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筱洁制止凰遐秋,道:“看来星芒灵力流失,幻境已无法再进了。”凰遐秋道:“那我们又怎么办?”秦筱洁道:“既然事已至此,还是先找到羌劲歌,召齐剩余弟子重聚金顶,再行计较。”
木人杰道:“师娘,你们自去找六师哥便是,我留在峨眉山下,我瞧那魔头必会回来吸食魔气,我在此守着他。”凰遐秋道:“木头师兄,你在这里守着又能如何?等他来打败你?”木人杰正色道:“我说那魔头不是我的对手,小师妹你怎么不信我。”凰遐秋咯咯笑道:“信信信,怎么不信。要是你一个人就能打败他,我爹爹还何须这么费心去重组这些师兄弟呢?”木人杰道:“那有什么奇怪,师傅他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强罢了。”他神色泰然,全然不似说笑。而且如今他这番神色,果真已完全不同往日了。
凰遐秋还想说话,秦筱洁制止她,道:“既然如此,我便同人杰留在这里,芜荒,你和秋儿南下去大理寻找你六师兄。”凰遐秋惊道:“我和小师弟两个人去?”秦筱洁点了点头。凰遐秋瘪嘴道:“不干,我要和娘一起。”秦筱洁微微笑道:“此处凶险,留人杰一人在此我不放心,而大理路途遥远,芜荒一人去我也不放心,秋儿你随芜荒同去,要照顾好芜荒。”凰遐秋脸上一红,嘟囔道:“谁照顾他,我才不干呢。”
秦筱洁向厉芜荒道:“芜荒,此去大理苗疆,你需得多加留心,你六师兄行踪飘忽不定,此行你须多随机应变。芜荒,若是能寻得你六师兄,你这一身内伤也不用再找那什么鬼医了,你六师兄医术非凡,自能解之。”厉芜荒应了。秦筱洁突然向厉芜荒低声道:“芜荒,以前师娘一直觉得你出身富贵,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但是经过这么些日,师娘看得出现在的你,已能刮目相看。芜荒,师娘这便秋儿交给你了,你今生喜欢谁爱谁师娘都不想管,但师娘瞧得出来秋儿她是爱着你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秋儿。”厉芜荒听到这番话,脸上不禁有些发红。秦筱洁继续道:“芜荒,你可答应我?”厉芜荒连忙道:“是,是,弟子答应师娘。”秦筱洁见他答应,随即微微一笑。一旁的凰遐秋奇道:“娘,你和小师弟说什么悄悄话,怎么不让我们听见?”秦筱洁笑道:“娘给小师弟说些要格外注意的。”她所言不差,她这番话确实是要厉芜荒格外注意的。
待众人分别,走得远了,厉芜荒和凰遐秋回头去望秦筱洁和木人杰二人。天色昏暗,秦筱洁和木人杰二人的身影在破庙前显得些许模糊。凰遐秋道:“小师弟,你觉不觉得有些悲伤的感觉?”厉芜荒道:“离别总有些悲伤的味道,这是自然。”他突然想起师娘适才给自己那番低语,此刻想来,竟然犹如临别嘱托一般,难道……厉芜荒心中涌起不安的感觉来,他连忙转移自己的心思,不敢去乱想。凰遐秋却是嘻嘻笑道:“真是的,又不是不见,有何悲伤可言。我只是觉得奇怪,以前我要随你下山,娘却不许,今日我倒没想过要和你去那大理,娘怎么又主动要求?”厉芜荒只是摇头,口中道并不知晓,其实他心中却想是不是秦筱洁感觉到了什么?
