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南宫梦揉搓着胸前,额角有微微渗出的细汗,张小玉慌忙也帮其轻轻揉搓着,担忧的问道:“要不要叫太医?”南宫梦低压着嗓音,说道:“不用,过会儿就好了!”
张小玉仍是一脸的着急,“什么时候发现胸口疼的?”
“以前就有,只是没那么厉害,自从你走了以后,就一次比一次疼!”南宫梦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的控制的身体的动作。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上的冷汗也开始直直的往外冒。怎么办?看其疼痛的位置,大概是心脏无疑,太医说过他肯能身染怪疾,莫非是心脏的问题?脑子里全是前世见过的关于治疗心脏病状的草药来,好像有黄芪、酸枣仁、柏子仁、杜仲、降香、丹参、桃仁、红花、红景天、龙骨、牡蛎,只是这药量如何分配,自己还真是不敢乱来,俯身再看向南宫梦稍稍恢复神色的倦容,低声道:“好些了吗?”南宫梦抓住张小玉一只不停揉搓的纤手,静静放于胸口处,无力地说道:“好多了,娘子,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张小玉另一只手帮其拭去额角的汗滴,柔声道:“别怕,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南宫梦苦苦一笑,道:“娘子,没有人知道我有这个毛病,你是第一个!”张小玉疑惑的看向乖乖躺着的南宫梦,道:“王妃和王爷也不知道?”南宫梦淡淡点头应着。“那你疼的时候怎么办?”
南宫梦暖暖一笑,道:“以前没有这样疼过,只是胸口跳的厉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便过去了!”
张小玉越来越肯定,他可能患的是心脏病,只是自己不能确定这是先天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得了这种病,在医疗方式如此落实古代,好像只有慢慢等死。可是如此的花样年华,青春才刚刚绽放,就要遭受如此的病痛折磨?张小玉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隐隐有水雾蒙上,但尽力克制自己的感情流露,装作没事的样子婉儿笑道:“这可能是老天对你一个小小的惩罚,看来你以前定是做了不少缺德事!”
南宫梦宠溺的勾了勾她的俏鼻,嗔道:“臭丫头,我都这样了,你还作弄我,不怕把我气死了,你会守活寡!”张小玉眉角上扬,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朗声道:“你省省吧,我怎会舍得你去死,我还要留着你好好折磨,没了你,我岂不是过的很无趣!”
说着,起身帮其掖了掖被角,柔声继续说道:“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厨房里给你炖了燕窝,去看看好没好?”说着,小跑出门去。南宫梦看着她离去的匆忙身影,嘴角微微扬起,一股暖流直入心脾。
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眼即逝,不知不觉二人在酒楼已经呆了一月有余。每天一早醒来,南宫梦去吏部处理公务,张小玉则在酒楼布置开张的事务,二人虽然各忙各的,但每晚必会守在一起吃茶、赏月、畅谈人生。
这天傍晚,南宫梦刚进酒楼,就被张小玉就直直的上了睡房。
张太医和南宫梦二人相对而坐,良久,张太医扯着稀薄的胡须,喘了口气问道:“最近世子爷可有感觉到胸口痛的厉害?”
“没有,一切安好!”南宫梦浅浅应着。
“那日常饮食可有增减?”太医一脸关心的追问着。
“都说了一切安好!”南宫梦起身,一脸不耐烦的起身,径自将张小玉按在椅子上。朗声说着:“不管怎样,你今天必须让张太医好好给你请个脉,这么多天了,一直呕吐不止,又甚少进食,在这样下去,等酒楼开张之时,恐怕你就只剩下一把嫩骨头了!”
“没事呢,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张小玉语气同样嗔怪着南宫梦。挣扎着对方的束缚。张太医背了药箱在一旁陪衬着,屡着稀薄的胡须浅笑不语。
“不就把个脉吗?坐好!”南宫梦一张俊脸变得严肃,语气强硬着呵斥着。
张小玉无奈的看了南宫梦一眼,道:“还真是烦人!”说着,伸出一只纤手出去。
张太医端正的请了一会子脉象,收手道:“姑娘怕是吃坏了东西,才会有经常恶心的症状,老夫开上几贴暖胃的药膳,吃上几副也便好了。”说着,闷头开起药方,张小玉一时想起自己熟记的几味养心得草药了,信口说道:“太医,黄芪、酸枣仁、柏子仁、杜仲、降香、丹参、桃仁、红花、红景天、龙骨、牡蛎,这些药物可否同时来用?”张太医面色一惊,谄笑道:“姑娘懂的医理?”张小玉半假半真的笑道:“皮毛而已?”
