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慕容勋兄弟俩与君麟一起相约赛马去了;偌大的慕容府,只余几个侍婢与君莫笑。
勋院窗前的书案上,一紫衫金发男子伏案默读,正是君莫笑。
一阵风吹来,舒适而凉爽;君莫笑忍不住眯起了眼,趴在书桌上,静静回忆着刚刚阅读的文章;想着想着,竟然渐渐入梦。
一个身影走了过来,虽是清冷的,但见着了“他”,清冷中就泛出股股暖意;脚下无声无息,他悄悄走至君莫笑的身后,见君莫笑已经入睡,索性脱了自己的外衫,罩着书案上娇小的身子。
纤长白皙的手,拾起地上君莫笑掉落的书册,看了看书目,不由摇了摇头,原来“他”喜欢看这种杂七杂八的书,实在是不可思议。
“阿勋,回来了——”桌案上的人儿继续趴着,迷迷糊糊地道。
站在君莫笑身后的男子怔了怔,微微弯腰,搂抱上了日夜思念的佳人,眼底却是闪过落寞与醋意。
芙儿——他心中念着不下几千遍的名字,手臂渐渐收紧,似要感觉怀中人的存在。
趴着的人儿不悦地蹙了蹙眉,却仍是一动不动。
来人抱着“他”,也一动不动,静静感受着怀中的娇柔;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他的周身,这是他熟悉的气息,属于“他”独有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君莫笑醒来,迷糊地看向四周,却发现一室昏暗,根本没有慕容勋回来的痕迹;视线落在罩着自己的外衫上,人,一下子陷入了呆愣。
苏墨?天青色衣衫,有他清新淡雅的气息,是他,绝对没错!只是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君莫笑看了看天色,立即收起身上罩着的外衫,转身走出了房间。
“莫笑——”餐桌上,慕容勋唤着拿着筷子却一直不动筷的君莫笑。
“呃,阿勋,怎么了?”君莫笑回神,笑着问道。
慕容勋看了看“他”,心中暗叹一口气:“没什么,多吃点——”
今晚的君莫笑已经走神很多次了,不知为什么,这样子心不在焉的“他”,让慕容勋感到无可言状的心慌。
君莫笑浅笑,夹着菜,递入慕容勋的碗中,边a笑边道:“今天比赛,你们谁赢了?”
慕容皓无语地扫了一眼君莫笑,他老弟早就说过结果了,这人有没有长耳朵?
“当然是咱们家阿勋赢了——”慕容夫人接话道,一脸的骄傲。
“好厉害!”君莫笑满脸的笑意。
慕容勋戏笑:“你的阿勋可不止在这些方面厉害哦,要不要亲自来挖掘挖掘?”语气透着无限暧昧,羞红了君莫笑的脸。
慕容夫人轻啐道:“这么大个人了,你知不知羞?”
“老娘,我只对莫笑,你着什么急?难道爹爹不能满足你,嗯?”慕容勋谑笑着,特地拖长了音,更显无赖。
慕容夫人老脸通红,君莫笑更是羞得只差躲入桌子底下。
“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慕容夫人一手叉腰,一手腾空,拉开了架势,作势要打。
慕容勋笑着躲过,转向慕容皓道:“哥,咱们风华绝代的老娘又要发飙了,你怎么还能吃得下?”
慕容皓细细咀嚼着食物,直到口中没有残留,才道:“那是你该打!娘,给这个臭小子长长记性!”
慕容夫人听了大儿子的话,愈加兴奋,只听一个弱弱的声音道:“娘,你,你的衣服上——”
“啊!”慕容夫人低头一看,立马大喊出声,衣襟上不知何时爬着一只蜈蚣,虽然只是小手指头粗,但依然吓坏了分外怕昆虫的慕容夫人。
“别动——”慕容皓靠近,轻易地拿掉了慕容夫人身上的蜈蚣。
“小黄,怎么乱跑出来?”慕容皓对着蜈蚣低语,那蜈蚣立即乖乖地爬了回去。
慕容勋笑看着慢慢爬走的蜈蚣;而餐桌上,只余慕容夫人依旧胆战心惊,加上君莫笑愈加疑惑的眼神。
蜈蚣不是毒虫吗?慕容皓只是炼草药的,怎么会有这种有毒的东西?
“苏夕,你怎么来了?”一大早,慕容勋打开房门,只见苏夕站在房门口,小脸惨白,精神憔悴,眼角微微红肿;他皱着眉,让路于一边,苏夕从他身前走过,一声不吭。
苏夕径自坐在窗下,倒了一杯茶,茶杯却一直在手上捧着,默不作声。
慕容勋挑了挑眉,今日的苏夕好生古怪,若是平时,只要见着他,早就喜笑颜开了。
“到底怎么了?”虽然他不喜欢这个直爽娇俏的女子,但毕竟一起长大,更多的是亲人们的关心。
苏夕转头看着他,眼里透出一股凄凉,与她的年纪大大不符,慕容勋愈加心惊。
她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发声;慕容勋静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勋哥哥,你老实告诉我,”苏夕终于出声,语气中夹着阵阵失落,“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不是金发而瘦弱的男子?”
“你说什么?”
“勋哥哥,你是不是只喜欢金发紫衫的那个男子,所以才不喜欢我?”苏夕一脸执着,眼底却是悲痛不已。
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自从知道男女有别起,她就幻想着长大,长大后当他的新娘;与他携手,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这一直是她的梦想,所以,只要慕容勋身边没有其他的人,她就分外开心,她就觉得自己信心满满;只要她满了十五岁,她就可以嫁给他了。
可是,离十五岁还剩几个月,她却发现了慕容府有另外的人,而且是陌生的金发紫衫男子;那紫衫男子一直陪在她的勋哥哥身边,不曾离去。
以前,她老担心着自己的哥哥喜欢男子,因为哥哥从来不喜其他女子的靠近;可是没想到,实际上却是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着男子,这怎能不打击她弱小的心灵?
慕容勋,一直刻在她心底的名字;他怎么能喜欢男子?如今的她,该当如何?
“苏夕——”慕容勋叹了叹气,“墨墨没有告诉你,那紫衫男子的身份吗?”
苏夕疑惑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现在的苏墨与前阵子的颓废大不相同,甚至比以前更加刻苦了。
“你回去问你哥后,再来谈这个问题吧,先冷静一下——”他颇有些无奈,掏出怀中的一条素白帛巾,塞进苏夕手中,微笑道:“别难过了,鼻涕都出来了;哭花了脸,可就没人要了——”
听了他的话,苏夕“噗嗤”一声笑了,马上顶嘴道:“我哪有?”
“还没有?脸上都成花猫了!”慕容勋又恢复了平日的戏笑。
“你真的不喜欢男子?”苏夕扑闪着大眼睛,认真问道。
慕容勋点头:“我不是龙阳君。”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苏夕的脸色才渐渐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