上。小弟坐在副驾驶上，右脚踩着椅子左手拿着一瓶五百毫升的汽水，自顾自地喝没有理睬对方。过了大约十五分钟，码头上陆续有人有叉车将货运出。“那，那，就这个高个。跟他说拿查老大的货，他看了我们车牌就懂做了”小弟指着后视镜里的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男人说道。李大志还没下车，眼神停留在小弟手中的那瓶汽水上“你去吧，我在车上等你。”李大志微笑地看着对方，而后把车钥匙取下。他狠狠地把门砸上，踢开了地上的小盘黄沙“嚣张什么呀！还你在车上等。”没等他开声，那个穿着橙色衣服的高个就自觉地把货都拉到车尾箱处。“嘿！我都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是这辆车啦？”男人笑嘻嘻地说“看车牌嘛，今晚的车也不多，一下就找到啦。”两人齐心把所有的货都抬上了车，李大志掏出了在货车的抽屉柜里找到的一盒吃剩的香烟，里边正巧还有两根，他提了一根给高个。没想到对方拒绝了，高个看着车上的货不停地给大志使眼色。“莫非他想抽那个？反正都是查老大的人，少一两个也无所谓啦。”他心想。“看看货先。”有意将分贝提高叫坐在副驾驶的人听见他说的话。拆开箱子，最上边铺了厚厚一层糖果。这让李大志有些迷惑，他回头假作暗示，不料高个便自己伸手进箱子的底层捞出两根黑木条。这下他明白了，但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他们把车尾箱合上，靠在车门上说道“这个码头真大啊。”“是啊，今晚天气挺好的，还有风。你不来根吗？”高个把手中剩余的另一根提到了大志的面前。“没事，我喜欢抽这个。你怎么不拿多点？”“拿多点给查老大发现就完了，你瞎说什么呢！”一根烟的时间，李大志环顾了码头的地形分布，并在高个口中得知过关口设置的个数和位置。虽然他问了许多与高个工作不想干，反而是自己工作本分的事，但好在对方没有觉察到异样。
“搞定了搞定了。”李大志回到车上，第一时间便把车钥匙插进了卡槽。“聊天聊这么久呢，赶紧开车吧。”小弟摇开了车窗，随处扔掉了手中的空瓶。“你会对暗号吧，上次四哥有教你？”李大志一边慢慢启动货车，一边回想当时的对话。
“为什么过关时要问一加一等于几这样的问题？你怎么还一副那么自信地回答了田。”大肚腩不停地抽笑，却没有回答。惹得李大志见前边的路空旷，便冲上去假装要抢方向盘，货车歪歪扭扭地开了一百米。“我说我说，你坐好。给我保证不再弄我的方向盘。”他顿了会儿，李大志还在喘息。“还有我的换挡杆。”“你还说这些废话是吧！”“得得得，”李大志心想“这人把警察都收买了，看来他们说局里有人不是吹的，还好当时随他们走了，不然房子现在都没了。”见他沉默，自己反而感觉不舒服“哎呀，刚刚还一直闹来着，现在这么安静！”“那为什么站在车尾的警官要查货呢？”“他没跟我对暗号呀，要么他就是新来的。记住一加一等于田，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就这两个暗号吗？如果是新来的拦住了车怎么办？”大肚腩又暗自偷笑，但这回他回答了李大志的问题“新来的就叫他滚开！”
“嗯，我懂放心吧。”李大志把车顺利地开到过关口，有一名警察在前边的车过杆前，走到了主驾驶的窗口敲了两下。“摇窗。”“你好啊！长官。”警官头上的黑帽子压到眉头处，使得李大志仰头却只见他的眼睛。“后边放着什么货？”“糖！进口软糖。”李大志的余光发现小弟探出身子已经到了安全带的极限。“糖？”警官站在原地想了想，此时前边的车已经驶离。在前方站着另一位警官示意车主把车开向前边配合检查。李大志又把刚才去说的话同第二位警官说了一遍，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那个刚才的警官站在原地，眼神正望向货车的车牌处。“啊！是他。”李大志意外地发现那人就是昨晚站在车尾箱要求查货的司机。不出意料的话飘到了他的耳中“把门开了，我要检查。”这句话伴随着拍打车皮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小弟在一旁坚硬而又略有胆怯地说“这些全都是查老大的货。”可惜站在车窗外的警察没有任何反应，此时后边的警官已经不耐烦地走了上来。“难道这个是新来的？”李大志发现第二个长官的服装上颜色要比前一个长官更鲜艳更单调。“我要见你们的上司。”小弟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在李大志几乎开口的一瞬间冒了出来。“上司！哼，我就是上司。你什么人啊，有这本事请高官！快点！”凶狠的警官尝试拽拉货车的车门把。“一加一等于田，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两位警官看李大志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这让他很恼火。“怎么这么不巧，撞见两个都是新人。让我去跟他们的上司谈谈。”小弟下了车试图跟警官辩论，没曾想到遭到了对方的推搡。李大志狠下心用力踩下油门冲破了木制的栏杆。后边的警官不听喊着“开枪啊！开枪啊！”但一直没听见枪响，很快便有警车追了上来。他们的车闪烁车黄灯，透过镜子折射到他的眼中。
货车有些笨重的闯进了树林里，路开始变得凹凸不平，警车上的灯也开始没听使唤。“一次来两辆车，不是说设置了五个过关口吗！这个关口就有两辆这么多！”他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快速打转着方向盘。此时空中突然兴起大风，地上的落叶全都飘到空中。加上汽车改变了空气中的风流，树叶大多都打在了挡风玻璃上。但这并没有使得李大志有一丝想要减速的欲望，货车以最快的速度穿梭在树林间。警车的远光灯也渐渐变得微弱，突然，一片鸦声乱作。一阵黑影从头顶上飘过。货车严实地撞到了一根交叉生长的树干上，车灯碎成一地，引擎盖处正冒着滚滚浓烟。“等等！不要靠近，这车可能随时爆炸。”那个执意要检查车尾箱的警察示意随从他追赶的三个警察一同打开手电筒。“绕过去绕过去，注意点别靠太近。”其中一个警察站在离警车最近的地方说道带头的警察没有吭声，只等待靠近车辆的警察反馈。“车里没人！”“查老大是谁？这车肯定有问题，不然他干嘛要撞破栏杆，我们一直追他一直跑。报告给副队。”那个认出车牌的警察比了比手势，让对方自己领会。“唉，撤了。我还不信了。”他朝天空中连开了两枪，这回却没有一只乌鸦愿意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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