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没有大年，咱也挣不着这些钱啊，甭说买车了，连饭都吃不饱。”红杏说：“道理是这样的。可李大年也真是的，他提前走不就得了，难道他不放心你在酒厂吗？”顺子说：“什么不放心啊，大年是怕人手不够。咱们能多卖一瓶是一瓶，要不然能多挣钱吗。你呀，尽说些小孩的话！”红杏气道：“我不管你俩买卖上的事，我是担心你这大雪天的，那么远的路，你跑了个来回多危险！你别不知道好歹。”红杏离开了饭桌，进了屋。顺子马上跟了进去说：“有些事不做不行啊。别生气了，去吃饭吧。”红杏没动，说道：“更可恨的是，你还骗我。你这还没挣什么大钱呢，就开始骗我了。”顺子无奈地说：“我不是诚心骗你的。前天我们到家都很晚了，让你知道了又得跟我多说话，我们都干了一天的活挺累的何必呢。”
红杏说：“我是在饭店没闲着，谁知道你了！你累，你活该。”顺子拉住红杏的手笑着说：“活该就活该！只要你不生气就行。快去吃饭吧，都凉了。”红杏斜了顺子一眼，起身和顺子一起回到了饭桌前。顺子殷勤地给红杏倒了一杯酒说：“这一年来可把我媳妇累坏了。在外上班，回家还得洗衣服做饭收拾屋，我敬媳妇一杯。”红杏笑了，端起酒杯说：“还算你有良心，今天就陪你喝一杯。”红杏说着喝了一大口酒，呛得她咳嗽了几声，脸上顿时飞起了两朵红云。她拍了拍胸口说：“我说顺子，这酒这么呛人呢，是不是你们做的假酒你拿回来喝了？”顺子急的瞪圆了小眼睛，忙说：“那怎么可能呢，我疯了把假酒拿回来喝！这可是我在商场里买的真正的剑南春。” “别扯了，好酒哪有这么辣嗓子的，还上头。别以为我不喝酒就不知道酒的好坏，我在饭店什么样的好酒没尝过，你这酒肯定是假的。”顺子也有些怀疑了，他知道红杏曾经在像样的大酒店干过，没说大话。他拿起那瓶酒认真地检查了防伪标识，气得他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真巧了，这就真是我们做的，这防伪标识我认得。这……这。”顺子无语了。红杏似笑非笑看着他。顺子憋了好一会才说：“这……这说明咱得生意好啊！”
这也许是上天给顺子的一个警示，可顺子并没有在意这个警示。他继续干了下去，以至于他的人生道路越走越错！
初一顺子装了小半车的礼物，带着红杏回乡下了。正是正午，太阳大方地释放着他的温暖，照得银白色的大地很是耀眼。顺子弄了个墨镜带上了，感觉他自己很是带劲。红杏看着顺子笑道：“你带这镜子看上去还不错，挺帅的！”顺子得意地一笑，自吹说：“那是啊，咱一直都这么帅的。”
“切，以前我可没看出来。”红杏不瞅他了。顺子笑道：“谁让咱以前没挣着钱呢！这女人啊，都是看钱的份上才说男人帅呢。”红杏听了这话，使劲地打了顺子一下。顺子吓唬她说：“我可开车呢，别碰我。”
“谁让你胡说了呢。”红杏说了一句。顺子笑笑了没说话，心想难道说错了吗，这一有钱了什么都好了。红杏没有再碰顺子，很惬意地说：“这开车回家真好，省得挤长途车了。一过年，那长途车上的人最多，像往里‘塞猪’似的。”顺子说：“要想不当‘猪’得有钱啊，这一趟的汽油钱比车票钱可贵多了。”红杏说：“那怕啥呀，你多买两瓶酒有了。这多好，又快又舒服。”顺子说：“这男人挣钱就是让老婆孩子舒服的。”红杏听了这话，心里更是舒服，闭上眼睛想睡一会。
顺子还是先到了哥家，王得利把炕烧的都烫手了，又做了一桌子的菜。顺子和红杏一进屋就感到热气扑面，菜香四溢。吃完饭，四个人唠到了很晚才睡。
顺子和红杏在哥家呆了一天，初三俩人开车去红杏的娘家了。红杏她姐是初一来的，因为工作忙，初三一早就走了，正好红杏回来了。红杏一进院，眼里就含了泪，进屋见妈正领着儿子吃饭呢，她给妈拜了个年。老太太放下筷子说：“你们姐俩是约好了吧，她刚走你就来了，别拜了，快上炕暖和暖和。”她又冲着外孙说：“天天啊，你妈来了说话啊。”可那孩子却愣愣地看着红杏没说话。红杏知道这是总不来看儿子的结果，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了。她上前一把搂住儿子，使劲地亲起来。小家伙才小声地喊了句“妈妈。”顺子两只手拎满了东西进来了，也先给老太太拜了年，见红杏搂着儿子掉眼泪呢，说道：“这大过年的你哭什么啊。过来儿子，让爸抱抱。”顺子把东西放在了炕上，展开双臂等着儿子奔过来。红杏松开了儿子，柔声说：“到你爸那啊。”可孩子没动，胆怯地看着顺子。顺子等了半天不见儿子过来，气道：“这孩子傻了！”老太太不爱听了：“我看是你们大人傻了吧，这一年你们来过几趟，能不让孩子对你们发生吗。”顺子马上拿出了两块糖，逗儿子说：“快过来宝贝，爸这有糖！”这招还真灵，小家伙伸开手，发出了嫩嫩地声音：“姥姥抱，要吃糖。”红杏忙说：“妈妈抱行吗。”