“那姑娘应该能看出自己是何病症?”张太医试探的问。
张小玉一时不解,一心只想知道那个药方是否可用。淡淡应着,道:“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病症,你先告诉我这个药方是否可用?”张太医抹掉额角渗出的细汗,神色有些慌乱道:“可用,这个药方很奇特,对心悸、心痛有缓解的效果。”张小玉闻听此言,一脸欣喜,道:“那你回去,按照我说的这些药材,根据分量,研磨成粉,再团成丸药,给我送来可好?”张太医一时不解,疑惑的说道:“姑娘要它作甚?”南宫梦听出些端倪,这定是又给自己配药,急急地打住道:“你别听她胡言乱语的,先给她开药要紧!”
张太医表情变得古怪,面部基础一丝笑容,道:“姑娘是懂的医理之人,是药三分害,既然是胃口不适,吃食上好好调理便是,用不着什么药膳了!”太医边说边埋头整理物品,垮了药箱俯身急着告辞。张小玉还一边追着要丸药,提醒其切勿牢记药材的种类,别弄错了。
张太医前脚刚走,张小玉便急着下去干活。南宫梦一把将其拉住,半真半怒的说着:“说你懂医理,真把自己当大夫了,你看,爹爹好容易请了张太医,你就把人家打发走了!”张小玉满脸盈笑着看向南宫梦,柔声道:“傻瓜,你帮了我的大忙,我正要找个大夫想好好研究这个处方呢,这就请来了。”说着,拉了南宫梦走进床榻,道:“好好歇一会儿,我忙完上来给你沐浴!”
“我不要沐浴,我要你好好陪陪我,我都觉得自己好长时间没做过体力了!”南宫梦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捋着袖子似有大战在即的气魄。
张小玉翘嘴一撅,愤愤的嗔道:“你要有心,就下来帮我干活,省的我忙前忙后没个照应。”南宫梦嗔笑道:“这才几天,就开始嫌我吃闲饭了。别忘了,这酒楼我可是最后的买家!”“哦?”张小玉若有所思的幽幽说着:“那你的卖身契是否还有效啊?”南宫梦凤目圆睁,假意投了一个拳头过去,愤愤的说道:“算你狠!”说着,不情愿的转身走出房门,张小玉一脸得意的在其身后缓步跟着。
“参见世子爷?”一行众人俯身拜倒在地。尽管他落住酒楼一月有余,但甚少与下人相处,更别说今日能亲自下楼督工了。南宫梦一张俊美容颜变得温润柔和,眸子里装满惊喜,从没细细观摩过酒楼的设计和摆设,今日一看更是别有风情。正堂边角小桥流水、亭台花榭、飞鸟丛林样样精致独特,正中央一处圆形舞台,通明透亮,上有飞花斗艳、丛林尽然,两侧彩灯高挂,流光溢彩,若有东西立于中央,定被映的通体发光,台下一排排错列排放的豪华桌椅更是别具匠心。南宫梦一时唏嘘不已,一张俊脸遮不住的欣喜,轻叹道:“娘子,你真真是个奇才啊!”
一行众人纷纷投去嫌忌的目光,一张魅惑众生白皙的脸袋,一头半散开的如瀑青丝,一双柔媚入髓的深色瞳仁,翘挺的鼻骨,不薄不厚的淡红色双唇,修长的身躯,一身月白色锦缎长袍,更衬得真个人俊美飘逸,在临近舞台美光灯辉映下,更显得飘飘欲仙。他的眼里只有被他唤作娘子的张小玉,根本没将拜倒一地的众人放在眼里,“你还不让他起来?”张小玉在一旁嗔怪着。南宫梦仍目不斜视的看向眼前的张小玉,单单向众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臂,喜乐忙上前应着:“起--”
众人起身,齐齐站了两排,纷纷低头窥视脚下。
“大家去忙吧,按我刚才吩咐的继续改!”张小玉在一旁发号施令的说着。
“是!”众人齐齐应着,纷纷散开。
南宫梦静静看着,感觉眼前的张小玉如换了人般精神飞扬。只等她安排完毕,自己便上前拉住张小玉的手道:“娘子,这酒楼到底要如何做?我怎觉得和万花楼的宾客楼相像的很?”南宫梦的言外之意是在问她是否要开成妓院,张小玉会意,浅笑着看向南宫梦道:“怎么,我开妓院你不喜欢吗?”南宫梦一脸的严肃,道:“别给我耍花样,我们再说正事?”
张小玉收住笑容,道:“放心好了,不是妓院,只是个豪华的酒楼,比妓院不知要高出几倍来!”南宫梦一时不明,面带疑惑的追问着:“那要如何高呢?”张小玉知道这是现代的经营模式,说了这厮也不会懂,看其有打破究竟的欲望,可一时又说不清楚,只得敷衍着说道:“后天你就知道了,等着就行了!”说着,指着后院的廊坊道:“你要是得空,去帮我看看地灯装的好不好?”南宫梦知道是不会得到答案了,只得怏怏的带了喜乐,去了廊坊。张小玉径自去了后台,看歌舞、演员、道具等准备的如何了?
