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赖家弟媳...二赖家弟媳...在家吗?二赖家弟媳快开开门!你快开门出来看看二赖兄弟这是咋的了!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喊声一同响起,砰...砰...砰...
咔!没过一会儿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门里慌慌张张地走出了一个中年妇女,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墨绿色的碎花大褂,手里还拿着一个炒菜用的铲子,一看就是个正儿八经地农村妇女。妇女一见来人是村里的白林山,刚想问怎么了,却猛的看见白林山的身后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自家的男人葛二赖,此时的葛二赖正躺在地上昏迷着,嘴角还有一些污秽的东西,像是胃里吐出来的什么,葛二赖的老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当啷’的一声手里的菜铲子掉在了地上,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了昏迷中的葛二赖身上。
“二赖!二赖...白大哥二赖这是咋的了?二赖...二赖...你醒醒...你快醒醒啊...!葛二赖的老婆一边用力摇晃着地上昏迷的葛二赖,一边带着哭腔转向白林山问道。
“唉~二赖家的,你先别哭了,先把二赖兄弟弄屋里再说吧”看着哭成泪人似的葛二赖老婆,白林山叹了口气道。
农村里的人家离得都近,没有城市的喧嚣声有点什么动静不说马上村头传到村尾也差不了多少。此时这边的哭闹声也是将周边的乡亲们都引了过来,白林山冲着靠在最前边的几个喊道:“都愣着干啥啊,快过来搭把手啊”。听了白林山的话,乡亲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一起把葛二赖抬进了院里。
进了屋后,白林山和另外的三个乡亲把葛二赖平躺着放在了炕上,而葛二赖的老婆则是一屁股坐在了炕边,抓着葛二赖的胳膊又是哭又是摇晃。
“我说二赖家的,你就先别急着哭了,还是先给二赖兄弟找个郎中瞧瞧这是咋回事吧”。白林山看着葛二赖老婆这幅模样,心里又是急又是气啊,寻思了一下后对着身边的一个十六七的半大小子说道:“小胖啊,你桃子婶儿这个样子是没法去请郎中了,你小子年青腿快,你快去把村东头的刘郎中请来,你就说你二赖叔昏迷了,让他快点来想办法救人,快去”。
白林山的话刚说完,被白林山叫做小胖的年轻小伙子急忙对着白林山点头‘嗯’了一声,转头就跑着出了屋子。
“白大哥啊,我家二赖这到底是咋的了啊?这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中午还没到怎么就这样了啊,二赖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叫虎子我们娘俩怎么过啊...”知道有人去帮忙请郎中去了,葛二赖的老婆转过头来带着哭腔看向白林山问道。
此时一屋子的乡亲们也是静静的一脸疑惑的盯着白林山,大伙也还都不知道这是杂的了,早上二赖子和白林山一人扛着一个锄头说是上山去锄地,还有说有笑的跟几个乡亲打招呼来着,怎么这会儿就这样了呢?”
“二赖家的,我也不知道二赖兄弟这是杂的了。二赖兄弟我们俩一个上午都在一起好好地干活来着,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啊。眼看着这日头上来了,天也热了,我和二赖兄弟就寻思着等到下午凉快了再干,说着就扛起锄头往回走。起初我和二赖兄弟我俩还一边唠着磕一边往田地外面走,走着走着我就突然发现二赖兄弟不跟我搭话了。我当时还纳闷呢寻思着这好好地怎么突然就不搭话了,回头一看发现二赖兄弟此时竟然已经落我后面有十七八米远了,肩膀上扛着个锄头站在那不走了,脑袋歪向西面山根那边望着什么。”
“哎,你们大家伙儿也都知道啊,咱村的地虽然是跟西边那马蹄山连着,但我家和二赖兄弟家的那块地可是离着马蹄山那边不近啊。虽说是现在地里的庄家还不高,可是想在这边看山上有什么东西,那也不现实啊。当时我还冲着二赖兄弟闹着玩儿喊呢‘我说二赖兄弟啊,在那瞅啥呢,是不是看着谁家娘们儿在那边上茅房了啊,当心回去我告诉你家婆娘去昂’。当时我喊的声音可是不小,别说我俩离着只有那么十七八米远,就是再远上些我想二赖兄弟也肯定是能听得见的啊,可偏偏二赖兄弟他就是没个反应,还是呆呆地站在那,头也不回,一直是愣愣地站在那望着西边那平顶山的方向。我纳闷着退回来到了二赖兄弟的边上,抬头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可是除了地上这还没没过膝盖的庄家以及远处山上的杂木乱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又对着二赖问了一句这是看啥呢啊二赖?不过二赖兄弟还是没有理我,我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当我抬头一看二赖兄弟的脸时不禁给我吓了一跳。只见二赖兄弟两眼瞪得死死的完全没有了一丝神采,紧接着二赖兄弟突然像是打了个冷战似的哆嗦了一下,便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个不停。当时别提有多吓人了,我合计着二赖兄弟这怕是得了什么疯病了吧就上前想要抱住他,防止他抽搐摔倒、摔坏了啥的,可当我两只手抱住二赖兄弟的时候却发现我根本就抱不住他”。
说到着白林山还不忘挽起自己的衣服袖子,对着身边的人比量着道:“我说大伙儿,你们也都看得到啊,虽说二赖的体格子是不错,个头也不矮,可咱老白也同样是个老庄家杆子啊。平日里耕地的骡子脱缰,咱都能给它用手拽回来,别说是个人了。眼看是抱不住二赖兄弟了,索性我就抱着二赖将他放倒在了地上,自己压倒他的身上双手用力的抱住他,可就算是这样,我依旧是被抽搐中的二赖给呼啦到了一边。我当时是又着急又害怕,生怕二赖兄弟有个什么好歹了,我起身又准备扑到二赖身上去抱他,谁知这时二赖兄弟的身体竟然慢慢地停止了抽搐,圆瞪的双眼也闭上了,我用手上前探了探二赖兄弟的鼻子,发现呼吸什么的还很是平稳,又伸手推着二赖的身子喊了好一会儿,可二赖兄弟就是怎么也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这不我就赶忙把二赖兄弟给背回来了。可把我给累坏了,我这一路上可是一点都没敢耽搁啊,我俩的锄头现在还仍在白老五他家地头上呢。”
白林山一顿机关枪扫射似的将事情的始末说给了葛二赖的婆娘以及跟来的乡亲们听,听得葛二赖的老婆和一屋子的人都是满头的雾水,也没人接白林山的话。这弄得白林山倒是有些不自在了,随即又开口说道:“哎?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昂,不信等二赖兄弟醒后你们可以问他自己嘛”。
“白大哥,谢谢你了,没有人不相信你,幸好二赖出这事的时候你也在场,否则现在弄不好还昏死在庄稼地里呢,谢谢你了。”听出了白林山语气中的不对劲儿,葛二赖的老婆赶忙转过头对着白林山感激的说道。
砰!
