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浪费唇舌,吹得再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借你的。”鬼婆识月百年来往生桥之上听多了爱恨痴缠,对于玄九说的这些半点兴趣都没有。
“婆婆,我没有吹牛,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那个哥哥平日里放荡不羁得罪不少仙友,尤其是司命星君,司命星君早看他不顺眼,我只看了他一世命途,却坎坷至极,后头五世司命不知道还要如何写,决然不好过。”玄九一想到楚蕴那双干净透彻的眼睛,自责不已。
“那你去求天上的司命星君,老太婆只会下馄饨,写命改命,我半分都不会。”
鬼婆是如何都不肯借给玄九。
看着鬼婆毫无半分动摇的姿态,玄九自知没戏。说到底,还是不会讲故事,为何月老一套一套的就能忽悠仙女们心甘情愿掏腰包,买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红绳。
这宽敞的底下,除了巨大的龟壳,空无一物。玄九手撑在龟壳上,欲站起来,龟壳凹凸不平,玄九伸手一看,手掌上印了几个红印子,定睛一看,像是字!龟壳上还有字?玄九趴在龟壳上,顺着刚刚跪着的地方摸过去,果然有一排不显眼的小字。
“识得仙月入时春,只叹平生婉转逝。子时于元平十三年?”玄九照着念出来,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什么?”鬼婆语气颤动,不可思议的回头看向玄九。
“这,龟壳上有字。”玄九指了指自己膝盖下面的龟壳。
鬼婆一把推开她,也像玄九一样,趴在龟壳上,枯枝一般的手,颤颤巍巍的触到那排凹陷的小字。
惊喜而又悲戚,那是玄九没有看到过的样子。她一遍又一遍的来回抚摸,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那双早已干涩泛黄的眼珠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鬼婆抿着唇,终究敌不过从她心里蔓延而至的眼泪。
-鬼婆沙哑的喉咙不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子时。子时。”
那是何等的悲痛。龟壳太凉,玄九想要扶她起来。
“那日,我与往常坐在往生桥前,旁边两个手下,一个替我捶腿,一个给我倒茶,我是老大,日子悠闲,只负责收来往渡桥钱。将至子时,收摊回家,却来了个书呆子。”鬼婆咯咯笑,弯弯的眼睛,眼泪流啊流。
“姑娘,你能告诉我,如今人界是什么年份。”
“楚澜七年。”
鬼婆一阵茫然,苦笑“我竟没有听说过,这日子过着过着就忘了。”
“离元平十三年,已过了九十年了。”至境也跳了下来,不过他倒是丝毫没有玄九那般狼狈。
“你怎么下来了?”玄九问。
“无事所做,就来了。”
“竟一晃百年,你走了那么久,我还以为只是一个春秋。”鬼婆丝毫不在意这突然出现的人,只是颓然的笑着。
“鬼婆她。。。”
“嘘!”至境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唇边,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言道:“乖乖的,不要说话,听。”
那要从很久说起了。。。