夜上二更,张小玉遣散一行众人,急急地收了工,径自去了后院,正看到南宫梦和喜乐二人正拿了灯塔饶有兴趣的谈着什么。张小玉轻步上前,正听得南宫梦叹道:“这女人还真是特别,你说这样的花招她都能想得出来!”
喜乐一脸欣喜地应着,“更奇特的您还见过呢,这酒楼从头到尾,这经营方式、装潢布置,以及服务人员的操作规范,样样都是世子妃想出来的。有时候喜乐都在想,世子妃八成是神仙转世来的!”南宫梦朗声笑着,“她要是神仙转世,那我是什么?”
“你就是玉皇大帝身边的金童子,不小心跌落至此的!”张小玉浅笑着走进,打破二人的谈话。
“世子妃--”喜乐机灵的迎了过去。
“娘子?”南宫梦回神看向一抹清亮的身影,渐渐走近。
“梦--”张小玉轻声应着,“回去吧,夜深了!”
自从上次晕倒以后,她对自己越来越好,甚至较以前承载了更多的包容,不再像以前津津计较,不再冲自己无理取闹,这种太过理智的好,自己冥冥之中有种后怕,更有一种不安。南宫梦点头应着,上前揽住她的细腰,拨开额间一缕散发柔声道:“累吗?”张小玉一张俏丽的小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不累。走吧!”说着,挽住南宫梦的手臂,齐齐的走向前厅。
翌日清晨,二人正在商议酒楼的命名,忽见丰儿急急走进来,俯身说着:“爷,燕窝用完了,温儿要回府去取。”南宫梦头也不抬的摆手道:“去吧!”张小玉忽感腹内一阵儿恶心,止不住要吐,那边彩儿慌忙拿了器皿过来接着。南宫梦帮其轻拍着后背,道:“你不是懂医理吗,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好?”张小玉一早还没用膳,只觉得心肠肝肺都快吐出来了,推着南宫梦道:“别看,脏!”南宫梦一脸的嗔怪,道:“你都不嫌弃我,我怎会嫌弃你?”说着,亲自去案几上端了杯水过来。
张小玉接过茶盏,漱口后脸色变得蜡黄,有气无力地摊坐在坐塌上道:“看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南宫梦上前抚慰着,轻声说道:“我再把张太医叫来可好?”张小玉懒懒的摆手道:“罢了,我此生最怕的是见大夫,还是好好歇一会儿吧!”南宫梦故嗔着:“你若还是好不了呢?”
张小玉慢慢恢复神色,浅浅应着:“怎么可能,会好的,放心吧!”说着,又起身走向案几处,道:“我觉得这个别院雅居就挺好,用这个做名号就行了!”南宫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随你吧,我也没了兴致!”
“那就用别院雅居了?”张小玉试探的看向南宫梦,南宫梦一脸的不悦,许是对张小玉一直拒绝看大夫的做法很是不高兴,张小玉会意的笑着,拿了刚刚那厮所提大字,叫着:“喜乐,把这个给福伯,让他下午务必做出牌匾来,挂在门上面!”喜乐高兴地接过,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丰儿急匆匆走了进来,俯身道:“爷,太子爷来了!”南宫梦面色一顿,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低声道:“还有谁?”丰儿乖巧的应着:“还有一个唤作鲲鹏太子的少年男子,丰儿没见过?”南宫梦一双凤眼迷城一条长线,若有所思的重复着:“鲲鹏太子?”张小玉看向南宫梦一张复杂的神色,低声问道:“梦,怎么了?”
南宫梦定定看向张小玉道:“你留在屋里,不要出去,我下去看看就回!”张小玉微微有些担心,看南宫梦表情比往常有些怪异,轻轻点着头道:“好!”
南宫梦带了丰儿缓缓走下楼去,地下一行众人跪了齐齐跪了一地,太子南宫彻和鲲鹏国太子水若寒正饶有兴趣的品赏着酒楼的布置,时不时指指点点。“太子殿下和水兄怎会有空前来,南宫梦有失远迎,还请二位贵客莫怪?”南宫梦一边走近一边应声说着。
二人齐齐打量着眼前越走越近的飘逸男子,鲲鹏国太子止不住寻声笑道:“梦兄,你和十年前也没什么差别,倒是较之以前,反而更俊美了些!”南宫梦脸色微沉,转过脸去,不再看身前两位男子,低声说道:“要论俊美,南宫梦比之九皇子,倒是自惭形秽,要论霸气,谁能有水兄这驰骋沙场的豪迈气魄!”水若寒朗笑两声,道:“罢罢罢,孤不说你了便是,孤此次来,只是想和你见上一面,可没有来给你斗气的意思。”南宫梦冷笑两声,朗声接道:“人已经见了,是否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