一声大力的破门声自屋外传来,众人不由得抬头透过窗子向院门处瞧去,只见刚才被白林山唤作小胖的年轻小伙子飞奔似的冲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着:“刘郎中来了,刘郎中来了”。果不其然,在小胖子冲进院门后的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男子挎着个木箱子也跟进了大门。
在大伙儿的拥簇下,刘郎中终于是进了屋子来到了葛二赖躺着的火炕边上,这时葛二赖的老婆也赶忙站起身来对着刘郎中焦急地说道:“刘叔啊,您快来给看看,我家二赖这是杂的,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说罢,身子又往边上挪了挪,腾出地方给刘郎中坐下,方便刘郎中给葛二赖瞧病。
“别急,别急,让我先给二赖瞧瞧。”说完,刘郎中就一屁股坐在了昏迷中的葛二赖边上。一只手探上了葛二赖的手腕,约莫过了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刘郎中眉头微皱的伸手将葛二赖的另外一只手也抓了过来,没做停留地继续摸向了这只手的脉门处。这次又摸了有约莫半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见刘郎中撤回了搭在葛二赖脉门上的手,面目疑惑地缓缓摇了摇头,嘴里还一直叨念着‘不对啊’、‘不应该啊’之类的话。看到刘郎中这副模样,在场的大伙儿也都没看明白但谁也都没敢问是怎么回事。心想,你一个郎中,人家请你来给瞧病来了,又不是让你来做法,你嘀嘀咕咕叨念个什么劲儿啊。
别人可以不理不问,可葛二赖的老婆此刻却是有些站不住了,对着低头嘀咕的刘郎中焦急地问道:“刘叔啊,您瞧出什么了吗?我家二赖这到底是杂的了?”
听到葛二赖老婆这么一问,刘郎中慢慢地抬起了头,但脸上还是透着疑惑和不解,对着葛二赖的老婆说道:“侄儿媳啊,你先别着急,能先和我说说二赖这是怎么昏迷的吗?”
见刘郎中这么问,大家伙儿的头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站在人群中间的白林山身上。白林山倒是也没犹豫,直接就将他所知道的经过又都重复了一遍。刘郎中听完白林山的叙述后眉头不由皱得更深了,最里面还是叨念着‘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此时白林山也忍不住了,对着刘郎中道:“我说刘叔啊,什么对啊,不对啊,应该不应该的啊,你倒是给说说二赖兄弟这到底是杂的了嘛”。
随着白林山的这又一问,刘郎中也终于是不再自顾自的嘀咕了,而是抬头看向大伙儿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啊,一般来说,昏迷状态下的人虽然也会有着脉搏、心跳、呼吸,但都会较正常人而言大打折扣,严重的更是会弱的让人很难察觉得到,所以又有人称这样的状态叫昏死,意思就是说和人刚死时的状态差不多。可是在我刚给二赖检查的时候却发现,二赖的脉象却异常地强烈,甚至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跳动频率,就跟刚扎过大烟儿一样,你说怪不怪,我行医也二十几年了,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说到这刘郎中顿了顿又对着葛二赖的老婆说道:“不过二赖侄儿媳啊,你也先不要着急,虽然二赖现在的状态我也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儿,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刘叔了。刘叔,那依您看二赖这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葛二赖的老婆先是谢过了刘郎中,紧接着又问道。
“这个嘛,这个...”刘郎中的话磕磕绊绊地还没说完,突然边上的小胖就抬起了手指着躺在炕上的葛二赖喊道:“赖子叔醒了,赖子叔醒了,我刚看见他动了”。这时刘郎中也闭上了嘴巴看向了炕上的葛二赖,其他人也都一同瞧了过去。
此时,只见原本躺在炕上处于昏迷状态的葛二赖果然是慢慢地背对着大伙儿坐了起来,只是这起身的动作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说白了正常人是根本就不会也不可能这样坐得起来的,更何况是一个刚刚由昏转醒的人。
“二赖,二赖你可醒过来了,二赖...”看见葛二赖果真是醒了过来,葛二赖的老婆喊了一声就要上前去扶葛二赖的身子,可手还没等伸到葛二赖的身边,葛二赖却是猛地转过了头,嘴角上翘,双瞳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似笑非笑地瞧着身后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