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稀疏辰星悬挂高天。围绕着那一轮皎月,勾画出今夜那绚烂夜空。
在这夜空下,二人站在一处草地上。
中年人面朝森林。老人背对着身后的村镇,注视着前方中年人的背影。
“你……真的要走吗?”老人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因而,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见到意外的情绪。
“你是来挽留我的吗?”
老人摇了摇头,笑着:“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又怎么会挽留你呢?更何况,凭你那个性子,我怎么可能留得住你。我来只不过是和你道个别的,仅此而已。”
“道别吗……”听闻老人的话,中年人陷入了沉默。
在老人看不到的那张脸上,痛苦的神情浮现。似乎是“道别”这两个字,勾起了他脑海里那不快、痛苦的回忆,触到了他心中那无法弥补的创痕。
老人并没有看到中年人脸上痛苦的表情。他注视着中年人沉默的背影,缓缓开口:“你就放心的去吧。他就交给我吧。”
中年人身体一震,“……谢谢”他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这两个字了。因而,在说出着两个字的时候,显得格外艰难,足足花了三秒钟,才将这两个字从口中脱出。
但紧接着,他长叹一声,声音哀然道:“……对不起。”
下一刻,中年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老人的面前。只剩那留在草地上的脚印,证明他曾经站在这里。
“对不起……”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老人发出一声叹息。望着眼前那被夜色笼罩的森林,缓缓地转过身去。迈着蹒跚的步伐,向着村镇的方向走去。
夜色终尽,白昼临光
位于安卡镇中心的礼拜堂,此刻,全镇人民汇聚于此。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觉灵仪式举办日。这是安卡镇全年最为重要的几个日子之一。
礼拜堂前,汇聚于此的镇民不约而同地注视着礼拜堂的大门。他们都在等待着礼拜堂大门的开启。就在前不久,远道而来的觉灵使进入其中,闭上大门,在礼拜堂里为觉灵仪式做准备。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礼拜堂的大门依旧没有打开。汇聚于礼拜堂前的镇民们再也无法维持住现场的安静,变得有些躁动。嘈杂的人声于人群之中响起。
这时候需要有人过来维持秩序。
“安静。”浑厚的声音传至在场每个人的耳侧。似乎蕴含着魔力。镇民们安静了下来,纷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人们自觉地向着两侧退去,让出一条直达礼拜堂的道路。
一位老人缓缓走来。
众人注视着老者,注视着他一直走到礼拜堂前,依旧没有转移自己的目光。不再有嘈杂的人声响起,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而就在老者的身后,有一个小男孩紧随其后。小男孩一直都低着头,没有露出自己的容貌,因而大家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有老者知道。
在镇民们的目光下,老者走到了礼拜堂前。他看着紧闭的大门,过了一会,转身面对着所有人。小男孩则是走到了他的右侧,停了下来,背对着大家。
随着老者转身,镇民们齐声恭敬道:“镇长,您来了。”
老者微笑点头,这也算是回应了镇民们的问候。
而后,和声和气的对镇民们说:“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尤其是带着孩子来的家长们,我能理解你们此时此刻焦躁不安的心情。使者现在正在进行最后的准备,很快就能开始仪式了。”
作为安卡镇的镇长,老者说的话有着不俗的分量。此言一出,镇民们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默声等待。
很快,礼拜堂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一名身披灰色斗篷的白衣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他的胸前别有一枚徽章,映射出金属光泽。上面刻着一个字,但由于徽章是黑色的,因而很难看清楚上面刻下的文字是什么。远远看去,那似乎是一个“铁”字。
礼拜堂的大门被推开的同时也发出了嘎吱的轻响。
老者听到了嘎吱的轻响,随即转过身去。
“镇长。”男子看向老者,对其恭敬道。
老者问道:“准备好了吗?”
男子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老者对着男子笑了笑,“那就快点开始吧。”
男子回应老者,“好。”随后,转身面朝镇民们。
“咳咳。”男子轻咳两声,镇民们的目光顿时汇聚在了他的身上。
“我是觉灵使张磊星。”张磊星如是说道:“现在,所有要参加觉灵仪式的孩子,到我面前来集合。”
不一会,在在张磊星的面前聚来了五个孩子。
“就五个?”张磊星摇了摇头,一抹失落于他双眼中闪过。
“还有要参加觉灵仪式的孩子吗?”张磊星如是问道。
然而,他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回应。
同时,老者微微低头,看向自己右侧。他发现小男孩并没有过去,依旧低着头,站在自己身旁。
老者用手轻拍了一下小男孩的肩膀。
小男孩缓缓将头抬起,望向老者。
那张稚嫩光滑的脸蛋上,没有一丝欣喜,有的只是那挥之不去的阴霾之色。老者知道这是为什么。
老者弯下腰来,凑到男孩耳旁轻声说道:“去吧,王孟许。”
名叫王孟许的男孩微微抿嘴,双眉微蹙,下垂的双手紧握成拳。看他这幅样子,似乎是不愿参加觉灵仪式。
不过,老者既然要求他参加觉灵仪式,那他也绝不会违背老者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自己的双手,双眉舒缓开来。笼罩着在他脸上的阴霾之色随之散去。
他看着张磊星所在的方向,迈开步伐向其走去。
就在张磊星准备带着孩子们进入礼拜堂时,王孟许走了过来。他没有吭声,就是径直地走到张磊星的面前。
张磊星看着王孟许,对他有一些印象。
这不是先前站在镇长身旁的那个小男孩吗?原来他也要参加觉灵仪式啊。
对于王孟许的加入,张磊星表示欢迎。对他而言,参加觉灵仪式的孩子越多越好,这样,出现觉醒者的概率也就越高。
原本,只有五个孩子参加,这让他多少有些担心次次觉灵仪式的结果。而王孟许的加入,则是让他信心大增。
他相信,在这次觉灵仪式中,一定会有孩子成为觉醒者的。
怀揣着这份信心,张磊星带着王孟许在内的六个孩子进入了礼拜堂。
也就在他们进入礼拜堂之后,礼拜堂的大门再度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