“不行，不行，就要姥姥抱。”红杏一阵伤心。老太太抱起了外孙子，顺子走上前，小心地扒开一块糖给了儿子，满脸堆笑地哀求地说：“亲爸爸一下行不？”小家伙这回没犹豫，嚼着糖亲了顺子一口。顺子心里可乐开了花，忙说：“乖儿子，爸再给你一块糖。”老太太阻拦道：“行了，别给了，平常我根本就不给他吃糖，怕他吃坏牙。”顺子说：“吃两块没事，今天特殊。”红杏有些后悔把孩子扔给妈带了，弄得孩子像不认识她似的了。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了炕头上，红杏告诉妈要把儿子接回去了。老太太很是舍不得，可她知道这孩子一天天大了，在农村跟着她是什么也学不着的，再者也不能让孩子总不在妈的身边啊。老太太叹了一声：“唉，带走吧，天天该上幼儿园了，得学些东西了。只是啊，这孩子突然一走，我这就空牢牢的了。这孩子可懂事了，知道你们不在这，从来不闹我。有时夜里醒了，找妈了，哭了，我哄哄就好了。”红杏听到这，眼泪又下来了。顺子劝道：“别哭了，打明起，你和儿子永远不分开了。”红杏擦了擦泪，摸着儿子的头，不尽地喜欢。老太太不放心地说：“你们把他带回去可得看好了，我在电视上看到如今的幼儿园里的老师对孩子也不怎么好，有的还打孩子，你们可得给我找个好的幼儿园！”顺子说：“妈你放心，我们送他去最好的幼儿园。”小家伙突然说：“我不去幼儿园，我要和姥姥在一起。”老太太搂过王乐天哄着说：“乖啊，幼儿园里都是小朋友，可好玩了。”红杏说：“这带回去，他还得想你呢。”
“我更想他！”老太太眼睛有些湿润。顺子说：“妈只要你想他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开车接你去我那住两天。”老太太仍然拍着外孙说说：“那多麻烦啊，是不是天天。”似乎王乐天能回答她似的。红杏说：“妈啊，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得了，到我那住一阵。”老太太摇着头说：“不去了，你那地方那么小，天天回去了都不够住呢，我去填什么乱啊！我要是想我外孙了，就给你们打个电话，你们带他回来住两天。”顺子看见红杏瞅了他一眼，他知道红杏是嫌房子小了，还是租的。
红杏和顺子初五就要走了，早上，三个大人怕把小孩醒了舍不得离开姥姥，就趁着孩子还在睡觉时就抱上车了，老太太还摸了几把眼泪。顺子开车到了李大年家门口。李大年也是头天从丈母娘那回来，这几天在媳妇的娘家可没少喝。初五一大早，两口子就起来了，她媳妇好像很乐意他走似的，把他东西早早地就给他收拾好了。李大年跟媳妇商量说：“你也跟我到市里住多好，咱先租个房，等挣着钱了就买房，把户口也迁到城里去。”李大年的媳妇叫张丽，也是临近村子的人，她比李大年小着五岁，长得白净较小，眉眼撩人。张丽不高兴地说：“我都说了，我不爱到城里去，那谁也不认识多没意思，整天呆在家里，能闷死我！”李大年说：“市里有商场公园，你闷了就去溜达呗。你乐意买什么就买什么，晚上了，我就回来陪你。”张丽笑道：“你让我自己出去溜达，我都怕我找不回来。再说还得租房子多花钱，何必呢。你要有空就回来，反正你们现在不是有车了吗。你也赶快学个车票，想我了就开车回来。”李大年说：“那也行，可我想咱早晚也得到市里住去，晚去不如早去。”张丽说：“等你在市里买了房我就过去，我可心疼租房子的钱。”
“那好，就这一两年的事。”李大年很有信心短时间内在市里买房。
两人正唠到这时，外面有汽车的喇叭声了，李大年知道顺子来了，他迎了出去。顺子想和红杏一起进屋，可红杏怕把儿子弄醒没下车。顺子一见李大年就开玩笑说：“嘿，这过年你可没少吃啊，见胖。” 李大年没理他的话，问道：“嫂子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啊。”顺子说：“在车上呢，她怕把孩子弄醒就没下车。”
“尽扯，那小孩早晚不得醒啊，我去请嫂子，正好看看我大侄。”顺子也不拦他，笑了笑任李大年去喊红杏。这时张丽也出屋了，顺子跟她打了个招呼。张丽一笑：“过年好啊，王哥。”随后又问：“红杏姐呢？” “还没下车呢。“顺子可没跟她多说，是怕她多想。张丽也出了院去迎红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