凰遐秋道:“算啦,你这么笨决计是想不到的,小师弟,我听说大理国的景致可漂亮啦,此番前去,定要好好瞧瞧。”
空雷隆隆,黑云滚滚,天空中仿佛形成了一张神秘的脸孔,带着诡异的笑容。
寒风拂来,将烛台上的烛火吹动。余严冬连忙站起身来,掩住门窗,唯恐风将烛火吹得熄灭了。
烛光下,父亲余效秉的灵位静静地立在那里,灵位上方,挂着余效秉的画像,不过天色已暗,烛火光芒不盛,也瞧不清这画像是不是真切。
余严冬知道自己被削了官职,抄家之日不久。这几日来余严冬便一直守在父亲的灵堂中,等着赵恒派人来抄家,收回余府这大官邸。但是过了这么些天,却并无动静,既没有抄家的官员来,也没有朝中官员前来拜祭余效秉。就连余家本族的官员前来祭拜,也都是各怀自保之心,忧心忡忡。人常言树倒猢狲散,人情冷暖,以前余严冬在岳父厉千翔过世时已颇有感触,如今到他这里,他更觉凄凉。
突然,有人叩响了祠堂的房门。余严冬惊道:“是谁?”这么晚了谁会前来?门外却响起熟悉的声音:“三弟,是我,大师哥。”原来是柴淞的声音。余严冬想起日前柴淞酒楼上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来,不禁心情有些紧张。他也未迟疑,连忙来开了门,却见柴淞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柴淞笑道:“三弟,我身份特殊,不容通报便自行前来探视,三弟不会见怪吧。”余严冬赔笑道:“大师兄言重了。”柴淞道:“三弟不必惊慌,大师哥我此番前来,只是为老相爷灵前上一炷香而已。”余严冬听柴淞此言,连忙去取了香来,递给柴淞。
柴淞接过香,阔步走到灵前,将香点燃了,对着余效秉的灵位恭敬一拜,口中道:“老相爷,晚辈柴淞前来拜见。老相爷一生兢兢业业,晚辈甚敬,今日为老相爷上这一炷香,望相爷泉下安息。”言罢,将香插于香鼎之中,又是恭敬一拜,随即退出去。
柴淞向余严冬拱手道:“三弟,为兄这便去了。”余严冬心中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也不做挽留之言,口中只是道:“大师兄慢走,请恕师弟不便相送。”柴淞微微一笑,道:“三弟,你可知赵恒已经派人与辽狗主帅耶律书函定下和谈,辽狗已经撤兵了。”余严冬苦笑道:“除了和谈,还有何结局?”柴淞正色道:“一味求和,毫无廉耻之心。我等已对赵氏失去信心,不日我便会举兵夺回我柴氏基业。”余严冬心中一惊,原来大师兄要准备有所动作了。他心中激荡,不知该作何回答。柴淞伸手拍了拍余严冬的肩膀,道:“三弟,我知你心中所想,良禽择木而息,贤臣择主而事,吾不怪你。但吾之大计,乃是为天下黎民百姓,时不我待,赵氏必亡!”言罢,瞧着余严冬。但余严冬低垂着头,并不直视他的目光。柴淞知道是等不到余严冬的回答了,微微一笑,便飘身而去。余严冬看着柴淞离去的影子,却是不知所措。
余严冬回到祠堂,抬头看着父亲正襟危坐的画像,口中喃喃道:“父亲,孩儿该当如何?”烛火微动,平日里总能为其一解为官困惑的余效秉,却已经不能回答他了。
一连几日,余严冬还是在祠堂中陪着父亲。又过了七日,余严冬正坐间,忽有家将来报。余严冬询问何事,却听得家将道:“兖州有义军揭竿而起,连破三关,势如破竹,已经直奔京城而来了。”余严冬心中一惊,莫非大师兄这么快便动手了?但还是故作镇定,继续问道:“可知此义军是何来路?”家将道:“义军打着“赵氏无道,卖我河山,湛卢既出,真龙归位”的旗号,乃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天道盟所起,那头儿便是那天道盟盟主。据说那盟主是周朝柴氏后裔,当年赵家夺了柴家天下,柴家如今报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