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啊--”南宫梦一只手随意的托起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那就一年吧!从今天开始算!”
“好!”小玉朗声应着,心下思虑,一年足以,等这公子哥没了兴致,也就不了了之了,算是陪你玩玩。说着伸出一只手去,这可是从电视里看到的情节,高手之间的约定可都是击掌为盟的。南宫梦一脸的得意,和这女子呆的时间越长,自己就越沉迷,是否时间再久一些,就会像身边其它女子一样,没了这种感觉了呢,算算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在自己身边超过一年的女子呢。
二人击掌盟誓以后,张小玉便转身走向趴在地上的魏有良,南宫梦也跟了过来,看张小玉一脸的嫌恶之色,南宫梦领会一笑,道:“想如何处置这畜牲?”语气中带了挑衅。
张小玉灵光一闪,邪魅一笑,看向南宫梦道:“他既然要毁了我名声,我就随了他,让他做畜牲!”
于是,一把拉了南宫梦左侧,附于耳畔,切切私语一番。只见南宫梦边听边鬼魅的笑着……
等一干人等将魏有良拖走后,南宫梦便唤了长随喜乐进来,命其尽快置办一套女儿家的衣服,并特意吩咐不允许在万花楼里找。小玉随即明白南宫梦的用意,不想自己沾了这里的污垢风尘,但这些对二十一世纪来的张小玉根本无所谓,但若回家后,被人探出究竟来,麻烦就大了,自是对其感激不尽,慌忙端坐于镜台,妆扮起来。
“你还不去把衣服换了--”张小玉一边理着轻散下如瀑的顺发,一边催促着。南宫梦定定的看向张小玉纤瘦的倩影,黑亮丝滑的长发垂及腰间,那腰身柔美的曲线霎时引入眼帘,禁不住有想握于手中的冲动,镜中折射出小玉清纯姣好的容颜,一切如梦境般真实,不知觉得一张俊脸变得绯红……
张小玉见他没应话,便转过身来看过去,知道此人又在莫名其妙的发呆,脸上竟是沉醉的笑容,于是无奈的一笑,道:“花痴--”南宫梦还是只笑不答。花痴,很好听啊,这女人发明的词汇还很不少,不过,他喜欢。
“世子爷--”南宫梦身边的长随,低声在门口叫着。
“进来--”南宫梦低声应着。喜乐推开门,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袱,机灵的一笑,躬身道:“爷,小的去平安街那间铺子去取了给您新做的长袍,错拿了慧玉郡主新做的长袄,都在这儿呢,您看要不要--”
“行了--”南宫梦会意,谄笑道:“错都错了,还什么还?”喜乐识趣的笑了笑,道:“是--是--小的一定知错,下次不敢了!”说着将包袱放于案几上打开,抽出南宫梦的新衣,上前准备给南宫梦更衣,悠悠的说道:“爷安排的事情,小的都打点好了,马车也侯在门口,随时待命!”
“好--”南宫梦表情淡淡的应着。主仆二人好像全然忘了这屋里还有个女人,张小玉一脸的黑线,镜中正好折射出男人笔直英气的曲线,这一夜没过,竟看到两个暴露狂,于是假装咳了几声,主仆二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
“南宫先生--”张小玉终于忍无可忍,故作殷勤的喊着:“麻烦你找个隐蔽处再换,好不好?”南宫先生,自己什么时候又成先生了?”姑奶奶,这夜黑风高的,别的房间都被睡客给占了,你让我去走廊换吗?别忘了,爷可是救你才沦落至此的,不想看--这屋里就我们三个,把你眼睛闭上不就行了!”
南宫梦压了心头的怒火滴滴的说着。“爷可是倾城美男,好多人想看还看不到呢!”喜乐也是一脸的不乐意,手里还不停的忙活着。“什么倾城美男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次南宫梦真怒了,这辈子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美。喜乐一个不慎,撞了雷了,吓得脸色发白,看都不敢看主子一眼。
南宫梦换了件月色镶边的锦缎长袍,腰间扣一条淡黄色腰带,中间一颗镶边的淡蓝色玉珠,一块看似身份象征的玉佩,系于腰间,玉底下一条明黄色流苏很是精致,一看就是心思细腻之人所出,配上一张娇如明月的温润俊脸,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柔和,这就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吗?
