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醒很难过，安慰杨石：“师尊，你道法无边，不必太恐惧。这个神秘妖人，我们肯定能找出来的。”
白素问说：“如果连生魂分离这样罕见的法术，他都不屑一顾，你找他出来，未必打得过啊。我就是很好奇，他如此强大，为何躲在暗处戏耍我们？那天我跟他打，确实不是对手。但我感觉，他好像没有对我下杀手。”
杨石一愣：“你不是伤得很厉害吗？最后还被逼躲到钟里面。”
“我这两天仔细回想了下，跟他对打的每一招，我发现他似乎对我留有余地。我身上的伤，看起来很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一点内伤都没有。”
杨石端起下巴，沉思着。你说的这个情况，倒是很意外。确实，以他现在展示的实力，是与我一个级别的，真要杀你，你没机会逃脱。
“那为什么不杀我？”
这个问题问到杨石心里，他猛然一惊，对啊，他为什么不杀你？事实上，他没杀任何人！小宋，他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死亡，所以，他没有杀小宋。就算上天要追究，也不能以滥杀无辜，侵害凡人的罪名抓他。
宋文东不服气，那我这算什么？不是死，可我也不能算活啊！
“只能定他一个虐待罪。”
宋文东无语，其他人瞠目结舌。
杨石站了起来，自言自语：“这个发现挺有意思，此人并不敢真正杀人，这真有意思。”
修仙，不管有多少令人眼花缭乱的法术，它的根本大法还是生命，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生命而展开的。
宋文东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们这些修道的不敢杀人？以你们的道法，杀人不是很容易的吗？我就不信你们没杀过人。”
杨石笑了笑：“小老弟，天条这玩意，你不知道，但不等于没有。确实有法师杀人的啊，那都是不打算成仙的。但凡有远大理想，都不会去触碰这底线。当然，替天行道是另一回事。”
宋文东说：“你们法师，不是有抓鬼的，抓妖的吗？”
“这个确实有，这不是杀人，因为他们不是人。所以啊，妖的地位比人低多了。道士很喜欢杀妖取丹，因为不但无罪，还有功德，最重要，还有实惠。”杨石特地强调了下，“所以，卢姑姑这么一个大妖，肯呆在这里，那是有原因的。古往今来，多少法师，都被我摆平了。”
宋文东吐了下舌头，你跟猫妖，僵尸法师，算是一伙的，你们三家一起压着巫师。
杨石很意外，你脑子可以啊，为什么高考不考多点分？不过你说错了，我帮助他们，是出于道义和怜悯，但我没有压着巫师。跟巫师的约定，那是宋朝时候，一帮法师共同议定的，我不过是个执行人，监视人。
吕醒敲桌子，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师尊，现在该怎么办？这个神秘人，暂时不出现，没办法找，这个宋文东，怎么处置？
杨石看着宋文东，顿时感到头大。
白素问轻轻地说了句：“要说起来，这个小宋，原本，跟师尊没任何关系的。”
宋文东急了，白姐姐，千万不要这么说啊。我莫名其妙成了个魂魄，还不能算是鬼，阴司不收，连投胎都没机会，你们要是再不管我，那我完蛋了，我还有地方去？
杨石苦笑道：‘我也没说不管你……’
白素问说：“那你还有什么法子？”
杨石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忽然看了看吕醒，对他说：“你中午去买点莲藕吧，买几个又大又圆的。”
宋文东大喜，你是打算像太乙真人一样，赐我莲花化身？莲藕做我的躯壳，莲叶做我的……
“别扯了，我哪有那么大的道行？我就是想吃莲藕而已，放块猪骨头去熬，味道香得很哩！”
宋文东震惊了，你们修行之人不是吃素吗？
“我又不是和尚，吃什么素？我只是不沾钱而已，跟钱有关的事情都让温老大去干，其他的，没有什么戒律。哦，不杀人算是一条。”
宋文东苦着脸，杨大仙，你可得救我。本来，我是很想报仇的。看到这仇人这么厉害，我都放弃了，只想好好去投胎。想不到居然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既然如此，你说，我这个样子，可以跟着你修行吗？
杨石摇摇头：“你这不算鬼，不算妖，我教不了啊，再说我没有收过非人类的徒弟啊。”
“那就从我开始啊。”
“你天智都没开，怎么修行？如果你是只鬼，天智开了，我可以不让它关闭，倒是可以修炼，虽然最多也就成为一只邪灵，跟着我，倒也没什么危险。可你连鬼都不是，我不知道怎么教你啊。”
“你是羊城镇魔大仙，法力无边，肯定有办法的。”
“你得让我好好想想，这一时半会，我没招啊。”
白素问说：“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就这样吧？要不，还是继续躲在金钟里？”
宋文东忙摇头，我一个人在那里，闷都闷死了。
杨石说：“那个金钟被法术破坏过，不适合藏人了，再说，它那么大个，带着也不方便啊。”
白素问说：“师尊，你裤腰带上经常挂着个羊角，你曾经说过，里面也有个很大的空间。”
杨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裤头，那是男人们挂钥匙的地方。迟疑了一下，把那个小小的羊角挂饰拿了出来。
那挂饰也就小手指那么大，他轻轻地摩挲着，轻声说：“你又派上用场了。”
吕醒说：“那不是你那个山羊角吗？”
杨石把它往桌子上一放，顿时变成一个真实的大山羊角。他轻轻地抚摸着，爱不释手。
宋文东看出来了，这羊角有故事。
白素问也伸手过去，摸了一摸，很感慨地说：“难得你拿出来，我们天天看到，却从来没上过手。”
宋文东轻声问：“这东西很宝贵么？”
吕醒叹了口气：“咱们师尊，是五羊大仙，当年第一次天劫的时候，是这羊替师尊挡了一劫，全身都灰飞烟灭了，就剩这一只角。咱们师尊带在身边，从来没离开过呢。”
原来是这样啊！这羊可真有义气。
杨石感慨道：“要是严格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开山大弟子呢。”
白素问问他，那我们这大师兄，修到什么程度了？
法力不如你们，他还没修出人形呢，只不过是开了天智而已。跟后来的弟子比，他可以算是最听话的了。
宋文东嘟囔道：“不对啊，你不是说，从来没有收过非人类的徒弟吗？这不就一个？”
杨石有些难过地说：“他原本就是只普通的羊。它闯入我修行的地方，天天蹲在我身边，粘染了我的仙气，又吃了我不少药渣，居然活过了他的天年。因为一个人修行，实在无聊，我就把他当做伙伴。就这么着，居然过了几百年。我跟他的关系，远不是什么师徒关系。”
白素问说：“这我们理解，就是个宠物，是师傅的伙伴。如果他继续修炼下去，有了人形，就真的是我们的大师兄了呢。”
杨石挥挥手：“算了，别再说了，免得又让我伤感。小宋，你就到里面去吧，里面别有洞天。”
“又是个洞？”宋文东有点无奈，“你进去过吗？”
“你问这个就多余。你进去吧，我随身带着，你也安全。你的事，过些天再说吧。既然你不是鬼魂，那就不在乎多久了。你的情况很特殊，也许地府那边，也会特别安排你呢。只不过他们比较官僚，程序很多。”
白素问劝他：“听说里面很不错呢，我们都没进去过。里面有很多仙法书籍，你没事可以看看。”
宋文东看着杨石，见大家都望着他，一阵苦笑：“杨大仙，我怎么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