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嘣”一声弓弦响。
南宫珑“啊”地一声痛呼,脚下一软,就倒在了沙地上。
两个一脸狰狞的匈奴,一左一右地扑了上来。
“不行,宁可死,也不能受辱!”
南宫珑一早就打定了主意。
她虽然是个娇小的弱女子,也不像是哥哥那般精通武艺,但是意志却是果决得很,一回手,手里的短剑就向着自己的脖子抹了过去。
两个匈奴兵哪能让她死了啊,这可是什长大人点了名要的美女,自己刚才束手束脚地和她周旋了半天,不就是为了活捉这个小美女嘛!
立刻,一个匈奴兵一把攥住了南宫珑拿着短剑的手腕儿,另一个匈奴兵掏出身上的麻绳,不由分说就往南宫珑身上乱捆。
南宫珑毕竟是个文弱女子,刚才凭着一柄短剑在三个匈奴兵的夹击之下支撑了这么半天,除了有老爹帮忙,剩下的就是不要命地拼死砍杀,让那几个匈奴兵有所顾忌了。
现在她被两个匈奴兵压住,动弹不得,只能用脚乱踢乱踹,可是却还是抵挡不了被匈奴兵捆成粽子的厄运。
旁边自家的老爹一见女儿被绑,赶紧抡着龙头拐杖来救,可是一不留神,就被另一个匈奴兵在胳膊上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一个趔趄栽到在地。
那个砍了老爹一刀的匈奴兵撇着大嘴,露着黄板儿牙,“嘿嘿”地狞笑着,手中的弯刀高高地举起,眼看着就要一刀劈在自家爹爹的身上了。
“阿翁!”
南宫珑凄厉地呼喊着,眼睛里泪水尤如泉涌。
“噗!”
突然,那个高举了弯刀的匈奴兵猛地身子一颤,一支黝黑闪亮的钢骨羽箭狠狠地贯穿了他的身体,在羽箭强大的动能带动下,那个匈奴兵往前趔趄了好几步,这才一头栽倒在沙地上。
“!”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齐齐回头。
匈奴兵身后的沙丘顶上,骄横的日头下面,一个人,一匹马,黝黑发亮!
那马高大神骏,一看就是那种类似大宛马的汗血宝马,若不是宝马良驹,那一身全套的马铠得有多重,它哪能支撑得住!
那人也是高大威猛,大块的板甲护住了腰身和四肢,只在关节处是用扎甲连接,整个人被甲胄包裹得风雨不透,宛如是一尊铁塔!
最最让人心惊的,是这一人一马,浑身的甲胄都打磨抛光得与镜面相仿,虽是全身黝黑,却把阳光反射得刺人眼目,好像两颗闪闪发光的黑色宝石,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呆愣了片刻之后,那些个匈奴人才反应了过来,骑着马的开始向沙丘上冲去,正在和南宫家拼杀的也四散了去找自己的马匹。
“跑啊,你傻啊,这么多匈奴你哪里抵挡得过来!”
南宫珑在心里为这个黑铁塔着急,要是匈奴人都上了马,四面兜杀,这个人也得落得和她家一样的命运……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这个黑铁塔面对着攒射的羽箭,仿佛像是面对空气。
他是那么沉着镇定,对匈奴人的羽箭丝毫也不在意,就那么随随便便,跟吃饺子一样,一箭一个地把匈奴的骑兵射于马下,那轻松的样子,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瞄准,随手拉弓放箭,匈奴就中箭落马,一个也躲不开!
按住南宫珑的两个匈奴人早就跑了,可是她却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解自己身上的绳索。
那两个捆绑她的匈奴上了马,一左一右,向着黑铁塔包抄了过去。
黑铁塔却是左右开弓,将两人先后射于马下。
只不过,在黑铁塔的马中箭,人立而起的那一刹那,南宫珑的小心肝儿,担心得仿佛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好在是虚惊一场……
仅剩的三个匈奴人自知不敌,纷纷拨马逃跑。
黑铁塔纵马驰骋,追不几步,一箭将一个逃走的匈奴射穿。
紧接着他稍稍调转马头,又是追不几步,又一箭正中一个匈奴的后背。
然而这时候,最后那个匈奴人已经骑着马跑远了,就算是骑上南宫家最好的马,也是追不上了。
就在南宫珑以为黑铁塔会放弃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催动着战马,就那么一路追了下去。
天啊!
那是什么马呀!
披挂着全身的马铠,竟然跑得比大漠的风都要快!
那个黑铁塔用的又是什么弓啊!
在远远超出正常弓箭的射程之外,他弯弓似满月,弓弦响处,一支黝黑的箭矢仿佛飞鸟投林,划着美妙的弧线,正中那个逃跑的匈奴人肩头。
匈奴人在马上晃了两晃,却没有掉下马。
他疯狂地用鞭子狠抽着马,逃跑。
然而黑铁塔却仍然不放弃,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两个人都跑得很远了,仿佛是天边的两个小点儿……
南宫珑挣脱开本来就没捆结实的绳子,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抻着脖子,瞪着眼睛,望着远处一追一逃的两个身影,想看清楚一些。
不光是她,几乎所有南宫家的人,都在那里一个个跟伸脖儿瞪眼大公鸡似的,盯着远处的两个黑点儿。
忽然,南宫珑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拉拽自己的衣角。
她回头一看,却是自己的丫鬟春儿。
“姑子,你说那个……他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