小玉心里有些不平,看来绝代双骄的也不是乱封的,那另一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张得又是怎样一个相貌呢?一时间,脑子里开始呈现出那天的梦境,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张冰冷俊逸的脸,会是他吗……
“啪”一声,一双纤细的大手落在了小玉的左肩,抬头对上南宫梦一双邪魅的眸子,“怎么,看了本公子的玉体后,心动了?”“神经病--”小玉谩骂着,不自觉的推开搭在自己左肩的大手。
“走吧--”小玉淡淡的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环顾南宫梦催促着说着:“马上三更了,再不回去,府上就炸窝了!”南宫梦不动,挽了双臂一脸无奈的看着张小玉,道:“你打算就这么出去?”
小玉回神,慌忙看向身上穿着一套残破的粉色夹袄,乍看去,真像是受了蹂躏般的样子,眼神里掠过一丝尴尬,抬头冲南宫梦讨好的笑笑,道:“还请二位公子回避一下--”南宫梦一脸的得意,看向张小玉,悠悠的说着:“凭什么让我回避啊?你都看了我了,我当然也要看看姑娘你啊!”
小玉一脸的黑云,故作无理的嚷着:“给鼻子还上脸了!快点给我出去!”。南宫梦脸上的讥笑顿时僵住,气的抖擞着一只手,指向张小玉,道:“你--你--”“你什么你--”说着将主仆二人急急的推出门去,迅速的从案几上抓过衣服,碎步走到床边,退下衣服……
“张小玉--你给我听着,本世子这些都记下了,回头这桩事了了,我饶不了你,我要让你整日给我铺被叠床、端茶倒水,让你做我的近身丫头,日日给我暖……”
“住嘴--”只见穿戴一新的张小玉推门而出,眼神里充满厉色。南宫梦依然不依不挠,叉着腰吼道:“你再吼我一声试试?”张小玉着实领教了这少爷脾气,无奈的很,夜已深,不宜多做计较,表情柔和起来,故作讨好的挽住南宫梦的臂膀,柔声说道:“爷,夜已深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府的好!”
南宫梦假意一笑:“刁钻的很啊--”
说着,二人似是亲密的相依走着,喜乐满心狐疑的跟在二人身后,今天这场戏着实热闹,这是他一向认识的南宫梦吗?风流倜傥、玉树凌风、温文尔雅的温润君子哪去了?这张府三小姐何许人也?怎么这么奇怪的女人?他们两个,到底想要怎样?一向机灵的喜乐有了心思,一路上来回的回味着……
三更夜,安静的街道上,依稀可见星星点点的光。
一辆马车滴滴答答的驶来,停在相府门口。只见喜乐灵巧的下了马车,拿了踏板平放地上,低声喊道:“爷,下车了!”少许,门帘打开,一身形笔挺男子走下来,转身扶着欲要下车的张小玉。
张小玉一笑,感觉这南宫梦煞是可爱,这绅士做的着实不错,这动作很讨女孩子喜欢,忽又平静的看向南宫梦,道:“我自己来吧,让府里人看到不好!”南宫梦微怔,垂下双手,低低说道:“这回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你倒是很入戏啊!”张小玉装作没听见,依旧友好的说着:“走吧--府上请--”
张府大门依然敞开着,内里灯火通明,许是张相国下了命令,怕女儿回来听不到动静。这门口守夜的小斯听见门口有马车身,慌忙凑上前来,借着灰暗的灯光稍一打量,俯身道:“哎呀--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急的不行,府上的人都派出去找您了,留了小的在这儿守着,没成想小姐真的自个儿回来了。小姐莫急,小的这就带您回内堂。”
说着一溜烟的往前冲。小玉听后,心里一阵儿触动,自魂穿到这里,这个家总是给自己一份说不出的温暖。
微转身看向南宫梦,淡淡的说道:“走吧--”。南宫梦看了小玉一眼,微微点点头,带了喜乐在后面跟着。
三人跟着小斯刚踏进内堂正门,便看到里面主子下人挤了满满一屋子。只听小斯欢快的喊着:“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便听到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只有张相国和张夫人依然一脸的着急探向门外,其余人有大声嚷嚷的,有切切私语的,主子和下人来回对视着。
“母亲--”踏进门口的小玉,带了几分凄楚的叫着。
“小玉--我的孩子--”说着,走向前去,将爱女揽入怀中,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相国也在一旁感慨的念着。
“庄世子--”只听张远生在一旁诧异的叫着:“世兄怎会过来?”一时间,所有人将目光投向这个温润如玉的俏君子,他笔直的身形,俊俏的面庞,柔和的气质,在众人献嫉的眼神里镇定自若。这个传说中的温润君子,小玉终于相信了。
原来他美好的一切只是展示给众人,而自己看到的却是最不齿的部分,眼神中不免袭上一丝讥笑。南宫梦浅浅一笑,那一笑可颠倒众生,就连不以为然的张小玉也吃惊不小。
只见他双手抱拳,躬身走向张相国,低低的说道:“相国大人,在下途径永巷街,不巧碰到了张小姐,所以怕途中再出什么意外,就亲自护送来了!”
