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的莫天娟，忽然插嘴：“为什么不可能？几个人合作，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莫德闻微微一笑，叫她过来，把臭虫给她看。
莫天娟看不出门道，拿鼻子嗅，也嗅不出特别之处。
“没有见到实物之前，如果只凭描述，我也会认为是多人合作。但每个人的法术气息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是多人合作，不可能没有个人痕迹。你用心去感受下，这个蛊虫可是很特别哦。”
莫天娟说：“这个蛊，在我们巫者里，其实应该算两个。把臭虫变成虫卵，再定时分裂，这本是分开的两个手段。此人好厉害。”
方无山看她年纪顶多二十来岁，却是巫者中的高手，不禁多看了她两眼，问莫德闻：“这是你孙女？后起之秀啊。”
莫德闻不接这话，心想，我们巫者就指望她了。
“这个金钟，你不能解开吗？”
莫德闻莫名其妙：“你都知道这是妖符，为什么找我？”
“是这样，其实一般的妖符，我也能解。但这妖符上，又有你们巫师的巫水，它就好像一道屏障，把我的法术给屏蔽了。我知道你们巫门的符水都是很独特的，还得拿原装货去劫。”
“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又不是符水这一门的，向来不善符水。你去找王总吧。”
一听这名字，杨石头皮又发麻了，显得很局促：“我估计他不会理我，所以才跟你说啊。”
“不用估计，他肯定不会理你，而我，也爱莫能助。”
莫天娟也很好奇地问：“王总跟他有仇吗？”
“呵呵，不共戴天之仇。老一辈的才知道这事，因为这事不是那么光彩，大家给王总面子，都不会说。”
杨石跟莫德闻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没说。
唉，杨石把金钟收起，想走。
莫德闻冷哼一声：“就这么白白走了吗？”
方无山一愣，忙掏出手机：“要多少，微信还是支付宝，你扫我还是我扫你？尽管开口，钱有的是。”
杨石把他手按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就跟装钻石送情人的那种小盒子差不多，递给莫德闻：“气海丹，你看行不行？”
方无山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师尊炼的丹药？
修行之人要炼气，经常会凝滞在某些穴位。这个气海丹，就是专门疏通气海穴的。气海穴是人体大穴，发生凝滞的概率很大，所以这东西是很畅销的。
不是什么高级的丹药，但也不是那么好来的。方无山几百年下来，也就吃过几颗。
他心里很好奇，来了这么一趟，什么问题都没解决，犯得着出这么大的价钱吗？
莫德闻接过来，看了看，满意地说：“还行，送客。”
方无山肚子里全是疑问，杨石朝他示意，拉着他出来。
一出店门，杨石站住了，只见外面的几张桌子，坐了七八个人。方无山一个也不认识，只感觉到隐隐的杀气。
那七八个人也瞪着他俩，互相都不认识，好像在进行人脸识别。
一个中年妇女，长得很像包租婆的，叼了根牙签，站起来，叉腰，撸袖，拦住他们，冲方无山问：“你就是杨石？”
杨石赶紧指着自己：“我是杨石。”
那包租婆一脸尴尬：“你这脸是假的吧？怎么那么年轻？”
“你叫李玉珍，阿珍。”
“哼，果然，你还挺熟悉我们的。真不公平。”
一个长得很高，像根竹竿的三十来岁的男子，也站了起来，冲杨石嚣张地说：“按照规矩，城里归你道门，城南归我巫家。如今到了我们的地盘，想走就走？”
旧广州城墙在珠江北岸，河南一带当然属于城外。
莫德闻爷孙站在杨石后面，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杨石对那高瘦男子说：“田骏，阿骏哥，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田骏见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愣了下，冲后面的莫德闻说：“老莫，他有没有空手来？”
莫德闻拿出那颗丹药：“气海丹，虽然不算很好，等级不高，但品相不错，能卖点价。”
李玉珍问：“他来找你问什么？”
“他今天上午，家不是被人给炸了吗？”
人群里发出哄笑。看来这点事早就在这个圈子传开了。
莫德闻说：“袭击他的人，使用了巫术，妖术，以及道术，他是来找我鉴定东西的。”
田骏闻言一愣：“他是怀疑我们？”
莫德闻摇摇头：“没有怀疑，也没有证据，否则就不是来问话了。我们刚才讨论过，这些都是一个人干的。”
“不可能，这三者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个人用？”
“这里确实有许多疑点。”
桌子里一个老者，忽然说：“它们本来并不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本来就是属于一体的。古代召开过三次天下万法鉴定大会，把妖和巫定为邪修，原本它们是一体的。”
田骏说：“那都是千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巫者都是普通生灵，如果一个人会三种不同法脉的法术，那肯定不是人类。”瞄了杨石一眼，“只能是他们那类东西。”
杨石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我没有怀疑你们。”
宋文东在金钟里呆得久了，一直在静静听外面的话，这个时候忽然忍不住，对白素问说：“他们巫者的巫术，就不会被别人偷学吗？”
“谁？谁在说话？”李玉珍叉着腰大吼。
宋文东吓了一跳，我在这里这么小声，也能听到？
杨石从旅行包里掏出金钟，摇了摇，苦笑道：“说话的人被封在了这里。”
“这种无知之人你最好别放出来，关到死，免得给你丢人。”
“行行，你消消气。”
杨石说完，往外走。田骏拦住了他：“这么不讲规矩吗？能白白让你走？”
方无山忍不住说：“喂，这位高佬，还要讹我师尊的气海丹？”
田骏冷笑一声：“我们是巫者，又不是劫匪，你家的丹药我又不能吃，要来干什么？”他拿起一瓶啤酒，手指一弹，波的一声打开，冷笑，“吹了这瓶，就放你们走。”
杨石无奈地走上前，掂了掂：‘非要玩吗？’
“一定要吹，我们好客，来了岂有不吹瓶子就走的？”
方无山见师尊脸色难看，虽然不知这酒有什么猫腻，但肯定不是好东西。联想到莫天娟，会不会里面有恶心的虫子？
杨石摇了摇瓶子，凑到瓶口看了看，手在空中一抓，一道符出现，再一扬，符纸烧了起来，把符纸塞进瓶口。
只听吱吱一阵响，瓶子里冒出一股黑烟，一只小虫子爬了出来。田骏一伸手，把它接了过去。
“果然有蛊虫，你们太恶心了。”方无山感觉浑身都起鸡皮。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好手段。
杨石愣了会，又一伸手，又出现一道符，杨石没有把它烧掉，直接塞进瓶子里。过会，再拿出来，黄色符纸已经黑了。
方无山再次目瞪口呆，你们巫者也太狠了吧。
杨石提着瓶子，走过来对方无山说：“蛊虫已经弄走，蛊毒也已经净化，你喝。”
方无山两眼瞪得像两个铜锣，不敢相信有这么坑的师尊！
方无山情急之下，喊了句：“师尊，我不会喝酒。”
“扯淡，你什么酒量我还不知道？”
“我，我……咱们就不能硬闯出去吗？难道还能拦住我？”
杨石有点犯难：“这是他们的规矩，动手就没必要了，显得咱们理亏。”
“这什么破规矩？”方无山一万个不愿意，但在师尊殷切的关注下，也不敢推脱。所谓养徒弟千日，用徒弟一时。
“真不会有事吧？”
“我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事？”
方无山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闭眼，一仰脖，死就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