“这是何解?”张相国一脸的疑惑,看向张小玉。
小玉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的张小蝶,眼神里飘过一丝不屑,表情无辜的说道:“父亲,女儿今日随二姐去街上采买嫁妆,不想在路上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哭的甚是伤心,女儿不忍心弃他而去,就送她回家。不曾想送回去以后,见到一小斯,被他打昏了过去,女儿半路醒来,就不停的挣扎喊人,没曾想就遇到了南宫世子,是南宫世子救了女儿--”
“哎呀--我的儿啊--还好没事!”张夫人一脸的怜爱。小玉眼神微抬间,看到张小蝶一脸的失落。
张相国听后,俯首向南宫梦,言辞恳切:“老朽谢过世子爷,今日要不是世子爷肯出手相救,恐怕小女就落入虎口了!”
“相国--”南宫梦慌忙握住相国双手,道:“不必如此,您与家父同朝为官,勤政爱民,能为府上尽绵薄之力,是鄙人之荣幸。”张小玉浅笑着看向南宫梦。
“妹妹--”张小蝶一脸的谄笑,“你这件衣服可是名贵的很啊,早上我们出门时,你穿的那件粉色夹袄呢?”
够狠,张小蝶,你生怕这儿太平,故意来搅个局。于是低头摸了摸衣袖的料子,看向南宫梦,悠悠的说道:“这料子得确不错,比我换下来那件舒服的多,这是什么料子?”张小玉将球踢给了南宫梦,南宫梦心下暗骂:蠢女人,我说要帮你,你还真把我当猴耍了。
于是淡淡一笑,道:“这可是江南织造的浮水锦,这种料子是一种很奇特的蝉吐出的丝线,里面又加了银丝,有保暖御寒之奇效,每年只出两匹。”
后又看向张相国,道:“适才和那厮打斗之时,溅起一滩污水,弄脏了小姐的衣服,正好,那条街和礼亲王府后门相隔不远,于是在下就叨扰了慧玉郡主,让其给小姐换了一件夹袄,没曾想慧玉郡主与小姐如此有缘,竟将这上好的浮水锦送了小姐。”一席话,说的水泄不通,众人眼光齐齐的投向张小玉身上的浮水锦,张小蝶自觉无趣,也只得怏怏作罢。
这浮水锦是慧玉郡主的,那以后是穿不得了。可是,这么好的衣服丢了,慧玉肯定会查的,到时候可怎么说啊?沉思间,南宫梦已抱了拳说告辞,顺势瞥了眼一脸苦相的张小玉,心头一喜,飘逸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一个故事。就是魏有良昨夜是如何爬上了自家姨娘的暖床,如何裸了身子行那猥琐之事,如何被魏丞相推门撞上,如何被杖责的下不了床。等这些流言蜚语传至张相府时,已被加点的入耳不堪。
张相国得知此事后,愁云密布,执意要退婚。并派了张府总管张福祥,拿着更贴退给魏丞相,自己稍后过去表达歉意。
待张福祥寻了庚帖准备出门时,张小蝶泪水模糊的扑了过来,嚷道:“福祥,将更贴还我--”福祥一脸的无奈,苦央道:“二小姐,您这是何苦呢?老爷可是为你着想啊--”听到二人的争吵声,院里的几个太太都赶了来,张相国也换了间灰褐色的长袍出来,一脸的愁云,低喝道:“小蝶,回去--”
“父亲--”张小蝶梨花带雨,期期艾艾的说着:“女儿既然已经定了魏家,就不能再寻二家了。若退了亲,让女儿以后如何为人--”
张相国脸上席上一丝无奈,长叹一声,道:“小蝶,你要明白,这魏家出了这档伤风败俗的事情,还闹得满城风雨,今后你嫁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说你啊,你嫁一个这样道德沦丧的禽兽,日子能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